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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穿之朱祐樘_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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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再如何假装,纪氏在说起她那可怜的、被雨化田仗着贵妃的威势强行带走的儿子时,还是忍不住几分激动。

  她捂着脸殷殷哭泣:“我那可怜的孩子,才刚刚出生、才刚刚出生!甚至都来不及喝我一口奶……这些年也不知道遭了多少虐待受了多少委屈……”

  王怀恩默默想着陈准私下里与他说的,雨化田对他府中那个娃娃的各种纵容,还有精细到无论多忙都会监控着、每天只准他吃多少点心的用心……

  好吧,如果控制一个孩子甜食是一种虐待,那么这位疑似皇子殿下的孩子,确实是受到了极其惨无人道的虐待……

  皇帝的旨意里完全没提到纪氏,而且纪氏其人也出乎王怀恩意料的,嗯,不知道怎么说,但这么一个哭起来似乎梨花带雨,可在王怀恩这样老于世故的人眼中看来,其中的狰狞贪婪之色一览无遗的女子,王怀恩还真有些不太乐意沾手。

  但不管怎么说,这位是生下了皇帝如今唯一血脉的女子,王怀恩不知道时也罢了,如今也不能真的就将她扔在安乐堂不管不问,只得吩咐陈准将人亲自送回宫,且安置在……

  沉吟了半晌,王怀恩道:“且安置在清宁宫罢。”

  ——这位虽是太监,却极为规矩正统,皇帝对他不是不放心,但诸如周太后涉入妖狐夜出案、以及他自己现在去清宁宫闻着个陌生点儿的味道都恐怕是毒药的忧心,却是不会与他说的。

  ——所以王怀恩在不知内情的时候,将纪氏安排到清宁宫,确实是好意。

  ——只是好意不见得就能给人刷增益Buff。

  ——王怀恩的好意,在未来很不算短的一段日子里,给唐悠竹增添了不少烦恼。

  ——这却是后话了,只说眼前。

  雨化田如今掌印御马监,身份非同寻常,论来竟是只有司礼监的掌印、并东厂督公能与他相提并论,王怀恩倒正是其中的司礼监掌印,可能相提并论,不代表能横行无忌。

  心里疑惑焦虑,但到了雨府上,听闻雨化田仍在御马监未归,而那个疑似皇子的小公子又在雨化田的卧室里——

  那个明显也是阉人的管事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大人的卧室,除了小公子外,从来不允许人进入,便是日常洒扫,也是亲自为之……”

  ——王怀恩其实不信就雨化田那洁癖狂,真能在不甚必要时亲自打扫一间屋子,但那管事这么说了,他也只好等着。

  皇帝的御旨,是让他来请人,不是来捉人的。

  不论这小公子是不是纪氏的儿子,而纪氏的儿子又是不是皇帝的皇子,既然是养在雨府,便不是他能想如何就如何。

  王怀恩坐下来喝茶,没有二话,且貌似不怎么着急。

  ——他也确实不急。

  ——纪氏的话,陈准必会带给皇帝,到时候自有处置。

  ——而雨府内外,甚至包括雨化田那间轻易不让人进出的卧室内外,都有他心腹的高手盯着,保准不管天上地下,今儿都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如此,他又何需着急?

  王怀恩料想的也确实不错,陈准将纪氏送到清宁宫门口,也没进去,托付给正好遇上的覃吉,简单与他交待几句,又道:“烦劳吉哥了,还望您见了太后殿下多多为我美言几句,就说奴婢实在是有更要紧的话,必须即刻回复陛下去,改日再来清宁宫与殿下请安。”

  覃吉亦是王怀恩带出来的,虽与陈准也有竞争,但也不少互助的时候,心中虽是波澜大作,却依旧爽快应下:“既如此,你赶紧寻陛下去——陛下此时依然在奉天殿那边。”

  这事陈准明白,皇帝在让他们去安乐堂接人前就吩咐人收拾奉天殿旁边的耳旁了。堂堂天子,惧怕一个说是贵妃、其实也就一介妾室的老女人,还惧怕到这等田地,陈准再看多少次都觉得稀奇得很,但他也不好多言,只叹息一声自去了。

☆、第 24 章

  一路上陈准的心情颇为沉重,他是真挺喜欢雨化田家里养的那个小娃娃,也是真相信雨化田对那小娃娃确实有几分真心疼爱在,但却真不相信雨化田会把皇子那般明目张胆地养在府里。

  ——满宫,甚至满天下,谁不知道御马监雨掌印,乃是出自万贵妃门下?

  ——而纪氏又是为何会被贬到安乐堂去的?这个虽不是满天下知晓,可起码这宫里头,就连冷宫里的一只小八哥都知道,绝对只能是万贵妃妒恨她承宠了啊!

  ——而且永宁宫前年确实有些时日,几乎三天两头就要派人往安乐堂送一碗堕胎药的事情,到现在宫里头也没几个敢忘记。

  雨化田若真得了纪氏生下的小皇子,能不为万贵妃效忠处置?

  陈准更倾向于,或者那小娃娃真是纪氏之子,却不是皇子,而是纪氏秽乱宫廷所出;又或者,纪氏真的生了个小皇子、也真的给雨化田抱走了,但却不可能是那个小娃娃,那小娃娃只可能是万贵妃在处置了小皇子之后,又不知道基于什么心理,弄出来的一个混淆视听的傀儡。

  历史上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有或没有,陈准不敢肯定,但他却知道,为了利益,那等妇人以外人假冒夫家子嗣、谋夺好处的事情,自古就有不少,只是皇家罕见些儿罢了。

  ——陈准忽然想起来,万贵妃之弟万喜,对那小娃娃也格外疼爱。

  ——难道那小娃娃其实是万家血脉?

  陈准打了个激灵。

  他很可怜那被拖进漩涡里、随时可能粉身碎骨的小娃娃,但他什么都不敢说。

  不敢向皇帝求情,甚至连揭发自己这几乎已经八九不离十的推测都不敢。

  皇帝也没有问。

  他根本没想那么多。

  他只有一句话:“不管雨化田在做什么,立刻传他来见朕!”

  ——于是不过一刻钟,雨化田就进了奉天殿。

  ——又于是,再过了半个时辰,圣旨就快马送达了雨府。

  ——也于是,原本躺在雨化田的大床上四肢摊开挺着西瓜肚打着小呼噜的唐悠竹小朋友,只好被得了圣旨光明正大闯进来的王怀恩给三两下请到马车上了!

  今儿难得天气晴好,虽然风不算小,马车里头却燃着暖暖又没什么咽气的铜炉子,炉子上还滚着暖暖的奶油蛋花汤,唐悠竹却难得无心享用,只忧郁地托着小下巴:

  难道自己不该是在成化十一年六月才给认回去的吗?现在倒霉哥哥才去了不满一个月,没记错的话,前儿听说的,是“成化八年”吧?命运你把我的三年自由时间都吃到哪儿去了?别这么冷酷无情无理取闹行不行?老子可还没减肥成功呢!这下巴略收收就妥妥足三层的样子,这依然给肥肉挤得连自己都闹不明白是什么形状的眼睛……

  可要如何让便宜皇帝爹一看就认准自己是他的娃?原来那个,据说可是因为模样像极了皇帝,才一眼就被承认的……

  ——叹气,该不会要靠滴血认亲吧?那玩意儿不靠谱啊!不是血亲也可能融合,更要命的是有时候就算是真真儿的血亲,它也不融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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