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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四十九剑_第4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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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滴冷汗自他的脸颊滑落,他不敢去看地上同伴的尸体,更感觉到一股由衷的毛骨悚然。就好像他正被世上最凶猛、最狡猾的野兽盯着,可分明他才是妖兽!

  “孟七七!你出来!”他忍不住大喊,哪怕是死,也比这样的折磨好。

  可四周再次陷入了平静,甚至是死寂。

  妖兽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安,爪子紧紧地扣着地面,赤红的眼睛四处张望着,做好了随时将人扑杀的准备。

  可孟七七还是不出来。

  白面具心知一定有诈,却又不甘愿就这么走了,于是立刻吹响树笛给同伴发出信息。

  他不知道,这样正中孟七七下怀。陈伯衍曾跟他讲过,这就是经典的“独一”打法。永远留下最后的那一个做饵,不断的吸引新的鱼群。

  只是让他非常在意的是——那是鹰又是从哪儿来的?

  相较于孟七七的初步放饵,另一边,陈伯衍的捕猎终于有了进展。

  无论屈平做得再隐秘,他还是无法逃脱大阵的眼睛,因为陈伯衍对他的气息并不陌生。可是就在陈伯衍想要去追时,地上本该已经死了的白面具忽然发难,抄起匕首狠狠刺向他的后心。

  电光石火之间,陈伯衍闪身避过,胳膊上却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还没死?”他有些诧异。

  “你很惊讶我瞒过了你对吗?”白面具喘着气,嘴角咧笑,能骗过大名鼎鼎的陈伯衍一次,他也算没白活。

  陈伯衍不欲与他多话,挥手召来风雪,就要将他淹没。

  可这人出乎意料的顽强,硬是顶住站稳,双手用力挥出,密密麻麻的飞刀和银针便向陈伯衍涌去。

  陈伯衍伸出手,壁垒自然张开,对方的攻击伤不了他分毫。

  可他心里却有了一丝好奇,这个男人分明已经是穷弩之末,可还要这么缠着他,这份毅力值得钦佩。

  他倒下的刹那,陈伯衍再度转身离去,可是,这个男人还是顽强地抓住了陈伯衍的脚踝,尽一切可能阻止他的离去。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陈伯衍……”

  他口吐鲜血,说话已含糊不清。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陈伯衍,似乎执着于一个答案。

  “你会跟尧光一样的……不得好死……你们这些刽子手!!!”

第287章 神京雪(七)

  陈伯衍的反应近乎冷酷, 他只是随手召来地上的剑, 一剑绝了他的生机。

  要什么回答,这件事本没有答案。

  他随即往屈平处行去, 屈平似乎知道自己暴露了, 逃得很快。而这一路上, 陈伯衍又遭遇到了其他人的阻拦。

  白面具还没有死绝,就像城墙根下顽强生长的杂草, 亦或是潮湿地底无限繁衍的虫子, 他们冷不丁地从各个角落里蹿出来,想要咬上那么一口。

  每一次, 只一两人。

  这大约便是白面具留在城中的最后一点力量了, 零零散散, 不成气候。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陈伯衍,企图用自己的命拖住陈伯衍片刻时间,为屈平制造逃跑的机会。

  “保护兽王!”白面具被陈伯衍一剑刺中心口,鲜血流出的刹那, 还依旧顽强地挥舞着手中的剑, 呐喊着冲向对方。

  他越是往前冲, 剑就刺得越深,直至陈伯衍撒手,他瞪大眼睛保持着挥剑的举动倒在地上,嘴里还模糊地喊着“兽王”的字眼。

  “兽王么……”陈伯衍蹙眉。

  他本可以借助大阵避过他们,直接找到屈平。却放慢了脚步,意欲将城内的白面具全部除去, 永绝后患。

  此举效果显著,不过……这一声“兽王”当真是最后的勇武,还是另有所图?

  陈伯衍心有疑虑,另一边的屈平却没有看到这一幕幕赴死的场景。他因为要躲避陈伯衍,已经离玉林台越来越远了。

  他不知道陈伯衍是否看穿了他的打算,所以在逼着他远离玉林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看轻自己的敌人,谨慎、谨慎,再谨慎。

  天可怜见,他已经在他们手上栽过不止一次了。无论是孟七七还是陈伯衍,在屈平心中都是再奸诈不过的存在。

  他思忖片刻,果断放弃了玉林台,改换他处。可陈伯衍必定会算到他的这个举动,并且根据距离和时间推断出最有可能的藏身处。

  要不还是去玉林台?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可陈伯衍会不会又算到了他的这个想法,而后直奔玉林台?

  屈平觉得自己的脑仁快炸了,好似无论如何,自己都逃不脱陈伯衍的追踪。是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谋算的人,无论是沈星舟还是十七,都比他厉害多了。

  他渐渐地感觉到一阵无力和烦躁,可他不能让那么多人白白牺牲,也不想辜负同伴们的信任。一想到他肩上担着的责任,他就又咬咬牙,继续前行。

  蓦地,屈平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老旧木门打开的吱呀声。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剑,一个闪身便来到木门处,制住了那个开门的人。

  可就在他的剑即将刺下时,他看到那人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惊喜。

  这不对劲!

  剑尖在那人咽喉处急停,屈平略作思忖,立刻抓着对方潜入门口,轻轻将门掩上。而后他压低了声音质问:“说,你是谁?”

  屈平莫名觉得他有些眼熟。

  对方也被他吓到了,急忙发出“呜呜”声音,似乎想要说什么。见状,屈平慢慢松开手,剑尖却一直抵在他的脖子上,不敢松懈。

  “小声点。”

  “好好好……”那人忙不迭答应,“你是屈平对不对?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吴真啊!”

  “吴真?”屈平终于想起了一些事。好几年前,他碰到过一个来海茶商应聘做镖师的男人,他愿意跑最危险的路线,什么苦都肯吃,甚至受了伤都不肯歇,还要跟着商队出远门。那个人就是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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