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西施发家记_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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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主请放心,相逢自幼失怙受尽苦楚,没有人比她更懂得‘惜福’二字的意义了,何况能娶得相逢这样的女子,也是学生的福气,我自当珍之重之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令狐俨站起来冲海宁一抱拳道。

  看着与常相逢并立于堂上的令狐俨,明奕只觉胸口刀扎一般,这个时候,能站出来维护她的人不是自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过。

  “你们是我的表哥表嫂,日子过的如何轮不着外有多嘴,”海宁县主今天来明显是冲着常相逢的,虽然不想再激起她的怒火,可是明奕也不愿意她摆着县主的架子随意欺负自己的亲人,“别说我了,就是整个明家这些年受表祖母跟表哥的照顾颇多,”说着他向令狐俨深施一礼,“现在我已经入选东宫,以后但凡有何建树,跟不会忘了表哥跟令狐家的扶助之恩,表哥以后有任何差遣,奕定不惜此身竭力以报。”

  谭氏跟令狐氏被明奕这几句感恩的话给吓了一跳,令狐氏从来不觉得得了令狐家什么好处,一来她本来就是令狐家的女儿,娘家给自己帮忙是天经地义的,二是明家是世代侯门,令狐家是什么?商户,能为明家效劳,不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么?不然当年父亲也不会将自己嫁到明家做填房了。

  谭氏心里也感念这些年令狐家对明家的照拂,她虽然不通庶务,可是明家这些年不论是庄子上铺子上都有令狐家的人帮忙看着,给她省了不少力气,谭氏自然不会忘了令狐家对明家的帮助,可是儿子居然说出了拿命来抵的话,就算是场面话,也没有哪个母亲爱听。

  海宁县主原本已经消了大半的心火又被明奕的话给撩起来了,令狐俨一介商户,能帮明家多少忙?有得着感恩戴德到这种地步?真的感激也要感激自己跟父王看上他才对,自己怎么看上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不过这回海宁县主倒没有将罪过划到常相逢身上,因为她觉得常相逢根本不配!“明奕你不必向令狐俨这么低头,令狐家不是商户么?以后有什么繁难的事儿只管到京城找东瓯王府就是了,有我们王府做靠山,什么恩情也还完了。”

  “令狐俨,你可听懂我的话?我说的是,你有事找东瓯王府,”海宁县主傲然看着令狐俨,如果他聪明,就离明奕远远的,省得明奕一看到他,就想到他那个不安分的妻子!

  令狐俨还真没将什么王府的靠山放在眼里,不是这靠山不够大,而是这种恩赐他就算是饿死,也不会接受的,因此他只是冲海宁县主一礼,并没有说话。

  “鸿远如果你真的当我是兄长,那为什么不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令狐俨一脸平静的看着明奕,声音里没有半丝情绪,“你辛苦求学十年寒窗为的是什么?上报君恩下抚黎民,还要撑起明家百年的荣光,至于我们令狐家,这些年没有你,又差到哪里去了?你是看不起我令狐俨么?”

  令狐俨很少这么看着自己,虽然没有喜怒,可是明奕却觉面如火烧,自己跟表哥比起来还是太嫩了些,他确实是曾经嘱咐过自己,要让自己先强大起来,百忍成钢就是表哥这十几年的写照,“我,我没有别的意思,”现在的自己,除了拿这些话威胁一下海宁县主外,还能做什么?

  看明奕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令狐俨的声音也柔和下来,“县主不远千里到洛阳来,还不是敬重姑祖母跟伯母?不论县主的身份,远来是客,亏你是读圣贤书出来的,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懂?”

  说到这儿他又冲海宁县主一抱拳,转身继续“教训”明奕,“县主是东瓯老王爷的女儿,宗室之女不论教养品貌哪一样不是世间女子的典范?你能得王爷青眼招为子婿,已是极大的福气,这惜福两字,不但是对我跟相逢,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

  看着被令狐俨几句话训的蔫儿下去的明奕,海宁县主一阵儿得意,看令狐俨也顺眼了起来,怪不得这人能将生意做到京城去呢,到底比明奕拎得清会说话。这人要真是求到了王府,自己还是乐意帮帮他的。

  可她看到一直站在令狐俨身后的常相逢,又有些气不顺了,明艳可是反复跟她说过常相逢跟明奕以前是时常私下见面的,明奕还为她打发了两个自小服侍的丫鬟,还帮她出钱开了龙宫饭馆,跟明奕夹缠不清已经合该打死了,现在这个女人倒好,摇身一变,又成了豫西大富商令狐家的媳妇,凭什么她有这么好个下场?

  “常氏,我一来洛阳就听说你不是个安分的人,到处勾三搭四的不安于室,也亏得令狐大东家还肯娶你,”海宁县主看着常相逢的婆婆王氏跟她身边那个少妇愕然的脸,心里挺得意,叫婆家人知道这贱人是个狐狸精,看她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原本按本县主的性子,直接叫人将你这种人沉塘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可是你已经是令狐家的媳妇了,行为不当自有族里处置你,我也不好管的太多,你好自为之吧。”

  好吧,这就把顶大帽子给自己扣下了,常相逢也真是稀罕了,到了永安她真是拥有了不少东西,连带作风问题这种两辈子都跟她没关系的毛病都出来了,不过这里是女人名声比生命都重要的古代,不为自己,还有令狐俨呢,常相逢狠掐自己手心一把,眼泪瞬时就疼的落了下来,“敢问县主说民妇不安于室的人是哪个?民妇要与这种坏人名声的恶毒之人对质,带着他到令狐氏的宗祠里说清楚,我一个女人坏了名声大不了一死以证清白,可是我相公的姓氏不能蒙羞!”

  常相逢缓缓扫一紫芝堂里的一众人,“现在在县主面前,大家说说我常相逢是什么样的人?什么勾的谁又搭了谁?又是怎么不安分过日子了?”

  紫芝堂里都是明家的人,就算是个个亲耳听过明奕说要娶常相逢,现在也没有人敢出来佐证常相逢是个狐狸精啊,因为怕被常相逢追问勾搭的谁?或是被她直接说出来明奕有什么,明家还要保住明奕跟海宁县主的婚事,如何敢将这段过往揭出来?

  见明家人没有一个吱声的,常相逢淡淡一笑,冲海宁县主一福道,“明氏为先历城侯后人,在洛阳威望颇高,如果我真的是什么不安于室的女人,她们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嫁到了明家的姻亲家里去?您看,您贵为县主,明家各位太太都没有人出来证明县主您听到那些谣传是真的。”

  真是太无耻了,海宁县主被常相逢的厚颜气的七窍生烟却驳无可驳,她又不能直接说跟常相逢勾搭的就是自己现在的未婚夫婿!

  “你,你无耻,来人,给我掌嘴!”海宁县主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可现在被常相逢给顶了,而且还不是一次!她能想出来的法子也只有打了!

  那边早已经不耐的湖光听到海宁县主的吩咐,直接挽了袖子准备亲自动手,从黄婆子起憋的气终于可以发泄一下了,可是人还没到常相逢跟前,就被明奕拧了胳膊甩了出去!若不是万幸撞到门上,人应该可以飞出紫芝堂了。

  “明鸿远,你敢打我的丫鬟?!”看到湖光惨叫一声晕了过去,海宁县主直接将茶碗砸向明奕,可惜被明奕给躲过了,“是她找死,一个奴才也敢动表嫂!”明奕这声“表嫂”叫的心如刀绞,可是他很清楚,只有认下常相逢这个表嫂,才能消了海宁县主的怒火,护她平安。

  常相逢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去体悟这声表嫂里头的心酸跟无奈,顺着明奕的话道,“县主娘娘,如果您对皇上的赐婚没有异议的话,不论我们令狐家身份如何低贱,我丈夫都是明表弟亲口承认尊敬的不能再尊敬的表兄,我呢,觍颜算是您的表嫂,您这么一见面就要赏表嫂耳光的名声若是传遍了整个洛阳城,只怕人家要笑话明表弟了,这男人若是没了名声,只怕比女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奕还要在官场上混,如果眼睁睁的看着未来的妻子打了自己的恩人的妻子,只怕不止是个“惧内”的名声了。

  “是啊,县主,常氏说的也有道理,她这个虽然出身低些,可是品性没有坏到哪里去,并没有您听说的那些事情,要不我那老嫂子如何肯为孙子订下常氏为妻?”眼见明奕又要为常相逢跟海宁县主将起来,令狐氏忙出来和稀泥,如果现在能将这两位从明家请出去,少活十年她都愿意,而这个常相逢,她发誓再不会叫她踏进明家一步了!

  ☆、一百二十九逛街

  连姑姑在一旁已经死死拉住了暴怒的海宁县主,她承认常相逢说的都有理,可是这个常相逢说话的神气能不能不要那么气人?“县主,为了明公子您也要忍一忍啊,常氏说到底是令狐家的媳妇,那就是您脚底的泥,跟她生气不值当的,为她伤了县主的清誉不值当的,再说明公子的名声不能坏啊!”

  自己这个主子再得王爷的宠爱,可也不过是个县主的位份,宗室里品级比她高的姑娘也不少,如果传出去人没进门儿就掌掴婆家表嫂,整个宗室女都要跟着被骂没家教,那可是犯了众怒了。

  见连姑姑拦下了气咻咻的海宁县主,令狐俨也不打算在明家多待了,明奕到现在还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海宁县主身份高贵又不讲道理,明家更是一群蠢货,因此劝罢明奕,令狐俨又向海宁县主跟令狐氏告辞,说是家中有事,不好多留。

  “行了,你们有事要走我也不留你们了,过几天我们也要进京去了,你们小两口还是新婚呢,你祖母年纪又大了,就不必来送了,”令狐氏巴不得令狐俨他们赶快走呢,连客气话也不说了,直接挥挥手道,“送客。”

  “我去送表哥,”明奕直接转身率先出了紫芝堂。

  “你到现在还没有看明白?这就是你对她苦心的回报?”令狐俨跟明奕腿长步子大,又有私房话要说,远远的将常相逢跟王氏她们甩在了后面。

  “不是,表哥,那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一看见她,就会想到相逢,我的心就-”明奕不敢回头去看常相逢,挣扎半天道,“她还好么?你跟她-”

  “你看呢?你放心,我既娶了她,她就是我的女人,我不会叫她受半分委屈,所以,明鸿远,你也离她远一些!”令狐俨驻足回眸,看着神情有些恍惚的常相逢,“起码令狐家的时候,她比现在开心的多。”

  明奕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一身红装的常相逢,以前她说过不喜欢太鲜艳的颜色,头上顶多就是一根木钗,晚上自己翻墙去找她说话的时候,她经常是将长发在脑后一扎,说那叫“马尾”,而现在的常相逢,却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脸上挂上恬净的微笑,随在王氏的身后缓缓的向他们起来,“你别叫她这么活,她不会高兴的。”

  “这个不劳表弟费心了,我认识她的时日并不比你短,后来又一起做生意,她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我很清楚,她跟着我,会开开心心的过以后的日子,”令狐俨同样在看着常相逢,他知道她一定不愿意呆在这个地方了,现在带她走,才是叫她最高兴的事情,“明家在洛阳算得上一号,可是到了京城就什么都不是了,到了京城之后的路都要你自己走了,就算是再不喜欢那个县主,也要为自己的前程跟亲人想一想,这世上就算是皇上阁臣也没有谁可以随心所欲的。”

  “表哥,你也喜欢她?”明奕看着转身去迎常相逢的令狐俨,忽然想通了许多事。

  令狐俨自然听到了明奕的问话,可是他懒得回答他,现在常相逢是他的妻子,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没必要向一个不相干的人交待。

  “可算是出来了,真是吓死人了,那个县主怎么那种脾气?我活了几十年竟然没见过,”一出明府大门,令狐钿就长吁一口气,“这地方我真是再也不敢来了。”

  王氏对对明奕跟常相逢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看到儿媳意兴阑珊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嗔了女儿一眼道,“你才多大就活了几十年?叫我这老婆子可往哪里站?不过幸好这家人要进京城享福去了,”这样不记恩的亲戚,以后还是少来往的好。

  “以前我觉得伯母跟二婶儿对我挺好的啊,”令狐钿有些想不明白,跟王氏小声嘀咕着上了前头的马车,而令狐俨扶了常相逢上了后头的马车。

  “怎么样?吓坏了没?”一上车令狐俨就关切的打量常相逢的神色,“要不咱们回去吧,铺子时改天再去也行。”

  “我没事,既然出来了,还是转转的好,母亲跟姐姐都跟着呢,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娇贵,”今天要来明府认亲,常相逢是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的,现在好了,连海宁县主也见过了,以后的日子就消停了,“我现在的心情跟姐姐一样,幸亏她们要进京了,”说到这儿常相逢苦笑一下,“令狐俨,我跟你说,我现在居然有些庆幸没有嫁到明家来。”

  “怎么了?忽然说这个?”令狐俨讶异道,常相逢可是个不撞南墙心不死的性子,说好听些是执拗,说不好听是犟,是傻。

  “人家说婚姻不只是两个人的,还是两个家庭的事情,我以前是不以为然的,以为我能挣钱,明奕有本事做做官的话,那些人靠着我们养活,再不喜欢我,又能奈我何?可是我越来越觉得其实我想的太简单了,明家那些长辈-”常相逢摇摇头,如果真嫁给明奕,她估计光家里的事都会累死。

  终于有些长进了,令狐俨忍不住伸手在常相逢光洁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别看你现在的婆婆不是嫡亲,其实比那些亲生的还省心呢,祖母又是少见的明白事理,还没有叔伯兄弟婶子妯娌,这样的人家儿可哪里寻去,常相逢你真是个福女,将来我女儿都未必能寻到这么好的婆家!”

  这家伙真是经不起夸,常相逢揉了揉额头白了他一眼,“是,希望你女儿以后也我这样的好福气,嫁得你这么一个好男人,开心幸福的过一生!”

  看常相逢笑了,令狐俨也跟着一乐,摆出一副肯定的样子敲着扇子道,“不是希望是一定的,有我这么英明的爹爹,我不打听好,怎么可能叫女儿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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