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西施发家记_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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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令狐任兀自不语,常相逢过去将那纸契书小心的折起来装在自己的荷包里,冲令狐俨得意的一笑道,“赢了间酒楼,回去咱们再开间东大街龙宫水席楼好啦!”

  “你不能拿那个,那是我们家的,他说了不算!”令狐修已经疯了,他们长房收益最好的就是三间快意楼了,而东大街的老店又是地界儿最好店面最大的,若是被常相逢这么得了去,以后他们一房靠什么生活?

  “你准备做什么?大哥赌之前你怎么不吭声?若是你觉得他把你那一半儿也给输了,回去找大伯父评理,叫大哥将你的一半儿想办法贴出来就是了,难道你还准备在巡抚大人面前闹腾?不怕挨板子么?”令狐俨一把将令狐修摁住,笑容里满含威胁。

  常相逢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她径直走到窗前,推开临街的红漆大窗,“你们谁来跳呢?这会儿没啥人。”

  “怎么?不敢跳啊?啧啧,站在这儿都是七尺高的汉子,就会跟女人耍心眼儿泼脏水,一点儿正经囊子没有!”常相逢看着瘫坐在椅上目光呆滞的令狐任,“就像您说的,我好歹也是令狐家的媳妇,虽然被令狐家的人诬蔑,恨不得被人致于死地,可是我也得像我祖母,我相公那样顾念亲情,人再坑我,我也不能负人才是,所以您不用跳了,反正今天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一杆枰,孰是孰非大家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是啊,常氏跟你赌跳楼跳河的,不过是句戏言,咱们行商之人,就算是赌也不会做那些意气之争,”令狐俨在一旁笑着安慰令狐任,“大哥你就安心的回去歇着吧,至于这常氏水席楼,如果大哥你真的能请来龙宫里的仙人,你想开多少家就开多少家,我们也管不着,毕竟这不是常家也不是令狐家的菜谱,”令狐俨将话说的极其大方,之后又冲李巡抚跟钱知府龙知县一揖道,“今天几位大人原是为贺家兄新店开张而来,没想到却叫几位大人看了一场闹剧,还请几位大人莫要见怪,少时亲自到府上向各位大人赔礼。”

  送走官府的人,雅间里的贵客们也都不愿意再留,而在官家面前失了面子,在令狐俨跟前丢了里子的令狐任一房,还有什么可值得结交的?尤其是这种不顾脸面向自己族兄弟捅刀子的做法,对于家族观念深重的洛阳人来说,才是真正的背祖离宗,以后也没有人敢再跟他们做生意了。

  “累了吧?咱们也走吧,”令狐俨看着人走楼空的常氏水席楼,也不再跟自己的三位堂兄虚与委蛇,直接扶了常相逢下楼,“咱们先去看看姐姐跟姐夫,叫他们也跟着担惊受怕了许多日子。”

  “恩,我姐不用猜又在那儿哭呢,”别人怎么样反正自己这个姐姐常相逢是了解的,这些天来来回回的折腾,那心理承受能力,非疯不行。

  “老五,这间酒楼我们不开了,我们给你磕头认错,你把快意楼还给我们,那是我们长房的基业,你不能拿走,”人都走了,令狐任也清醒了过来,如果真的输掉了快意楼,他回去肯定会被父亲令狐程宁赶出家门的。

  要回快意楼?简直就是笑话,令狐俨舍得她常相逢还不乐意呢,“大哥你说什么呢?这字据上可是白纸黑字儿红指印儿,还有钱知府的名儿呢?你眼里没人是你的事儿,我可不敢不拿李巡抚跟钱知府的见证不当回事儿,还有,我跟你赌的是我的嫁妆,这赢回来的自然也是我的嫁妆,我的嫁妆相公管不着吧?”

  “是啊大哥,咱们令狐家没有打妻子嫁妆主意的先例,我真是丢不起这人,要么,叫常氏将这快意楼作个价,你们拿银子赎回去也成,就像你刚才说的,长房基业不好丢的。”令狐俨回头笑道,“你回去跟大伯商量商量。”

  “你干什么?我同意叫他们拿银子赎了?为什么叫他们拿银子赎?东大街那地方多好啊,快意楼地方又大,我留着收拾收拾将来自己开店呢,这事儿你不能当家!”一出常氏水席楼的门,常相逢就不乐意了,拿肘子一捅令狐俨道,“这可真的是我的私人财产!”

  这丫头护财就跟猫护盘子里的食儿一样,谁要是敢动她的东西,她随时都准备给人一爪子,“合着今天全是你的功劳,跟我没关系不是?”

  “你想分啊?就一间酒楼你都要分?啧啧,你有点儿首富的样子没?”

  “好啦,今天这事儿你确实功劳比较大,分你一半儿啦,”常相逢被令狐俨看的心里发毛,脸一红将头转到一遍,“先说好,地契归你,酒楼的使用权归我,我要是开了新酒楼,我不用交租金,什么时候我不干了,酒楼归你。”

  “噗,还有这样的分法儿呢?我真是长见识了,”令狐俨被常相逢这分配方式逗的轻笑出声,“我做了一辈子生意了,才知道自己还有许多要学的地方,像这你一半儿,我一半儿的分法,真是头一回听说。”

  说的是,自己要是在东大街开个五十年,令狐俨所谓的地契就要白放着五十年,常相逢觉得自己虽然有些贪心,可还算是讲道理的贪心,“那你想怎么分你就怎么分吧,但是绝对不能叫你大伯他们赎回去,咱们哪里再找这么合适的地方去?”

  “你放心,他们就算是有心也无力了,你以为龙知县是吃素的?我状子都递到衙门里了,现在证人,证词全有了,令狐任说跟他没关系就没关系了?等他从衙门里出来,令狐长房也不剩什么呢,只怕连另两家快意楼也不一定在了,”令狐俨舒服的靠在车壁上,打开折扇为二人扇风,“以后啊,长房那些人,再也不能给咱们找麻烦了。”

  令狐长房恶心令狐俨了这么久,原本想着留他们过个富足日子,偏生他们不知足,将主意打到了常相逢头上,那就别怪令狐俨手狠了。

  令狐俨跟常相逢直接去了荷花巷,等到的时候不但常巧姑夫妻,连海岱川跟妻子钱氏也在那里,他们看到令狐俨的马车到了,连忙都迎了出来,“怎么样?顺利吧?”

  “你啊,看妹夫的脸色还看不出来?指定没事,”钱氏笑眯眯的嗔了丈夫一眼,向令狐俨道,“你哥哥也一直担着心呢,只是他是哪牌名上的,轮不着去那常氏水席楼,想助拳都没得去,不过有妹夫在,也不用你哥哥这种笨种。”

  “嫂子过歉了,堂兄能得大伯父青眼独自管了洛阳的差事,哪里会是个笨的?只是今天的事到底是常家跟令狐家的丑事,”说到这儿令狐俨看向窦恒,冲他跟常巧姑一揖道,“这次的事,连累姐姐跟姐夫了。”

  “你这是做啥呢,明明怨我们,都怪我,”常巧姑吓得连连摆手,在这个锦袍玉带的前主人妹夫面前,根本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好,“都怨我,我不该心太软乱招惹人-”

  “姐你说什么呢?这事儿根本不怨你,咱们开门做生意,生意好了自然招人嫉恨,被人惦记上了也是常有的事儿,再说你不是至始至终没有答应给人方子么?”常相逢笑着拉了常巧姑坐下,又在她耳边小声道,“令狐俨是你妹夫,你不必紧张成这个样子。”

  常巧姑这么紧张搞得令狐俨也挺尴尬的,向窦恒笑道,“相逢说的是,这次的事儿不怨你们,倒是这次亏得有你们,才叫我们没有中了令狐任的算计,这不,”令狐俨一指常相逢道,“相逢这次还赢了令狐任一间酒楼呢,不知道姐夫有没有开间酒楼的想法?”

  “没没没我们做不来,真的不成,”令狐俨话音未落窦恒已经连连摆手了,“我跟你姐姐已经商量好了,趁着这次就回家种地算了,城里我们也不待了。”如果留在城里要给常相逢招麻烦,他们还是回去的好。

  真的不叫常巧姑在荷花巷?常相逢可没有想过,“姐夫你胡说什么呢?你们手里才几亩地?能活人?再说了,荷花巷的生意做的好好的,你们先干着,等相公将快意楼接过来了,你们过去管着也好,我也能省些心,”窦恒他们也有个正经不错的进项。

  窦恒人虽然穷可是却没有向人伸手的习惯,正色道,“相逢这事儿我是不会答应的,我跟你姐有手有脚的,想挣自己的饭食还不容易?刚才我们回来看到你叫人将这饭馆又粉了一遍,我谢谢你啦,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你们说的,我跟你姐还是回去的好。”

  “你也看到荷花巷我重新粉了,这个啊只当是给你们赔礼了,你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外头的街坊不知道实情会咋想我啊?你们不是叫我被人骂吗?至于新酒楼的事,姐夫你也别害怕,早着呢,这样吧,你们就先在荷花巷重新开张好了,至于想回老家种地,也得等你们攒下些银子多买些地才行啊?要不这样,我帮你们在城东买上三百亩地,你们回去种!”

  这就更不行了,自己只是姐夫,哪里能受姨妹的东西,何况还是三百亩地?

  一旁的钱氏见两下僵持,连忙一推海岱川呢他从旁劝和,最终窦恒终于答应下来在荷花巷继续自己的饭馆生意。

  “还有这个,这是那个叫令狐仪的给我的三百两银子,大东家你看用不用交官?”说定馆的事儿,窦恒又从怀里掏出三张银票递到令狐俨面前,“这是不义之财-”

  “不义之财才不拿白不拿呢,姐夫你不收好了,难道还要还给令狐仪啊,瞧这阵子他把你们折腾的,我跟你说,若不是你们一早安排好了退路,今天我跟令狐任打赌的时候,令狐仪能放过我姐?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呢?这是精神补偿费,你们自己拿好了,”常相逢一把拿过银票转手塞到常巧姑怀里。

  常相逢跟常巧姑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娘生的,令狐俨摇摇头道,“这银子你们还真得收下,令狐任现在摊了官司,肯定不敢说出拿银子骗你们合伙做浆面条的事儿,而你们好好的良民,没必要因为他们进一回街门,所以这银子就成了无主的了,你们收着最好,”见窦恒兀自犹疑,令狐俨又道,“要不你把银子交给我吧,我叫人帮你们在半个店儿附近看看,有没有好地,给你们买下来,也算是给子孙留的家业,毕竟这饭馆谁知道哪天生意就不好了?”

  自己也是因为这个,才一直没有歇了回家买地的心思,可是若说买地,令狐家的消息跟能力自然比他强的多,窦恒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就依大东家的,那令狐仪没安好心,他的银子我们拿了就拿了!”

  将常巧姑一家安排好,又跟钱氏拉着说了半天话,常相逢才跟着令狐俨一向出了荷花巷,“你要去哪里?我准备到水席楼去看看,那边估计都惦记着呢!”想想也挺悲哀,她跟令狐俨在外头配合倒是挺默契的,可是两人一单独相处,常相逢就觉得浑身跟长了刺一样难受,只想赶快跟令狐俨分开了事。

  “我也一同去吧,左右也没有什么事,”他已经跟常相逢分开的够久了,令狐俨不想放过跟常相逢和好的机会,忙道,“我也饿了,你叫你的徒弟们做几道菜来尝尝,我看看出师了没有?”

  跟着自己回水席楼?常相逢心里不太情愿,可是又不好直接说出来,木然道,“好吧,一起过去算了,不过十九的时候谷水那边开张,我得在那边多呆几天等生意稳定了才能过这边儿来。”

  “嗯,我知道,”

  “所以我以后晚上也要回来的晚一些,怎么也要看着那边差不多了再回来,”常相逢道,既然两个人打算相敬如冰的过着,还是少见一些的少,而且她对令狐俨这些日子的做法也是很不满的,凭什么他拔腿就走,叫自己落个怨妇的面目叫府里人笑话?既然不回大家都不回好了。

  令狐俨看着静静跟他说这些的常相逢,她绝不是在跟自己简单的报备以后的去向,这话里应该还有别的意思在,“我知道了,谷水那边有点儿远,要么每天我去接你-”

  “不必了,你成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我坐着令狐家的马车,身边又带了那么多下人,安全的很,”这个时候装什么好人?还温柔体贴了?常相逢不以为然道,“这事儿我回去也跟祖母说一声,以后会回来的晚一些,你们都多担待吧。”

  回来的晚一些?令狐俨眉头一动,抓住了症结所在,还是因为这些日子他的作为,她这么在乎他么?为什么不能表现出来叫他知道呢?当初她对明奕可不是这样的-

  “到了,我先下去了,”常相逢没有给令狐俨太多心理活动的时间,一挑帘子也不等燕儿过来接,直接从车里跳出来,小的们,我回来了!

  因为酒楼里都知道长房跟三房的关系,也都听说了外头那些传言,因此整整一天水席楼上下都郁郁的没有几个人愿意说话,而常相逢的身影就像是油锅里那滴水珠,登时叫整个水席楼生动了起来,“奶奶回来了,”

  “东家回来了!”

  “师傅回来了!”

  常相逢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受欢迎,她讶然的看着向她涌来的人群,原来水席楼里这么多人啊?“这是怎么了?都不歇着?”这个点儿是中午生意早完了,正是大家睡午觉的时间。

  “师傅,师傅那边怎么样了?你给我们讲讲?”古明珠仗着自己是个丫头,一头扎到常相逢怀里,“听说咱们大获全胜!”

  之前头天常相逢偷了常家水席菜谱的消息传的甚嚣尘上,大家也都悬着心呢,楚掌柜更是早早就派了人在常氏水席楼旁盯着,此时水席楼上下已经知道了官府抓人,判令狐任偷常相逢菜谱的结局,可是经过却没有人看见,全凭大家YY。

  “都知道大获全胜了还讲什么?快起开,热不热啊!”常相逢将古明珠从自己身上推开,弹了下她的脑门儿道,“有喝的没?果子露啥的来一杯,要冰的,还有,胜元给我跟大东家炒俩儿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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