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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宠_第2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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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江公公摆手道:“杨王妃当初有救命之恩,既然我没法回报她,那么回报给郡主便是最好的结果。”

相思不知怎么,突然想明白了,无论是江公公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还是他老是出现在苗太妃的宫中,其实都不是想要对她不利,而是想要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礼亲王之孙,更甚至他有心要护她周全。

“是你告知霍贵人来救我?”相思大胆猜测道。

江公公只是笑,并不承认也不反驳,他看着相思又看着陌篱,好似心头大石放下一般,走到城墙边上摸索了好长时间,才在里头找到了机关,接着又用内力将城墙的一面犹如石门一般向内推去。

众人皆被这景象惊呆。

“这地方是先帝爷曾经留过运粮草屯兵的地方。”江公公很是怀念的说道:“这个主意还是当年杨王妃提出来的,丞相当年就势大,先帝已然没有阻拦之力,原想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可惜先帝与杨王妃都没等到这一天,现在皇上也没了,陈国的日后也不知去向何方。”

“杨王妃真的是丞相害死的?”李见珅难得有了好奇心。

江公公扫过相思的脸,带着众人走进藏兵洞,好半天才在前头说道:“礼亲王是先帝最疼爱的弟弟,杨王妃是先帝仰慕的女子,先帝绝对不会对他们动手,只是杨王妃惹怒了丞相,礼亲王当年喝掉的那杯毒酒其实本该是丞相送给杨王妃的,明明过一日便是生辰……我不知道杨王妃当年怎么救活的礼亲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跑出的京都,可我怀疑他们就是从这里离开的。当年先帝就算知道他们离开,也应该不会追究吧。”

相思扶着陌篱,她低着头想,江公公是先帝身边得用的太监,就连他都怀疑礼亲王他们离开了,难道他们真的没死?可下一刻她就摇摇头,她不相信以杨王妃那样的野心这么多年没死会不出动静,若是江公公说的属实,那么很有可能杨王妃看见丈夫因她而死,所以受不住打击追随而去,至于这两人为何有如此多的谣传,很有可能是礼亲王的旧部在其中打着旗号谋自己的私利,还有可能是先帝为了牵制丞相,故意迷惑众人。

然而无论如何,这两人的死都已经不重要了,丞相没了皇族的牵制野心完全暴露,广郡王没有三足鼎立很快就要杀到京都,先帝苦苦守护的陈国即将出现一场大乱。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准备让妹纸及笄

☆、第182章

天气渐冷,说话都能喷出白雾,路边的浅水洼已然结了薄冰,光秃秃的树枝上连一片枯黄的树叶都留不住。可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穿着单薄的人们正聚集在通往官道的岔路口,他们形容消瘦,满衣布丁,原先的颜色已然看不出来,除了零星几家看着还算整洁,其余都是一抹抹的灰色,老人与孩子缩在一旁,咳嗽声此起彼伏,还有些被人砍伤了身体,血腥气老远都能闻见。

每一张脸上都带着麻木与痛楚,深深的疲倦席卷了所有人的身心,可他们不敢睡也不能睡,因为谁也不知道在睡着之后还能不能再次苏醒。

忽然,人群里有个人站了起来,所有人都跟着他绷紧了神经。

“不好啦!有人过来了!”

那人只这么一喊,众人不管是老弱还是病残都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大伙相互扶持又开始了几乎没有终点的逃亡。

可是他们毕竟只有一双肉腿,还没等到他们跑上官道,那些骑着马穿着盔甲的士兵就举着大刀冲了过来,不分青红皂白挥刀就砍,站在前头的人拼命的往前跑,站在后面的死活冲不出去,腿脚慢的很快成为了刀下亡魂,血腥味在这个冬天越发浓烈,干枯的树杆上鲜血顺着那满是皱褶的树皮慢慢的往下流淌。

“上天不公啊!”眼看着就要被人追上,还穿着一身长褂的私塾先生举着双臂呐喊一声准备受死,在原先陈国稳定之时,他在县里做一名私塾先生,束脩每月不多,可足以养活妻儿,原本以为可以平安到老,哪怕儿子并不是读书的料,但谁知京都大乱之后,战火延绵到了附近的县乡,所有的一切化为乌有,全家就只剩下他这一条烂命,这眼瞅着也要交代出去了。

嗖!

凭空突然出现一支黑色的箭矢,直直没入那举刀的士兵胸膛,私塾先生还在闭着眼等待死亡来临,可左等右等疼痛都没出现,他这才大着胆子张开了双眼,再见身后的骑兵,就剩下马匹不见士兵了。

私塾先生绕了一圈,再定眼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不是那士兵不见了踪影,而是一支箭矢将那士兵冲出了马背直直钉在一棵歪脖树上。

“什么人!”骑兵显然也被这一幕震住,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屠刀,警惕的看着四周,本会在他们刀下死去的人们在这一刻终于看到了希望,哪怕腿再软也要爬着离开此地。

私塾先生吓过了劲儿,上去拉起一人就往外跑,身后的骑兵再想追赶,数只箭矢就如同长上了眼睛,直奔奔朝着几人过去,当场毙命。

剩余的骑兵见大事不好,再无心屠杀,扭转马头想从来路逃命,可那些箭矢追着他们,无论他们跑到多远也会被打落马下。

百姓渐渐的跑远,骑兵几乎损失殆尽,这时候一行人才从树林里头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马车坏在路上,咱们也遇不上这样的事情,霍然,你小子箭术是越发精湛了。”庄晋元这一年就跟吃了仙药似的,比去年高出了半个头,人也越发俊朗起来,曾经玩世不恭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

孟霍然嘴唇之上蓄起了半圈青胡渣,到比原先那副文弱的谦谦君子模样多了些阳刚之气,加之他已经成婚,成熟的味道开始慢慢将他与其余人区分开来。

“三妹,你还好吧。”孟霍然没理会庄晋元,转头担忧的看着自家的妹妹,虽然妹妹依旧是郡主的身份,但是这一年他们东奔西走早就将这些忘在脑后,他的妹妹永远都是他的妹妹。

一身素裙,出门在外的相思梳着少女的发髻,虽说仅仅只隔了一年,可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已经打开了花瓣,清新的香气悄悄弥漫开来,娇艳的颜色以及那吐露的露珠,将那原本青涩的容颜,衬出了妩媚,生生是十分的美色艳出了十二分,哪怕看惯的家人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明知道她身子骨康健也会舍不得她多走两步,真真是碰在手里也怕摔着。

轻捋一丝墨发,相思眉眼含笑道:“不过几步,哥哥不用担心。”

庄晋元被这笑容晃了眼睛,心中隐藏的不甘又一次涌上心头,他先对相思笑得灿烂,随后转头冲着陌篱就狠狠瞪了一眼。

陌篱一直站在相思身后,右手紧紧握着相思的左手,并无一刻松开,他无视庄晋元的目光,只是心疼的伸手将一片落叶从相思的肩头取下。

相思一愣,回过头去看陌篱,冬日的阳光下明明去年还是少年的他,今年的模样居然已经和她记忆中的小叔子彻底重合了。狡猾、淡漠、明明是笑,眼底却含着冰冷,也难怪他无论前世今生都能与兰九卿成为伙伴,性格分明是那样的相似。这应该都是骨子里的脾气,哪怕这辈子的陌篱与上辈子的成长之路完全不同,可越靠近及笄,相思越发觉着陌篱与上辈子那个他十分的接近。

如此想来,她嫁入陌家的时候,陌篱也不过二十多岁。

“怎么这么看我?”陌篱压抑住心中些许的烦躁,相思这样的眼神最近时有出现,就像是在透过他看到谁,但那个人他怎么查都查不出来,且他自己都不相信会有一个人与他相似。

相思回过神,摇摇头道:“忽然觉着我们真是算好命了,若是我们如同刚刚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好似待宰羔羊,明天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

“还不都是那老贼找的乌合之众。”庄晋元连丞相也不叫了,不屑的说道:“京中精兵太少,还要为他守着城池,若不是找这些草莽或是亡命之徒,他如何能与广郡王斗到现在?”

“听说他最近在筹谋立一宗室之子为帝。”孟霍然说道。

“当初是他为了死掉那位,干掉了先帝那么多儿子,如今恐怕悔都悔死,良亲王被人在路上干掉,他想要找个人当傀儡都困难,如今最适合的人选只有宝亲王世子,可世子爷早就逃回封地,他想拿捏也是不成的。”庄晋元将双手放在脑后,伸了伸道:“不过他手底下那个剑锋堂到是把好刀,不少违抗他的老臣家中都出了事儿。”

“他有好刀,咱们也有好剑,当初他们想要矿藏坑苦了天宗门,如今天宗门回过气儿来,当然要找回场子,剑锋堂也不想以往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孟霍然提起这个,精神来了,露出一抹笑道:“此次前往燕北,听说奇珍也与她夫婿一同来了。”

相思这一年到是走了不少地方,可惜家中亲人只有书信来往并未相见,这会儿听得孟奇珍会来,心中喜悦,拉着陌篱道:“也不知大伯他们现在何处,若是能一同前去燕北,到可以好好聚聚。”

陌篱见她开心,便应道:“他们与老侯爷离开京郊,你大姐与姐夫也跟在一旁,之前听说去了边城,此次议事,想必总会来几个熟人的。”

“孟奇珍要去……”庄晋元尴尬的一摸头道:“付宁准可带着媳妇在燕北呢。”

几人听后,对视一眼便不在多说,当初这两人的事情大家都心中有数,这若是隔着五年八年再次相聚,众人恐怕也就不那么担心,可偏偏只过一年,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相思只是沉默片刻,便笑了起来道:“你们担心太过,如今奇珍姐与一年前可有了大的变化,姐夫也不是吃素的。”

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几个男人当然不好继续八卦,孟霍然看了看四周的地形道:“以刚刚的情况来看,附近的村子恐怕十室九空,要想备上马车,就要到附近的县城了。”

其余人立刻附议,他们的马车坏的实在不是地方,好在众人都有武艺傍身,若是使得轻功,估计两个时辰便能看见城池。

陌篱拉着相思的手,先将她的裙摆整理好,再走到她跟前弯下了腰,原先牵着的那只手臂搭在了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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