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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_第4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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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属劝道:“圣君,休息片刻吧。”

  圣君正想拒绝,可看到身后人疲惫的神色,终是停了下来。苍庭经过兽王一战后也是元气大伤,如今妖兽未除,大家都片刻不敢放松,如今又出来找了那么久的人,都累了。

  其实圣君也说不上来她为何对沈青竹一事如此在意,她下意识地否认自己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母亲当年的影子,只是打心底里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结局。

  另一边,沈青崖却并未休息。他问过绿萧的话后,便将她放了回去,而后与顾叔同两人奔走于各个妖兽群里,片刻未曾停歇。

  “沈贤侄,你可有什么能分辨的方法?”顾叔同同样看着日落担忧不已。

  沈青崖苦笑摇头,他的心中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只是凭着一股气在坚持着。或许当他碰见小师妹的时候,他会有所感应,可目前来说,他毫无办法。

  他试过用小师妹留下的东西做指引,可无论是荷包还是她留下的发簪,都像是死物一般毫无反应。

  见状,顾叔同不再多言,怕多说了,徒惹人伤心。

  与此同时,维摩山浮图寺,一把大火,烧得整片夜空殷红如血。

  金满御剑悬停于浮图寺上空,沾着血的脸上写满了残酷杀意。他侧耳听着下面的惊呼声,和四处逃窜、忙于救火的僧侣,脸上没有一丝同情或不忍,有的只是一丝畅快和歇斯底里的疯狂。

  就在片刻前,空明大师被金满绞杀于金线之下,一念亦从山崖掉落,至今不知死活。

  而此时此刻,他看着火中的浮图寺,竟还不打算放过其他人,霸道的真火顺着金线向浮图寺蹿去,不消片刻,便能将这山上的一切付诸一炬。

  可就在此时,一声断喝破空而来。

  “住手!”

  与断喝一同到来的还有一柄熟悉的剑,划破夜空,剑尖分毫未差地刺中金线,将金满的真火阻截于金线之上。

  这么凌厉精准的剑法,普天之下除了陆云亭,不做第二人想。

  “陆大牛!”金满霍然抬头,声音充满怒意。

  陆云亭匆忙赶至,来不及理会金满,便使出一招春风化雨,集天地之水灭浮图之火。金满看着逐渐熄灭的火焰,气得甩动金线向陆云亭攻去。

  陆云亭一路奔波而来,本就疲惫不堪,见金满还要执迷不悟,心底也忍不住涌出怒火,“金满,你适可而止!不论发生了什么,你难道想让整个浮图寺的僧侣和避难的百姓全部死绝吗?!”

  “他们都该死,死有余辜!”

  “你清醒点!”

  陆云亭敏锐地察觉到这位老对手情绪不对,事实上他收到陈伯衍密信后,心中就隐隐有了一丝担忧。没想到赶过来一看,情况比想象中的更糟糕。

  他挥剑缠绕住金线,目光死死地盯着他,道:“你清醒一点,金满!你这不是报仇,是杀戮、是屠杀!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蓦地,他又想起了陈伯衍在心中叮嘱的话,连忙喊道:“不要中了白面具的圈套,你若将整个浮图寺葬身火海,五侯府又该如何自处?!你想想素衣侯、想想你那些兄弟啊!”

第239章 几多愁

  金满被陆云亭一通吼, 布满血丝的眼里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阮空庭、姚关等人的脸一一在他脑海中闪过, 最终,是病中的蝉儿在深深地凝望着他。

  她仿佛在:少爷,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金满的眼前出现一阵恍惚, 于是一个不小心, 就被陆云亭一掌从半空打落。

  “咳……”金满砸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丝血来。方才他与空明大师和一念大战, 受了不小的伤, 如今又这么一砸,肋骨可能都断了。

  陆云亭没想真的伤他, 匆匆落在金满面前, 蹙眉道:“你没事吧?”

  金满抬头看他, 却见陆云亭不比他好多少,满面风霜,看着比叩仙大会时清瘦了许多。于是金满蓦地想起了前段时间五侯府收到的各地的消息,惊波剑陆云亭一直在边关奔波。函谷关的守关大将被白面具杀了, 边关也乱得很。

  “你怎么回来了?”金满声音沙哑。

  “陈伯衍写信给我, 说你可能要出事。”陆云亭没有丝毫隐瞒, 他见金满好像冷静下来了,心里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熟料金满却说:“我出事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陆云亭抄起手边的石块就想砸过去,“你不这么说话会死吗?”

  金满不闭嘴,捂着心口哼哼一声,即便满身狼狈仍要刺他一句, “拿石头砸人的可不是什么大侠,充其量就是个大牛。”

  陆云亭忍无可忍,他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从边关赶回来。可是他刚想走人,又看到金满趴在地上吐血,于是怒火被强行压制,他又走到了金满身边,拿出丹药强行塞进了金满嘴里。

  他想,如果金满再啰嗦一句,他手一抖就可能把毒药混进去了。结果金满乖顺得很,躺在地上动都不动,像死了一样。

  陆云亭不想理他,所以兀自调息打坐。

  可过了许久,金满还是那副死样子,让陆云亭心里忍不住担忧起来。他认命地叹了口气,起身前去查看。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金满可能又在作妖了。他总是这样的,桀骜张扬,一副浑然不把世间礼教放在眼里的样子,还爱耍些小计谋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陆云亭因此吃过很多次亏,对此心有余悸。

  然而这一次,他刚靠近金满,就听到了隐约的哭声,心中大惊。急忙绕到金满面前一看,就见他竟然真的在哭。

  他像条死鱼一样躺在一片枯叶里,一身嚣张的红衣上沾满了尘土和污泥,衣角也被剑割裂了,变成破破烂烂的布条挂在身上。

  毫无疑问,这是陆云亭见过的金满最狼狈的样子,更不用说他还哭得那样惨。眼眶和鼻子都红彤彤的,似乎是怕发出声音,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咬破了。

  “你……”陆云亭不知所措,只得蹲下来,小声问:“你没事吧?”

  金满仿佛又变成了年少时的金满,只要一想到他的蝉儿,眼泪便怎么也止不住。几多悔恨,几多悲凉,又过了几多秋,他还是他,可他可怜的蝉儿却永远葬在风雨山上了。

  有时金满会想,若他当年不执意将她留在身边,或许她会嫁给一个对她好的普通男人,过上平淡却顺遂的生活。可那个男人又哪里治得好蝉儿的病呢,所以仔细想想,竟是怎么做都不对。

  他哭得厉害,因为受着伤的缘故,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孱弱。陆云亭愈发着急,却又愈发无措,伸手想把金满拉起来,却又被他一脚踢开。

  “走开!”金满觉得陆大牛真是没什么眼力见,如果说这个世上他最不喜欢被谁看到自己的窘迫,那一定是生平最大的对手陆大牛无疑。

  可他偏偏要凑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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