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西施发家记_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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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妹能跟母亲说得着话,祖母您该高兴才是,孙女一看弟妹就是个爽利人儿,有她陪着你们,你们也不会太过冷清,”令狐钿也愿意母亲王氏跟常相逢交好,婆媳和睦于双方都有好处,自己也不用担心母亲跟新媳妇置气。

  因为有王谷兰跟张友梅在,令狐俨不方便在内院与她们一同用饭,便自去外院不提。

  而常相逢这是头一次给别人“布菜”,真是比头一次上灶还紧张,努力不叫自己手忙脚乱,按王氏说的捡了软烂的食物帮百氏挟了,还要一直观察着百氏的用餐速度,生怕自己速度快了堆在太婆婆面前,又怕自己慢了,叫太婆婆等,真心像打仗一样。

  “行了,咱们不是官宦人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有这份孝心我已经很开怀了,快去坐吧,”百氏用了几口冲常相逢道,“咱们吃着,叫新媳妇看着,我也不落忍啊!”

  “祖母没事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常相逢努力叫自己笑的甜美一些,心甘情愿一些,“我帮您盛碗汤吧?”

  百氏不是苛刻的婆婆,王氏嫁到令狐家,也就新婚头上服侍过她用饭,现在更不会为难孙媳妇,“你快坐吧,倒是今天的汤,是你母亲特意叫人炖的,最是补血益气,你多喝些。”

  常相逢常年做生意,身子骨应该不错的,可是这婚前病了一场,看上去着实单薄了些,百氏一心想早些抱孙子呢,自然要加快对孙媳妇的调理,“以后啊,我叫灶上每天都熬些好汤水给你,你按时喝,现在这个样子,太瘦了。”

  “是,”常相逢端起丫鬟盛上的汤喝了一口,一尝之下老火慢炖用料实足,“谢谢母亲,味道很好。”

  百氏年纪大了,午饭之后惯例是要歇一会儿的,常相逢陪着她们闲坐片刻,便退了出来,与王氏一同出了院子。

  “你昨天累了,今天又一刻也不得闲,回去叫执信不要扰你,好好歇上一下午,等晚上再到福寿堂来吧,明天你回门的礼,我已经叫人准备好了,不过执信的意思,却是要到巩县你娘那里去,你们昨天只怕要早些动身才行,”王氏叫住常相逢,细细吩咐道。

  到巩县去?常相逢愕然道,“其实不用的,这样太麻烦了,来回路程又远,”这显然的是令狐俨的意思,可自己跟他又不是真的。

  看来令狐俨没跟媳妇商量了,不过王氏历来不管令狐俨的事情,“不是有马车么?早早出发当天就能赶到的,你们在海家住上一天再回来就是了,不必赶的那么紧。”

  带着令狐俨大张旗鼓的去巩县?那有回门跑到外婆家去的?常相逢原本以为这一道直接就省了,没想到令狐俨居然还准备了,她一回到芳时院,便吩咐葛巾去看令狐俨吃过饭没有。

  看葛巾一脸为难的下去,吴妈妈进来小声道,“奶奶,这样不太好啊!”

  “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合适了?”常相逢叫飞雪将重重的头钗都去下来,又洗去脸上的脂粉,才算舒服了一些,她并不想到巩县去,这件事还得早跟令狐俨说,免得人家那边都准备好了,自己到了晚上才开口说不去。

  “您才嫁进来第二天,这中午吃饭的功夫,就叫人去请公子,奴婢刚才瞧见葛巾的脸色不太好,”吴妈妈拧眉道,她知道常相逢跟令狐俨没有那层关系,现在叫他应该是有事,可是外人不知道啊,这样一刻不离,喜欢你的可以说这小夫妻感情好,不喜欢的就可以说这家新媳妇太轻薄了。

  “她脸色不好?我为什么要看她的脸色?她是令狐俨的娘还是他老婆啊?脸色不好就叫个脸色好的人去就是了,”常相逢初到永安的第一天,就在令狐俨的船上认识葛巾了,当时她对自己很友善,常相逢嫁进来时看到葛巾也很亲切,可是再看到自己的葛巾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热情跟善良,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吊着张脸,这回常相逢找人去请令狐俨,也是看到身边令狐俨的人只有葛巾在,才不得已使唤了她一下,常相逢不明白她不满意什么?跟自己吃醋?可是不论令狐俨再结十回婚,老婆也不可能是葛巾吧?

  “葛巾姐姐这大热天儿的往哪里去?”王谷兰远远看到令狐俨身边的大丫鬟葛巾从芳时院出来,心里一喜,暗道自己出来走走还是有好处的,忙从另一条路岔了过去,正遇葛巾打个照面。

  “见过兰小姐,”大热天被常相逢遣出来去找令狐俨,葛巾原本那股不平之火更旺了,看到王谷兰也没有好声气,草草的行了个礼,敷衍道,“我家奶奶派我到外院去看看公子爷做什么呢。”

  “嫂子跟表哥倒是燕尔情深,”王谷兰抿嘴一笑,“只是这大热天儿的,表哥这会儿刚吃完饭再往内院赶,要是冒了暑气-”

  “可不是么?”葛巾一下子找到了知音,叹了口气道,“我们奶奶太年幼,哪里懂这些,我是爷身边的人,倒不好劝,怕说多了叫奶奶多想。”

  虽然常相逢如今成了令狐家的女主人,可是葛巾却清楚的记得当初她刚从河里被捞出来的样子,真是令狐家三等奴才都比常相逢强上许多,可是这样的人,不知道感念自家公子的援手之恩,反而借机攀附上来,利用海宁县主逼自家公子娶了她,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还觉得她可怜呢!

  不过这样的话葛巾自然不会告诉王谷兰,唯有再次无奈的长叹一声,向王谷兰福了一福,往逃墨斋去。

  “想来嫂子也是惦记表哥中午饭用的如何,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葛巾姐姐找表哥身边的小厮问一声就是了,”王谷兰在葛巾身后轻声道。

  “既然公子在书房忙着呢?你下去吧,”常相逢看着热的小脸通红的葛巾,摆摆手道,她是想叫葛巾将令狐俨请过来,可没打听令狐俨中午吃的啥,既然葛巾说令狐俨太忙自己不敢去叫,那就算了,只能等看着令狐俨时才说了。

  令狐俨回不来,自己也不用等了,常相逢将发髻解了,放下帐子准备好好睡个午觉,从昨天到今天,她真是比在水席楼站三天都累。

  “你已经歇下了?天不热么?还放着帐子?”令狐俨陪着王祥吃过午饭,想到常相逢应该已经回芳时院了,也不愿意跟王祥多聊,寻了个借口将他打发了,便直接回了芳时院。

  “这屋里挺凉的,”看到令狐俨,常相逢连忙起身,虽然有隔断跟屏风挡着,可是一想到就在一墙之外,最少有两个丫鬟在那里等着自己传唤,常相逢就有些睡不安生,可又不好叫人都散了,只能将自己捂的紧一些。

  “你快躺着吧,我也准备歇一会儿呢,还说凉呢,你看你,头上都有汗了,”令狐俨拿起常相逢放在床边的帕子帮她擦去头上的薄汗,“我叫人拿个冰盆进来?”说着又抖开手里的折纸帮常相逢扇风。

  这也太那啥了吧?常相逢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令狐俨,哪里还能安生躺着,强撑着坐起身,“要不你叫人在屋里摆个竹榻吧,就说我怕热,想睡竹榻不成么?”自己最少要跟令狐俨过一年呢,这晴天白日的两人躺着,太怪异了。

  “晚两天吧,”令狐俨走到屏风脱了外衫,过来半躺在常相逢身边,“睡吧,连着折腾好几天,我都跟散了架一样,更别说你了,今天好好歇歇,明天咱们还要到巩县去呢!”

  听令狐俨说起回门的事,常相逢也不睡了,“我倒点儿凉茶喝喝,”有话还得坐着说,跟一个男人躺平说话,常相逢大脑里只有一片空白。

  “我刚才还叫葛巾去看你在干嘛呢,从福寿堂回来时我听太太说咱们明天要去巩县,虽然我娘在巩县,可那里不是我的娘家啊,咱们过去算什么事儿?我的意思是,不如明天回寿春街我的小院儿里,叫我姐跟姐夫过来大家吃顿饭,然后后天我就到水席楼去,咱们城西的水席楼开始装修了没?”

  回门在常相逢眼里根本不是个事儿,她关注的是水席楼新店开张。

  “这次咱们成亲,海家也没少来人,说明那边已经认下你了,论理咱们过去一趟认个亲也是应该的,何况岳母还在巩县,总不能叫她听说你嫁了人,可是连女婿的面儿都没见过吧?”不论在常相逢的认知里这桩亲事是什么样的,令狐俨都将常相逢当做自己的妻子来看了,那么海氏也是他的岳母。

  “海家为什么会认我?还不是因为你?真当我不知道么?海岱川为什么会来洛阳?海家那两条船又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过去认亲,只怕我那个六亲不认的舅舅会从你身上刮更多,别说你不是我真丈夫了,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拿我丈夫的钱去贴那些人!”常相逢秀眉轻挑,“以前你做这些,是为了我有个好身份跟配得上明奕,现在不需要了,利益之下是生不出真情的,这门亲戚咱们不要也罢!”

  常相逢跟跟自己说“咱们”,令狐俨看着一脸不痛快的常相逢,一颗心落入了蜜汁里,“如果我为的是利益呢?海家这门亲戚对我这个生意人来说,还是有助益的,那你怎么说?”

  “你用得上海家?那太好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走吧,”令狐俨如果能从海家讨到好处,常相逢绝不会反对,如果海浩然将不认海氏的方针贯彻到底,常相逢倒没什么恨他的,可是就因为两条商船就能叫他放弃了心中的坚持,那这份坚持也不值什么钱,再推论一下,就是亲妹妹海氏在他眼里不如两条船来的重要,这样的哥哥,这样的男人,令狐俨怎么利用都不为过。

  ☆、一百二十二同心

  虽然常相逢对海家没有任何好感,可是令狐俨还是想跟她将话说明,“海家子嗣繁茂,是好事也是坏事,令狐家有钱,有生财之道,可是少的就是官场上的人脉,所以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京城里令狐俨也不人脉,可那些都是拿银子铺出来的,就像常相逢说的,以利益为前提的感情会有多深厚?

  “可是海浩然那人品,靠得住么?”

  这丫头倒知道跟谁亲,令狐俨站起身坐到常相逢身边,“你二舅舅海泽然在宝鸡府三年即将任满了,他跟岳母年纪相仿,听说当年感情很好,岳母出事那年,他正在京赴考,所以一直以为岳母是真的不在了。”

  官商勾结常相逢还是知道的,令狐家再有钱,也需要保护伞啊,“海泽然真的比海浩然强些?”如果人品可靠的话,为了令狐俨,常相逢愿意去低头跟他搞好关系,“他三年任满是不是需要花钱打点?”

  “有我呢,你不必费心想这个,年底海大人就要回巩县了,所以海二太太已经先回巩县了,这次回去,你应该能见着,海二太太是关老太太的娘家侄女儿,跟岳母是表姐妹,自小在一处的,”令狐俨细心给常相逢讲解海泽然一家的情况。

  常相逢这个二舅母其实还是自己的表姨,生个两个儿子,大儿子海岱岩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妻子汪氏膝下育有一儿一女,海岱岩目前在京城海浩然大儿子海岱岳家里读书,为的是明年的春闱。

  海泽然的二儿子海岱峥今年也有二十三岁了,读书上资质差了一些,只中了个秀才,娶了海泽然同年的女儿苏氏,两人也有了一个儿子,海泽然的小儿子海岱嵘今年才十岁,三人都是小关氏生的,海泽然跟海浩然都没有女儿。

  听令狐俨的意思,海浩然的大儿子选了庶吉士之后已经留馆三年,现在分发到工部做了个六品的主事,凡是入过翰林的,将来升官就快一些,而海泽然的大儿子,读书也极好,将来进士及第也是题中之义,而令狐俨想打交道就是这两个人了。

  常相逢无奈的揉揉额头,这一大堆人物关系,她要好好消化消化,如果真能帮得到他,为令狐家后几十年再找一把结实的保护伞,辛苦一些常相逢也是乐意的,毕竟她欠了令狐俨太多的人情。

  “你好像也是中过秀才的,为什么不一直读下去?若是中了进士做个官儿岂不是更好?”光令狐俨这长相,也得点个探花郎。

  “你以为少年及第那么容易?翻翻历年的名册,三十岁以下的有几人?海岱岳出生在书香之家,也是过了三十才中的进士,海岱岩二十五了还在考,”令狐俨浅浅一笑,看向窗外的翠竹,“祖母年纪一年比一年老了,母亲只是一个内宅妇人,我若不立起来,只怕没等中了进士,令狐家就被长房吞的不剩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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