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给林饮无治疗候惊讶的心情。
他有时候会想，林饮无是不是在末日之前就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呢？大家都只是刚刚觉醒，唯有林饮无表现出了高人一等的本事。他像是天生就懂得如何利用这种超乎寻常的力量一样，在末日之中活的精致无比。哪怕如今他应该是在逃亡，在他的眼睛里也根本看不见多少恐惧。
医生敢打赌，在林饮无心中，门王阿帆对他的重要性大概还远不如他身边跟着的那个少年。
而且他身边那个少年，也着实诡异。
“在你们来之前，三言等人来见过我。”医生继续说道，“他和我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说，他看见林饮无身边跟着的那个普通人，那个叫晏承旧的，一拳就搞定了D市的那个阳选者豢养的老鹰。”
“不可能！”医生的话刚说完，就有一个阳选者反驳了起来，“那只鹰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很显然，他是吃过那只老鹰的亏的。
D市离他们这里很近，见过那老鹰的也有不少。如今听说他们都难以搞定的老鹰被一个普通人一拳打败，这无异于大大的扇了他们一巴掌。如果连普通人都做得到的事情他们却做不到，那么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阳选者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这就是有趣的地方。”医生挑了挑眉，“三言怀疑他可能是国家改造过的人，我对这方面并没有多少研究。但林饮无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很难靠近。以林饮无现在的名声和麻烦，那个晏承旧还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可见他并不简单。”
“医生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自然是先安抚好他们。”医生笑道，“明天我就会找机会和林饮无再谈一谈，在我们达成一致之前，你们不许找他的麻烦。要是他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出格，基本都可以答应。如果说一定有人能够杀掉门王的话，那这个人必定是林饮无。门王死了，我们这个医山村才能继续存在下去。门王不死，就该轮到我们死了。”
“好了，现在，对于我说的话你们有什么反对意见的，可以直接提出来。”医生又补充了一句。
场上鸦雀无声。
“张老，你留一下，其他人可以先走了。”医生挥挥手，将这场简单的会议直接解散了。
等到在场的人只剩下了张老一个，医生脸上才显出几分疲态来。
“张老，你觉得此事如何？”医生张口问道。
“医山村里人心已经不那么齐了。”张老沉默了片刻，摸着自己的胡子道，“以前他们来到医山村是因为不想和普通人决裂，想要过正常的生活，不想藏头露尾被人追杀。可是现在阳选者的地位已经得到了承认，甚至出去之后能够得到的东西比现在要多得多。刚才要是有人提出反对意见的话倒是好说，可是现在是没有人提意见……”
这不是没有意见，而是不能有意见。
医生忙着杀掉门王，其实也是保护医山村的一种手段。
“这种时候，我反而宁愿去相信林饮无，起码他还是正常的。”医生捂住脸，将自己难得的疲惫情绪都掩盖了起来，“只有阳选者的话，灭顶之灾只会来的更加迅速。”
“医生，要不先去试试吧。”张老微笑着说道，“马上就是周六了。”
医生瞬间明白了张老的提议，思索过后还是点头应下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有出来，医生已经来到了林饮无的房门前。
在这个医山村里，只要医生问一句林饮无在哪里，立刻就会有人跑到他面前告诉他消息。医山村是因为医生而存在的，在这个村里，医生就是大家最信任的人。
“医生来的倒是很快。”林饮无打开房门，看着医生笑道，“看来医生睡的不是很好。”
“昨天的话还没有聊完，怎么能睡好？”医生不露痕迹的朝着房门里面看了一眼，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后脑勺，心中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难不成林饮无和那个晏承旧竟然是那种关系不成？
当医生的，对于这种事情的了解自然比普通人要深，再说都末世了，取向问题也根本称不上是什么问题。只是他难以想象林饮无竟然也会和一个普通人在一起？
光是想一想，医生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我答应了。”林饮无没有邀请医生进去的意思，反倒在发现医生的视线之后直接将门关了起来，“正好我和阿帆也有点恩怨要解决，医生愿意帮就最好。承旧正在睡觉，就不邀请医生你进去了。”
答应的这么爽快，必定有诈。
医生心中冷笑，但还是和林饮无继续聊了起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门王在末日之后就一直甚少露面于人前，他的能力和当初相比肯定也有不少差距。不知道林先生对于门王那里有什么情报么？”
“这个医生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林饮无微笑着回答道，“既然是医生你提出的要合作，那么医生你也该表示出一点诚意。门王的情报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值钱的，想要知道他的能力的话，不如先由医生说说等价的东西吧。”
“阳盟在三个月前叛出了一个高层。”医生静静的看了林饮无许久，还是率先说出了自己的情报，“阳盟的所在地很大，据说特意建造成了迷宫的样式，机关重重。而且每天都有不同的阳选者放哨，想要溜进去难上加难。但那个叛出的高层手中却有清楚的路线图和阳选者当值分配表。他能够在叛出之后还活的好好的，想必在阳盟里也有他的心腹在，如果能够找到他，那么想要进去杀了门王就简单的多了。”
眼见自己说的话已经明显勾起了林饮无的兴趣，医生便不由的停了下来，“我手中有那高层的详细地址和本人资料，如果你能找到他的话，事情就要变得轻松许多。”
说得简单，恐怕那高层本身也不容易对付吧。
既然对方说话只说一半，那么也不能怪他藏着掖着了。
“阿帆虽然一直对自己的能力遮遮掩掩，但说起来他的能力也很好猜。”林饮无像是挑衅一般的看着医生，“他的能力，就是门。”
“……林先生不觉得自己说了和没说一样么？”医生觉得自己的脾气真的是变好了许多，要放在他之前时候，林饮无敢这么对他说话早就被他赶出去了。
“医生何必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林饮无似笑非笑的看了医生一眼，“所谓门，就是连接和关闭。它的存在将空间直接分割，将所有不请自来的客人挡在家门外，防备所有觊觎自己家的人。而门王阿帆，他最大的能力就是空间守护。或者说，你可能将他的能力想象成一个随身空间，大概能够让你更加容易理解。”
阿帆在觉醒之后决定杀掉所有害得自己破产的债主。
但他的债主大部分非富即贵，想要靠近不容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更不容易。
但是阿帆依旧顺利的解决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债主，其中的关键便在于他的能力上。
阿帆要报复的对象总会离奇失踪，然后尸体会在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里发现，但那个时候的阿帆却拥有足够多的不在场证明。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人想到他的头上去，直到和他有关系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死亡，那些怕死的债主们才将目光放在了阿帆的身上。
阿帆一开始觉醒的，就是他的随身空间。
根据林饮无估计，他那个随身空间一开始应该不大，也能够在里面装进活人。在那个空间内，阿帆几乎就是主宰。只要他将那些债主放进空间里，不管他怎么杀人也不会有人发现蛛丝马迹。等到债主一死，就可以通过空间将他随意扔在某个角落。
等到他越杀越顺手，对自己的能力了解的越来越多的时候，他碰见了同为阳选者的林饮无。
若不是阿帆在关键时候躲进空间避开了那张致命的扑克牌，林饮无留给他的伤口绝对不止只有眼睛上那小小的一条疤。那个时候虽然阿帆用的还不够纯熟，但他已经开始学会用自己的空间来阻断林饮无的攻击了。
现在想想，阿帆能够技压群雄成为阳盟的老大，应该和他的随身空间也分不开关系。
别看小说里关于随身空间的描写多得是，但它在末世里能够起到的作用绝对仅仅只是仓库那么简单。
林饮无的话解释的不能说有多彻底，甚至这部分能力都来自于他的猜测，但医生显然已经相信了林饮无的论断。
空间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