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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_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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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是……你是来宗里找过掌门的那个人!”一个弟子指着他惊呼出声,几人暗自后退,心中惊疑不定。

  男人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抽出了手中的剑。

  如果孟七七在这里,他一定会认出这个男人, 因为他曾使过一百零八剑的莲华。

  一炷香后,马大哥带着一帮修士紧赶慢赶地来到望忧山下,一眼便瞧见了路边这横七竖八的尸体。

  马大哥探了探他们的体温:“还是热的!我们赶紧进去!”

  一行人直冲入山林,沿途又发现了许多打斗的痕迹以及各路尸体,但他们翻过了大半个山头,也没找到一个活人。

  “不会都死了吧?”有人忍不住猜测。

  “是啊,马兄,这里究竟发生什么了?怎会是这幅惨象?”

  消息不是马大哥一个人带出去的,但其余几人因为伤势过重,所以都没有折返。众人并不是怀疑马大哥虚报消息,但按照他的话来说,他们逃跑后仅剩下三人还在山上,能把抱守宗那么多人都杀了?

  “马兄,那三个散修到底是什么来历?”

  越来越多的人对孟七七三人的身份感到好奇,马大哥却暗自思量着,咬死了自己不知道。他不能说,生怕给他们带去麻烦,并在心中祈祷他们能够安然无恙。

  彼时,孟七七、陈伯衍一行五人已从另外一条路离开,赶回天姥山。

  侯暮云的状况十分糟糕,沈青崖第一时间为他察看过,却也无计可施。为今之计只有带他回到天姥山,请天姥山的前辈出手,他或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天姥山就在蜀中,但御剑过去仍需一定时间。

  几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各自身上的伤都没来得及好生处理,便以最快的速度往天姥山赶。而修士御剑,其实并不如常人想象那般潇洒。天上有罡风,御剑而行常常会遇到阻力,平时还好,如今他们几个都带着伤,罡风一刮,便有些痛苦了。

  但若分出一部分元力来阻挡罡风,速度必减。如何取舍,无需交谈,几人心中便有定论。于是他们御剑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直到身影化作流光,破风而去。

  只是孟七七还是感觉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元力一直在他周身流淌,保护着他。他微微转头看向陈伯衍,陈伯衍神色如常,衣衫却已被刮出了许多破口。

  两个时辰后,天姥山,青崖。

  一片苍翠碧绿、云蒸雾绕间,几只白鹿正在低头吃草。它们有着这世上最优美的角,通体纯白,远看时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莹润光泽,将这四周都衬得如同仙境一般。

  忽然,一只白鹿停下了进食的动作,抬起头来望向天空。青崖上的小庐里也很快跑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女,抬头望着半空中飞速下坠的几个身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砰!”几人坠地。

  少女提着裙摆飞快跑过去,看到摔在地上身上粘了草屑,甚至还有血迹的沈青崖,吓得小脸都白了:“大师兄!”

  她急忙把沈青崖扶起来,关切地检查他的伤势,却听身后响起一个揶揄的声音:“星竹小师妹,你怎么能只顾你大师兄一人呢?这儿还有几个活人呢。”

  沈星竹连忙回头,这才注意到孟七七竟然也在。还有陈伯衍,虽然沈星竹没见过他,但她认得出他眉心的剑痕。

  此刻孟七七就无赖似地躺在地上看着她,幽怨得像个被人抛弃的寡妇。

  “孟大哥!”沈星竹半是惊喜,半是被调侃后的羞赧,耳朵很快就红了。幸好陈伯衍及时将孟七七扶了起来,这才让她不至于连脸都红了。

  沈青崖便道:“星竹,快去请师叔过来,就说生死攸关,请师叔速速前来相救。”

  沈星竹见他神色凝重,不敢耽搁,转身就去喊人。沈青崖便带着孟七七他们来到他的小庐,先让侯暮云在床上躺下。侯暮云已经再次陷入昏迷,情况非常不妙。

  很快,蓑笠翁提着药箱赶到,看到孟七七和陈伯衍后也没有说一句废话,直奔里屋而去。

  沈青崖在旁为他解释:“这位是无情峰峰主侯暮云,他体内有妖兽血液混杂,筋脉断裂大半、识海不稳。此前他已变成了一只只知吃人的野兽,借由真实之镜重夺人身。”

  闻言,蓑笠翁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手指立刻按在他的手腕上。

  孟七七忍不住屏住呼吸,静待答案。

  片刻后,在他充满期冀的目光中,蓑笠翁缓缓摇了摇头,道:“奔溃之势已无法阻挡,我可以为他施针,但也只能强行提高延长他清醒的时间,并不能真正救他。”

  话音落下,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沈青崖蹙了蹙眉,道:“用落星草呢?”

  “不行。”蓑笠翁还是摇头:“落星草与他修炼的功法相冲。”

  “那若是废去他的功力呢?”在人命面前,沈青崖也别无选择了。

  蓑笠翁却依旧否定了他的提议,道:“不用再想了,没用的。”

  这时,忍冬忽然道:“那便施针吧。”

  忍冬一直是冷静且果决的,此时此刻的反应也比任何人都快。

  蓑笠翁此时才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晚辈的朋友。”孟七七心中有些乱,但还是及时应下了。再度沉默片刻,他道:“请前辈施针吧,无论结果如何,孟秀都在此谢过前辈。”

  施针,这是无可奈何的最后一个办法。

  众人移步外屋,陈伯衍为孟七七包扎时,看着他沉郁的脸色,道:“人力有时尽,无需自责。”

  孟七七笑笑:“我没有自责,只是在想堂堂一代人杰,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结果,有些难过。”

  “至少他还有清醒的机会,他还可以选择自己的结局。”陈伯衍利落地给绷带打了个结,而后力道适中地揉着孟七七肩膀上的淤血,神色专注。

  孟七七却拍掉他的手,道:“干什么动手动脚的,赶快把衣服脱了,我帮你包扎。”

  陈伯衍的伤在背上,不小心被侯暮云挠出来的。他顺从地把衣服脱了,露出精壮的背部,三道足有小臂那么长的血口就展露在孟七七眼前。

  真亏他能忍,不动声色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孟七七可心疼了,这人上上下下都是他的,要是挠坏了他可不就亏大了?

  “你真不疼?”孟七七问。

  “若是疼的话,小师叔亲一亲,就不疼了。”陈伯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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