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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宠_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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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里很冷,没有多余的衣物,陆陌寒只好将自己这边的干草都给她塞过去,尽力让她坐的舒服些,狱卒送来牢饭也是挑能入口的给她吃,馊了的自己吃。

  洛长然看着心疼,但是没有拒绝,他已经很自责牵连到自己,若是不让他做这些,他会被心里的愧疚淹死。

  长夜漫漫,没有尽头,黑暗像是个倒扣着的巨大瓦瓮,将他们敷在其中,无论往哪边走都看不到光明,想将它击破,奋力一撞却使自己伤痕累累。

  “寒哥,你饿不饿?”洛长然冷的实在睡不着,幽幽开口,这些日子他几乎没怎么吃东西,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陆陌寒摇摇头,胳膊从栅栏缝隙伸过来握住她冰凉的手,带到自己唇边轻轻呵气,帮她暖着。

  “我不冷,”洛长然违心道,轻轻笑了笑,“就是手有些凉。”

  他脸上闪过歉疚的神色,垂眸在她手上亲了下,她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寒哥,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啧啧,真是伉俪情深啊,”甜腻的声音响起,洛长然没有动,听见铁链响,牢门被打开,脚步声逐渐朝自己接近。

  “洛长然,后悔吗?”梁芸菲讥笑着问她,“本来你可以全身而退的。”

  “后悔?”洛长然冷哼,“我为什么后悔,死的又不是我哥哥。”

  梁芸菲脸色一变,银牙咬的咯咯响,忽然抓着她衣领将她提起来,“到现在还嘴硬,你以为陆明成能将你们救出去?做梦!我要让你给我哥哥陪葬,要将陆府,将你爱的人永远踩在脚下。”

  陆陌寒嘶吼着想冲过来,眼神如火,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可是被栅栏墙挡着,只能凶狠的瞪她。

  梁芸菲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诡异的笑起来,面容有一半隐在黑暗之中,看起来极是狰狞,“不是我的留着有什么用,给你铺了条黄金大道你不走,非要走这干枯腐朽的独木桥,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洛长然用力推开她,跟陆陌寒靠在一起,满眼戒备,“你说完了吗?说完就滚。”

  她冷笑了声,“这才是开始,你们可要撑住了,后面更有意思呢。”

  言罢得意洋洋的离开,洛长然盯着她消失在黑暗深处,软软坐了下来。

  陆陌寒担忧的看她,轻轻揉了揉她头发。

  “寒哥,我脚有点疼,”洛长然背对着他,眼泪无声而落,缓了好一阵才转过身来,往他跟前挪了挪,“你帮我揉揉。”

  他眸中闪过细碎的光点,依言而行,手掌覆上她脚踝,缓缓揉捏起来。

  三日后,刑部结案,陆陌寒和洛长然判处流行,发配幽州。

  洛长然不知道陆明成怎么从中操作,在清河王步步威逼的情况下,保住他们性命,想来费了不少功夫。

  后来到流放地之后,她才知道,陆明成也被贬官,爵位撤销,只是个三品将军罢了。

  离开金陵那日,乌云蔽日,狂风大作,洛长然带着手铐脚镣,在解差的催促下,一步步走的极是沉重。

  长公主逐月洛长宁和齐进都在城门口送他们,见他们出来,一个个红了眼睛,逐月泪流满面的将手里的包袱塞给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洛长宁只是不停的叫“四姐,四姐……”呜呜咽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阿然,”长公主倒还镇定些,只是眼里也蓄满了泪,上前拉住她的手,“你们先忍忍,我跟成哥定会想办法救你们。”

  洛长然勉强笑了声,能保住性命已经不易,若是那么轻松做到,陆明成也不会不来送他们,他应是愧疚难安,比他们还痛苦的,眼睁睁看着陆陌寒受苦,却不能救他出水火。

  “大嫂,你们多保重,”只能这么安慰她。

  长公主鼻子一酸,眼泪终究是没忍住滚了下来,“三弟,你照顾好阿然,也照顾好自己,千万保重。”

  陆陌寒点点头。

  齐进过来抱了他一下,“表哥,等你们回来。”

  他淡淡笑了笑,点头。

  狂风怒吼,衣袂纷飞,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洛长然握住陆陌寒的手,跟他们辞别,踏上流放之路。

  城门口拐角处,一袭青衣随风飘舞,沈初盯着那纤细的身影,唇角缓缓勾了起来。

  “四姐,四姐……”阿宁哭天抢地的声音在身后盘旋不去,洛长然心里酸涩难言,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自己都没意识到。

  旁边递过来一张帕子,洁白胜雪,洛长然以为是陆陌寒,随手接过拭去泪痕,猛然觉得不对劲,侧头就见个娟秀女子盯着自己,眼神清冽,额角一块红色胎记。

  卫昔!洛长然惊得险些叫出来,见她身穿囚服,同样带着手铐脚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周都有官差盯着,洛长然不便详问,暂且压下心头疑惑,等半路休息时,才小心翼翼的靠近她,趁着没人注意,悄悄说了几句话。

  是陆明成派她来保护自己和陆陌寒的,本来是想让卫韦来,但是这次流放的犯人中没有与他条件符合的,倒是有个女子和卫昔年龄相仿,也姓卫,而且脸上也有块胎记,所以才让她来,随身保护洛长然也方便些,毕竟陆陌寒的武力比她还要强上许多,基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官差应该也是提前交代过得,一路上没有过多为难,他们只是解差,还是要回金陵的,多少得顾忌着陆明成,虽说他被贬官,但碾死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有陆明成的特别关照,自然也有清河王的特意嘱咐,总有那么几个时不时找些麻烦,大多被卫昔软语化解,若是不行,陆陌寒再出面,虽然手铐脚镣在身,但依然能揍得他们屁滚尿流。

  途中遇到过几次刺杀,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人,好在有惊无险,走了足足两个多月才平安抵达幽州。

  此处接近北周,与冀州紧挨,中间隔着座夷山,洛长然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回到了这儿,远远望着那高耸的山峦,心里百味陈杂。

  脚踝处强烈的痛意蓦地席卷而至,洛长然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那次受伤之后就没有好好上药,之后又进了牢房,接着被流放,带着沉重的脚镣日夜不停的奔走,伤势一再复发,大多时候都是陆陌寒背着,快接近幽州时洛长然才开始自己走,没想到连十里路都没有坚持下来。

  陆陌寒紧张的过来看她,发现脚腕肿了,满眼心疼,扶着她走到树下休息,也不管旁人。

  这一路上时常如此,官差都已经习惯,打又打不过他,只好按照他的脚程行进,他说走就走,他要停谁都不敢多言。

  卫昔随身带着金疮药,掏出来递给陆陌寒,他沉默的接过去,慢慢帮她抹上,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官差和其他犯人都在路边等着,卫昔给了药便走了,树下只剩他们二人,微风徐徐,将空气里的炙热一扫而过,难得的清凉舒爽,洛长然掏出帕子,细细帮陆陌寒擦去额上汗珠,微笑开口,“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回去了,一直待在夷山。”

  陆陌寒抬头,握住她的手,眸中情绪复杂。

  “嘻嘻,要不我们逃吧,”洛长然眨眨眼睛,“去夷山,肯定没人抓得到我们。”

  陆陌寒眼波微动,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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