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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宠_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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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哥。”

  陆陌寒扶她站好,缓步往前,石丰倒在地上,抬头狠毒的对他道:“救了她又如何,很快你会失去神智,只知道杀人,她没有因瘟疫而死,也会死在你手上,何必多次一举。”

  洛长然浑身一寒,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陆陌寒身中剧`毒,许是这几日他都很正常,她竟然忘却了,沉醉于表面的欢乐之中。石丰这一提醒,担忧害怕一瞬间涌了上来。

  陆陌寒面无表情,走过去将他从地上拽起来,随手捡了截柴禾塞到他嘴里,另一端还闪着几簇小火苗,提着他走到洞底的积水处,手一扬扔了下去,姿态闲适,就像是提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兔子。

  石丰唔唔哼叫了几声,疯狂在水里挣扎。

  陆陌寒转身,牵着洛长然走出山洞。

  “寒哥,你的毒……”

  还没问出来,他便伸手抚了抚她头发,面容冷清,“解了。”

  洛长然以为他骗自己,怕自己担心,不相信的盯着他看,一副要哭的表情。

  “真的,”他淡淡道:“已经好了。”

  “那你为何这般模样?”洛长然心酸,“明明很难过,我又不是瞎子。”

  他垂下眼帘,“阿然,我何时骗过你。”

  洛长然微微松了口气,听他说这句话,不由得自己不相信,可仍然觉得奇怪,急声问他,“你又不会医术,莫非遇到了高人?治好了我的病和你的毒?但是才几天,胡太医那么厉害都用了七天,而且这是在山里……”说着说着心中蓦地一动,“石丰是你抓来的,为何囚在那个洞里?罴兽呢,这几日怎么没见过……”

  陆陌寒神情紧绷,眸中划过几抹痛意。

  洛长然脑海里闪电般响起清河王的话,罴兽居于深山,浑身是宝,掌肉乃滋补圣品,胆可入药,能解百毒……

  心口紧缩了一下,满脑子都是不可能,洛长然双唇发颤,“寒哥,不是我想的那样对不对?”

  他眼眶逐渐通红,湿意迅速蔓延。

  洛长然一瞬间面如土色,站立不稳,踉跄了两步,被他及时扶住。

  “怎么会这样?”她完全无法接受,不知所措的喃喃低语,眼神惊慌不敢看他,“怎么会这样……”

  “阿然,别怕,”他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并非全如你所想。”

  洛长然猛地看向他,满脸忐忑。

  他拉着她回到茅屋,坐下细细解释,因为刚开始说话,语速极慢,中途还会停下来措辞,所以用了很长时间,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伤痛似乎被无限延长了许多,直击洛长然心底,她耐心的听着,没有打断过,情绪被他每个字牵动,震惊、哀伤,缠绕交织,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病重昏迷时,陆陌寒疯了样从山下抓了许多大夫来给她治,然而没有一个能治好的,眼看着她性命垂危,他无计可施,不管不顾的跑回流放地,将石丰抓了来,他知道他医术高明,比那些山野大夫强出数倍,然而石丰死都不愿救她,无论他怎么折磨。

  这期间的一切罴兽都看在眼里,它从未见过陆陌寒那样疯狂、痛苦的样子,它想帮他,翻了整座山找到株人参,它见过不少人曾在山里找这东西,知道可以救人性命,但它不知道的是,人参并非起死回生的神药,对于疫症严重临死之人,只能延续几日性命罢了,它眼睁睁看着他空欢喜一场,情绪大起大落,体内之毒被引发,彻底无法控制,他如同地狱钻出来的恶鬼,血红着双眼在山里屠戮,将从小长大的地方变成一座修罗场,它悲伤的跟在他后面,不住的哀叫,想唤回他的神智,可他身手敏捷,而且故意躲避它,它已经很老了,反应迟钝,他未中毒前就追不上他的步伐,现在更是难及,从悬崖边过时,一不留神踩空,他瞬间清醒,一手抓着藤蔓,一手去抓他,奈何它重量太大,藤蔓断裂,他们掉下了悬崖,他昏迷了过去,等睁开眼睛,罴兽已经死了,他嘴里全是苦味,身旁扔着半个挖出来的胆。

  他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失魂落魄的在林子里游荡了两日,将被自己杀了的野兽都埋了,有些是从小的伙伴,有些是多年的死敌,晃到枯萎的花海时,他捡回了理智,理解了罴兽的用心,急忙跑回茅屋用胆汁救了她,当时她已经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

  之后又下山抓大夫来诊治,喝了几副汤药,她便慢慢好转。

  洛长然听完心里一阵阵揪着疼,其中很多细节他没有说,但她猜的出来,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石丰想来也是没料到自己会落到他手上,原本冬季是他力量最弱小的时候,根本无法从流放地逃出来,也因此他被逼着喝了毒`药,石丰是想让他变成杀人魔,毁了陆家,但那是慢性毒,彻底发作需要一定的时间,洛长然身染瘟疫应该是在石丰意料之外,而之后的事也不受他的控制,洛长然要被烧死,陆陌寒因为愤怒加上体内之毒的原因力量暴涨,无人能挡,在石丰计划的脱身时间之前,便将他抓了来。

  洛长然想到石丰在山洞中嚣张的样子,他是断定陆陌寒要依靠他救自己,肯定不会杀他吗?可惜算盘打错了,他更想不到的是陆陌寒的毒也解了,机关算尽又是白白折腾,还将自己搭了进来,只怕是到死都不甘心。

  手段如此阴狠,差点害死他们,按照陆陌寒的性子,应该是当场了断,洛长然有点奇怪,他为何还留着石丰。

  ☆、第79章 城

  日光透过浓密枝叶洒下来,斑驳明亮,天边飘着几抹云彩,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洛长然和陆陌寒牵手在林间散步,方才去祭拜了罴兽,陆陌寒情绪有些低沉,走的很慢,眼神空洞。洛长然安静的陪着他,偶尔跟他说句话,过了半个时辰他还是那副样子,便想着找个什么分分他的心神,不经意摸到袖子里的埙,忙拿了出来。

  “寒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茫然摇头。

  洛长然狡黠一笑,放到嘴边。

  断断续续不成曲调的埙音在山林回荡起来,陆陌寒眼神有了焦点,好奇的盯着她。

  洛长然刻意吹得欢欢喜喜,可这埙音本就低沉,听着总有些悲伤的感觉,吹了两下就拿下来。

  “这是阿瑶的,是她父亲的遗物,她让我帮她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埋了,”洛长然道:“原本以为没办法帮她了……寒哥,不如就埋在夷山吧。”

  陆陌寒微微一笑,“好。”

  洛长然想了想,拉着他去了上次埋尸骨的地方,虽然不认识,但都不能回归故里,在这里做个伴也是好的。

  木板还插在坟前,周围落满了树叶,陆陌寒在旁边挖了个小坑,洛长然将埙递过去,他放进坑底,准备埋的时候忽然停住,抚去拨下去的一点土,又拿了上来。

  “怎么了?”

  洛长然奇怪问他,说话的同时靠过去,正见他将埙转了转,露出靠底部的小小暗纹。

  好像是个字,陆陌寒擦了擦,拿高了些,迎着日光,洛长然认出来,“孙。”

  是有些文人墨客喜欢在乐器上刻上自己姓氏或字,洛长然都没注意,原来阿瑶姓孙。

  见陆陌寒还呆呆拿着,像是在想什么,洛长然出声提醒,“寒哥,埋了……”电光火石间蓦地想到什么,看了眼旁边的坟墓。

  “冀州刺史,小瑶,阿瑶……寒哥,大哥上次说冀州刺史叫什么来着?”

  “孙伯荃。”

  “孙伯荃,失踪,家人被流放……”洛长然眼眸一亮,“莫非他是阿瑶的父亲,阿瑶是冀州刺史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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