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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宠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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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厅里死一般的寂静,两人各怀心思,离得老远站着。逐月想扶洛长然坐下,见陆明成站的笔直,默默退到一边,不敢多嘴了。

  好在没多久便有侍卫进来禀报,“将军,三公子找到了。”

  陆明成大步往外走,“在哪找到的?”

  侍卫看了眼洛长然,缓缓道:“雍武侯府……”

  ☆、第11章 失望

  洛长然坐在木案一侧,神情呆滞,身上衣衫皱皱巴巴,袖口有几滴茶渍,是方才被陆明成所吓不小心碰翻茶壶沾到的。

  夜幕西垂,屋子里光线渐渐暗了下来,陆陌寒蜷缩在柱子后面,远远盯着她,眸光清亮,发丝凌乱,身上灰扑扑的,手背隐隐有红色的血迹,晦暗不明,看不真切。

  院子里静悄悄的,落叶之音清晰可闻,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陆陌寒移开视线看向门边,见进来的是逐月,目光收回又投向了洛长然。

  “姑娘,怎么不掌灯?”逐月慢慢进来,点亮火烛,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

  她这才看到陆陌寒,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往洛长然跟前走去。

  “阿娘伤得如何?”洛长然急忙问她。

  “姑娘放心,主子没有大碍,”逐月道:“只是受了些惊吓,倒是……”

  洛长然心中一紧。

  “世子爷肋骨断了,怕是有一阵不能下床了,”逐月小心翼翼道,“侯爷和夫人气得不轻。”

  “大哥不是随燕王在东海练兵吗?”洛长然疑道。

  “昨日刚回来,三公子冲进主子房里时他正好在附近,听见声响便去阻止……”

  白日里也听前来禀报的侍卫杂七杂八说了一些,洛长然大概明白了。

  昨日她前脚刚走,陆陌寒后脚便跳下马车跟了过来,一路跟进了侯府,许是怕她知道了生气,一直躲在郑氏院子里的松树上,他在山林长大善于隐匿行踪,加上院子里人少,如果不是特意抬头去看的话很难发现。

  他就这么躲了一夜,早上不知怎么回事自个掉了下来,两个嬷嬷惊了一跳,没等反应过来他就冲进了屋里,一通乱嗅,火了!

  屋里能砸的都砸了,侍卫们奈何他不得,世子洛禾制止被伤,阿娘受惊晕了过去,若不是陆明成后来赶到,他怕是要将侯府整个屋顶都掀过来了。

  陆明成担心侯府为难洛长然,便没让她跟过去,将陆陌寒带回来后扔给她,又去帮弟弟擦屁股了。

  陆陌寒在侯府发挥的正酣畅,猛然看见大哥的面孔,还有那熟悉的牛皮鞭,顿时就颓了下来。

  被绑回陆府后又见洛长然面无表情,压根不搭理自己,整个人更颓了,缩在柱子后几乎未动过。

  “将军还在侯府吗?”

  逐月摇头表示不知,她是偷偷摸摸跟过去的,找了府里以前几个相好的姐妹打听了一下,至于陆明成的行踪,她如何能知道。

  洛长然问这个也只是想知道此事陆明成是如何解决的,父亲对自己不在意,如今受伤的是大哥,他还会为了维护和陆府的关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只怕他愿意,嫡母也不会愿意。

  逐月见她神情疲惫,面色苍白,安慰道:“主子没事便好,其他的姑娘就莫要担忧了,将军自会处理好的。”

  洛长然点头,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两声。

  逐月掩嘴轻笑,“姑娘一天未吃东西了,奴婢去厨房熬些粥来。”

  洛长然看了眼陆陌寒,“多做些吧,再弄几个菜。”

  “是,姑娘。”

  逐月手脚麻利的做了几个精致菜肴,有荤有素,还有洛长然最爱喝的莲子粥。刚端上来,陆陌寒便如疯狗一样扑了过来。

  洛长然拦住他的两只爪子,他看看吃食,看看她,乖乖坐下。

  手里又被塞了把筷子,陆陌寒眼里流露出不情愿,一动不动。

  洛长然夹了满满一碗菜,推到他面前,示意他端起来些夹,“这样就容易了,试试。”

  陆陌寒照她所说,戳试了几下,总是刚离开碗沿便掉下去。

  洛长然看的心急,耐着性子道:“慢慢来,不着急。”

  怎么可能不急,陆陌寒饿了一天一夜,早已饥肠辘辘,眼下若非洛长然压制着,案上这些盘子都已经是空的了。

  手越抬越高,眼看着过了下颚,洛长然对他这个动作太过熟悉,忙喊,“陆陌寒!”

  他充耳未闻,也许是饿极,实在没耐心,猛的举高手里的碗,仰起头,像以前那样,用筷子狠劲往嘴里拨,整张脸都几乎埋进了碗里。

  洛长然赶紧起身阻止,他却是铁了心要反抗,怎么都拉不动。

  逐月想帮忙,可听到陆陌寒吞咽的间隙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吓得一步也不敢上前。

  洛长然也来了气,干脆双手去掰那小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劲最猛时,他刚好吃完最后一口,松开了手。

  对持的力道忽减,洛长然猝不及防,踉跄着朝后跌去,青瓷小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有一片正好扎进了她落下的手掌里,顿时鲜血直流。

  逐月没来得及提醒,赶紧将她扶起来,见那碎片还直挺挺的插在肉里,惊慌的转身就往门外冲,“我去请大夫。”

  洛长然只觉得手上钻心的疼,心里也是酸疼的厉害,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满腹委屈,无力感遍布全身,整个人像是掉进了汪洋大海。

  原本以为海上漂浮的荆棘是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努力拔去它身上的刺,想要抱紧它与它一起回到岸上,可不但被他的刺所伤,而且离岸边越来越远。

  岸边有阿娘,一直在等着她,等她回去,等她脱离苦海。她若一直不能回去,岸边的风会将阿娘吹走,吹到另外一个世界。

  可笑的是想将荆棘变成乔木,带回去见阿娘,谁料荆棘没有耐心改变,自个跑了去。

  理智告诉她,他是因为自己才惊吓了阿娘,才让自己昨夜的软语安抚成了谎言,可感情却无法控制的往失望怨责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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