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名门正派不易做_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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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书阅历不俗,心知这乃是以上层内功牵引的之术,能迷得对方走火入魔血尽而亡。然而他今日敢来早将生死置诸度外,此时见丐帮顷刻间布成阵势杀气腾腾,竟也毫不惊慌,只举起手中柴刀柔声道:“今夜,为我阿姐,血洗丐帮!”说罢,再使一招“刀山火海”横扫出去。围着他最里层一圈的众丐手中竹棒兵刃顿被截为两段,众丐手中所持的半截兵刃重重地打在地上,即刻便将方才所起的讨饭调打乱,这之术顿时被破。

  领头的王长老面色一变,又长声唱道:“东面弟兄来讨饭哟,啊哟哎唷哟……”他这次唱的讨饭调实则是进攻的号令,东面的乞丐听他歌声一落,立时便涌上,长枪短锏竹棒等兵刃同时向宋青书招呼而来。

  丐帮这打狗阵极是难缠,一旦发动,四面帮众便此上彼下,非将敌人杀死杀伤,决不止歇。此刻,便显出了惊鸿刀法的厉害,宋青书见十余名乞丐手持兵刃同时向他攻上,当下运起惊鸿刀法,刷刷刷连进三招,招招皆是取人性命的狠辣招式,众丐但见刀光连绵,闪烁不定,只在眨眼之间那些率先攻上的乞丐不是被断了兵刃便是肢体损伤,竟是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王长老心知对手了得,不敢怠慢,又连起歌声令其余三个方向的乞丐一同进攻。宋青书见丐帮弟子这般源源不绝地攻上来,心知若被缠住围攻必死无疑,当下又出一招“大海无量”劈翻了东面率先进攻而来的两丐,运起轻功踏上第三名乞丐的肩头,试图借力跃出包围。

  怎知他才跃上半空,王长老又长声唱道:“大爷行行好,停一停吧!”随着他的歌声,最外圈拿着竹棒的乞丐竟同时跃上,手中竹棒铺天盖地地向宋青书打来。

  宋青书心思灵便,竟是以手中柴刀使一招武当拳法“横架金梁”将这十七八根竹棒架住,他虽未受伤,然则身在半空无处受力,又被砸下包围圈。围在里圈的众丐早等着宋青书,见他落下竟同时将手中兵刃向他攒刺。宋青书见下面同样是刀枪林立,即刻将手中柴刀向下一转,这一次使的竟是太极剑招,柴刀绕着那些兵刃微一转圈,却似放出了一条无形的蚕丝,将那些兵刃缠在一处。只见长枪撞着短锏,竹棒又打着身边弟兄,众丐一时竟乱作一团。

  趁此良机,宋青书左掌挥出,即刻向地面打出一掌,身体借力反弹而上,直冲上了房顶。只见他双足勾住房梁,手中柴刀反插入房顶用力一扯,铺在房顶的瓦片顿时掉了十七八片下来。宋青书左掌再出,掌风所至只听砰砰数声连响,那些碎瓦登时被击成了数十片。宋青书左掌既出,右掌紧随而上,那些碎瓦在他的掌力的推送下便如飞刀一般,厅中的众丐中足有十数人受伤,顿时喝骂声、惊叫声、呻吟声此起彼伏。

  在旁观战的葛长老再按捺不住,夺过一名丐帮弟子手中双镰,左足点在一旁的一张太师椅上,整个人腾空跃上,双镰齐出,钩住了宋青书手中柴刀。他臂力了得,竟是将宋青书手中柴刀生生拉开了数分。葛长老见状嘴角不禁微微勾起,正要双镰一合,折断这把柴刀。怎料宋青书手腕一翻,那把柴刀便好似游鱼一般从宋青书的右手游入了左手。葛长老此招落空,尚不及反应,宋青书的左足飞踢正中他胸口,将他踹下了房顶。

  眼见宋青书的身形一动,犹如一片游云般飘向房梁另一侧,如法炮制再毁房顶,徐长老将双手探入衣襟,取出八颗铁蒺藜向房顶上的宋青书射去。这八颗铁蒺藜方飞到半途,徐长老已再扔八颗,后面那八颗后发先至正撞在前面的那批铁蒺藜之上,顷刻加重了前八颗铁蒺藜的力道,同时又改变了它们的行进路线。而在第二批的八颗铁蒺藜之后,仍有第三批,如此循环往复的连环三次出手共计二十四颗铁蒺藜,同时取宋青书身上二十四处大穴,徐长老此招名为“满城风雨”,乃是他的成名绝技。徐长老自出道以来,能在此招下讨得好去的不足十人,死在此招之下的更是不可记数。

  宋青书以两招惊鸿刀法劈开了第一批的八颗铁蒺藜,未及收势,第二批与第三批的十六颗铁蒺藜已扑面而至。他将手中柴刀速旋,只听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又有十三颗铁蒺藜分别被他扫向人群与房顶,人群中警告声四起,房顶上也多了几个破洞。至于剩下的三颗,一颗刺中了宋青书左腿“梁丘穴”、一颗扎进了他右肩“肩贞穴”,最后一颗却是打断了那柄生锈的柴刀。宋青书眼见柴刀已断,便随手将刀柄扔向一旁,取出身上所中的两颗铁蒺藜,自房顶跃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立在大厅中的一张长桌上。

  徐长老见宋青书方才挡铁蒺藜时所用招式十分熟悉,心中隐隐怀疑他是武当弟子,只是见他用的是刀法一时不敢确定,这便沉声问道:“小子,你究竟师承何门何派?你小小年纪不知好歹,是受了谁的指使来我丐帮闹事?”

  宋青书见丐帮众人不但不问孰是孰非布下打狗阵要杀他灭口,更加连观战的长老也不顾身份地以车轮战向他出手,心中对丐帮大为不屑,只冷嘲地道:“我原以为丐帮只懂见人伸手,哪知这看人下菜碟的本领也不差劲!我师承何门何派与你何干?你不问是非纵容弟子杀人灭口,今夜我与丐帮,不死不休!一起上吧!”说罢,他将内力灌注双足之上,登时将一张花梨木的长桌震地粉碎,方一落地,双掌便向上扬起,掌风所至只听砰砰数声,又有数丐身中掌力口吐鲜血向后跌飞。

  宋青书左足一勾,挑了一根不知哪个丐帮弟子丢下的竹棒在手。双手一折,这根竹棒登时被折成两段。他手持其中一段,运起剑法一路拼杀。此时宋青书已自入打狗阵中,王长老连连发号施令,要将其扑杀。怎知宋青书已存了拼死之心,愈发是出手如狂,剑影如虹,势不可当。若要伤他一刀,他必然还你十刀,这般势如疯虎般地拼杀,真可谓三步伤一人,五步杀一双。众丐但见鲜血飞溅,肢体横飞,双耳中灌满了帮中弟子临死时的惨叫之声,心中竟隐隐存了些畏惧之意。

  正所谓气可鼓不可泄,宋青书这般舍生忘死,势如破竹,不多时便冲到了在远处观战的徐长老的面前。徐长老见他神情狠戾杀气腾腾,一身缟素此时已是半身血红,直如血海里杀出来的浴血罗刹一般,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血多些还是丐帮弟子的血多些,一时竟有些骇然。他深知今日生死只在一线,当下以“逍遥拳”应对。这“逍遥拳”原以灵巧见长,练到极精时,周身都是拳影,难分虚实水泼不进。而宋青书所使剑法却可称缓慢笨拙,来去不过绕着他的双拳划圈这一招,可由他用来竟是以拙御巧,招招都封住了他的拳路,好似春蚕吐丝一般将他的双臂裹入厚茧之中。两人再拆得数招,徐长老显落下风,眼见宋青书手中那半根竹棒要向他的右臂斩下,徐长老已绝望地闭上了双目。正要受死,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高喝。

  “宋少侠!请手下留情!”

  宋青书听这一声手下便是一顿,即刻循声望去,只见大厅外竟不知何时站了一名年约三十的青年,神情剽悍,满面堆笑,一身丐服洗得干干净净,教人不由心生好感。而在他的身侧,还捆缚着四人跪在他脚下,正是行凶的赖三与跟在他身边的三名丐帮弟子。宋青书心下一沉,面色数变,许久之后方轻声说了一句:“陈、友、谅!”

  作者有话要说:

  导演:宋少侠,你上辈子的好基友出场了哦!OO

  七叔:哼!

  青书:七叔!七叔!我什么都没做啊!七叔!

 

85、殷夫人深夜教夫

  武当山上今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杭州锦绣布庄的杜老板。武当派这些年来的海运生意越做越大,主要涉及茶叶、瓷器、丝绸三项买卖,杜老板与宋青书相识于四年前,之后便一直与武当派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听闻他到访,宋远桥带同几位师弟在紫霄殿与他会面。这般郑重其事,只因杜老板亲口言道他此行是特地带来了已失踪两月之久的宋青书的消息。

  待与武当诸侠见过礼、由知客道童奉上茶水,杜老板给宋远桥送上了一柄长剑。“此剑原是小人无意之中在杭州运来当铺中见到,那运来当铺的王老板是小人的挚友,我见此剑像是一位知交的旧物便向王老板赎了来。宋大侠且看一眼,此剑可是令郎之物?”

  宋远桥方才一见杜老板送上这柄剑便知是爱子宋青书的随身佩剑,见到剑柄上镂着的“含光”二字更无存疑,只捧着这柄长剑凄然道:“的确是青书的佩剑!”“含光”乃是青书十四岁生辰时自己铸来给他的,想到青书居然当了这柄剑,宋远桥的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伤心。

  宋青书失踪两月之久,宋远桥哪里还隐瞒得住,早将两人的一番争执向几位师弟和盘托出。武当诸侠听闻宋青书是为了与张无忌争权之事才失的踪,心中各有况味。只是寻人要紧,一时也无暇分析对错,如今见到宋青书居然当了“含光”,众人各个惊怒交加。莫声谷原是最后一个与宋青书见面交谈之人,自己粗心大意不曾发觉师侄的心事丢了师侄正是恼火自责,听闻他居然当了父亲亲赐宝剑这般决绝,他勃然大怒不由霍然而起,逼视着杜老板连声喝问:“他居然当了含光?他居然敢当了含光?”

  杜老板是商人,商人逐利,手头凑紧时便是当了老婆也是平常,实不明为何当一把剑也值得莫声谷这般恼火?他被莫声谷的怒火唬地一跳,当下便有些坐立不安。

  宋远桥急忙喝住莫声谷,向杜老板歉然道:“杜先生勿怪,我这七弟是有些冲动了。”说道此处,他的心又是一酸,黯然续道,“杜先生有所不知,这柄剑……这柄剑原是在下赠予青书,是他的随身佩剑,除非他死,否则是万万不会离身的。如今他当了这柄剑,这,这哪里是当了一柄剑?他是当了我武当派的威名,是当了他三代首座的前程,是当了我跟他的父子之情啊!”说到此处,他更是伤心难忍,猛然拔剑在手向自己颈项抹去。

  诸位师弟赶忙拦住他,七嘴八舌地劝道:“大哥!大哥,息怒啊!青书年纪尚幼,思量不周,何至于此啊?”

  杜老板见状更是惊吓不已,赶忙扬声道:“宋大侠,当这柄剑的人不是宋少侠啊!”

  “你说什么?”武当诸侠同时对他怒目而视。

  杜老板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当下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运来当铺的掌柜说,这柄剑是死当,只当了五两银子,当时带这柄剑来当铺的是名女子,根本不清楚此剑的价值!”

  含光剑铸造时曾加入玄铁,价值连城。若是青书要当,他不会不清楚含光真正的价值。可若是当了含光并非青书所愿,那……思量至此,武当诸侠愈发惊疑不定。

  杜老板说完这些也明白了过来,忙不迭起身叫道:“既然这把剑宋少侠平素从不离身,如今他可还安好?”杜老板自从与武当合作,这几年的家业愈发壮大,已是杭州城中最大的布庄老板。半个月前,武当传来消息,这处置与他锦绣布庄的买卖的人手要换成武当派的另一名张姓弟子已让杜老板十分不安。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杜老板当初走的是宋青书的门路,如今武当派内部的权利更迭,谁知会对他这种买卖人有何影响?这才借着送剑的机会,亲上武当打探消息。想不到竟是这种结果,杜老板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生死关头,却是武当派的众人更为镇定些。宋远桥用力握紧爱子的含光剑,扬声道:“七弟,诸位师弟中唯有你最熟悉青书的习性……”

  莫声谷再无半点迟疑,即刻回道:“大哥放心,我明日便启程去杭州把青书带回来!”

  宋远桥点点头,把剑交到莫声谷手中,沉声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说完这句,他的眼眶又是一热,却强自忍耐了。宋青书与张无忌,他手心手背都是肉。若说谁更亲一些,当然是自己的儿子更亲!可也正是因为更亲青书,他才更希望青书能够平安。万安寺内与王保保几度交锋已让他这个当爹的惊了心,无忌既有宏图壮志又武艺高强,何不令青书退一步,留在自己身边好好当个武当掌门?只是想不到青书的反应居然这般激烈,如今消息全无生死不知,宋远桥心中真是又恨又急。

  有这番变故,杜老板打探消息的话便再说不出口。殷梨亭听宋远桥吩咐,安排他在武当山上住下,便闷闷不乐地回了房。回去时已是深夜,房中却仍点着灯,殷梨亭见这昏黄温暖的灯光自房中透出来,心下便是一热。推门进屋,便见着殷夫人正由丫鬟扶着在卧房内慢慢转圈。殷夫人如今已有八个多月的身孕,房间内的半枝残烛照得她肤如琥珀,浑身上下透出澹然宁和的光芒。殷梨亭见了她,便是再多不快也淡了,当下快步上前扶住妻子,关切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不早些歇息?”

  丫鬟原是殷夫人的同乡,殷夫人有孕,武当山上都是男人多有不便才上来帮忙。她早知殷梨亭与妻子鹣鲽情深,见殷梨亭这般关心妻子,她抿着嘴望着他们夫妻俩轻轻一笑,自下去休息了。殷夫人记挂丈夫,宝贝儿子又在肚子里练拳脚,闹得她不能安睡,心里正有气,听殷梨亭有此一问,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抱怨道:“你儿子醉心武学,非要拉着我这个为娘的作陪!我还怎么睡?”

  殷梨亭被殷夫人这含怨似嗔的一眼瞪地骨头都酥了半边,只傻乎乎地嘿嘿笑,伸手摸了摸殷夫人的肚子,柔声道:“儿子乖,别闹你娘!小心她不给你饭吃!”眼见走得差不多了,殷梨亭将妻子扶到床沿坐下,蹲下身将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听了一会动静,低声道:“睡了,睡了……”殷夫人见他这般专注的神情,心下一柔,不由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隔了一会,只听得殷梨亭叹着气低声道:“将来他长大成人,做错事惹我生气,还要离家出走,我又下不了手揍他可怎么办?”

  紫霄殿内的消息,早有明湛给殷夫人通风报信,听到丈夫有此一问,殷夫人只道:“可有青书的消息了?”

  殷梨亭闻言又是一叹,困惑地道:“青书以往做事总有交代,怎得这回这般任性?大哥听到他当了剑伤心地要自尽,后来又知含光并非青书所当又怕他出事,急着交代七弟下山寻人。我自幼由大哥带大,大哥从来沉稳,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如今见他这般伤心,我心里,我……”说着,他又拧起眉恶狠狠地瞪着妻子的肚子,仿佛在说:小子,你将来要是不省心,你就别出来了!

  殷夫人闻言,亦是轻声一叹,低声道:“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殷梨亭刚要附和两句,怎知殷夫人口风一转,又道,“然而这一回却是大哥错了!我知他心疼无忌,可即便是要贴补师侄,又哪有拿自己的儿子做人情的道理?”宋青书在武当深孚众望,宋远桥无故夺了他的权,师徒名分已定,众弟子虽说敢怒不敢言,却不代表他们会被动挨打。近日张无忌几度提议要改革武当佃户、行商的制度,俱被方振武与唐剑麟给推了回去,武当山下收容的灾民感念宋青书的活命之恩也不愿配合。如今武当山下正闹地鸡飞狗跳,爹爹程立言担心再闹下去早晚演变成四分五裂,早已上山来探望过她。

  殷梨亭听不入耳,当即起身怒道:“你这是什么话,他们是兄弟,何分你我?”

  殷夫人急忙伸手扯住他的手腕,柔声道:“这不过是我们夫妻之间的闺房闲话,你若不爱听,我不说便是。”说着,委委屈屈地望了他一眼,别过脸去用帕子蒙住了脸。

  殷梨亭早知孕妇心情多变不可捉摸,顿时手足无措,忙不迭地解释道:“我不是气你,他们,他,青书……你,你还有孕……”竟是颠三倒四地连话也说不全了。

  殷夫人终是忍不住噗嗤一笑,放下手中的帕子,只见她的面上干干净净,哪有半滴泪痕?殷梨亭见自己受骗,还要发怒,殷夫人已然站起身揽住他的颈项,低声道:“梨亭,我们夫妻闲话,你实话实说,可好?”

  殷梨亭气鼓鼓地瞪了她半天,这才不情不愿地答道:“我何时骗过你?”

  “好!好!好!方才是小女子骗了夫君,给夫君赔个不是!”殷夫人含笑要行礼,腰还没弯下,便已被殷梨亭出手扶住。两人相视而笑,这便算揭过了。“我知无忌自幼父母双亡又身中寒毒、颠沛流离,你们都觉对不起五哥五嫂,如今失而复得,都想弥补他照顾他,是也不是?”殷梨亭缓缓地点了点头。“所以,假如有一日青书与无忌同时落水,两人之中你只能救一人,你会救谁?”

  殷梨亭双眉一轩,哭笑不得地道:“这算什么话?青书和无忌都身负武功,更何况青书水性极好,哪里要我来救?”

  殷夫人却不笑,只沉静地望着他缓缓道:“我是说假如,你好好想想,你会选谁?大哥会选谁?你的几位师兄还有七弟会选谁?甚至于,你们会希望青书要你们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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