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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之令_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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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旁顾言他。”皇帝不以为然,“前一句才是正经,朕想重振西域都护,开拓商路,这些人便不愿了。”

徽妍听得这话,心头一亮。

“为何不愿?”她问。

“维持西域都护,要派兵遣将,戍边实边,皆耗费巨大之事。”

徽妍想了想,摇头,“此等耗费,与开拓商路之后获利,不过千百之一。岂不闻武帝时,西域商路畅通,长安始得诸市兴旺。中原与西域每年贸易,获利之巨,赋税缗钱无数。商虽末流,却并非有害无益。”

皇帝讶然看着她,饶有些兴味,“哦?可方才这简册中亦说,商人逐利,将致民心不稳。”

徽妍反道:“如此,商既有大害,为何历代抑商而不灭商?世事皆有利弊,为善为恶乃在手段,不思建树而只知扼杀,此乃懒惰,何其愚也。”

皇帝笑起来,看着徽妍,目光闪闪。

“你这般想?”他问。

徽妍不答却问:“妾说得不对?”

皇帝不置可否,少顷,却将她手中的简册拿开,撂到案上。

“朕在想,今日简册确实太多了。”他咬着徽妍的耳垂,低低道。

徽妍亦笑,不再多说。

方才她说这番话,其实也有私心。李绩带着她的货在西域行走,如果西域的商路能开拓更广,那自然他们的赚钱也更容易。而她之所以敢说,是因为她知道皇帝也这么想。

“我等来继续宫门时的那事。”只听皇帝又道。

徽妍的耳根忽而涨热起来。

今日在宫门的时候,她心血来潮吻了皇帝一下。虽只有短短一会,却是大胆,完毕之后,二人都不约而同瞅了瞅四周,面色绯红。而吻过之后,徽妍就胆怯的跑开了,而皇帝走回来的时候再看他,那面上已神色如常,若无其事。

没想到,他惦记到了现在。

想到那时,徽妍脸上再度飞起红晕。

“再来?”她问。

“再来。”

“陛下阖眼。”

皇帝不解:“为何?”

“不闭便不来。”徽妍执拗地说。

皇帝无奈,闭起眼来。

徽妍他顺从的模样,露出狡黠的笑意。她坐起来,正对着他,伸手,轻轻捧住他的脸,未几,伸出手指……

皇帝忽而伸手,将她准备刮鼻子的手捉住,睁开眼。

奸计被识破,徽妍窘然。

却见皇帝冷冷一笑,下一瞬,突然将她按下,呵她肋下的痒处。

徽妍大笑起来,左躲右闪,却根本躲不开。

“还来么?还来么?”皇帝又好气又好笑,毫不手软。

徽妍笑得眼泪都冒出来,嚷着,“妾不敢了!陛下!陛下……”

好一会,皇帝才停手。徽妍才喘过气来,却见他忽而又压下来。

他没有再呵痒,热烈的吻好像疾风骤雨,席卷而来。他咬着她的唇,辗转索取,徽妍几乎来不及喘气,头脑晕乎乎的。他的手指亦温柔而灵巧,摩挲在她的发间,未几,往下,滑过脖颈,探入衣领之下……

徽妍忽而感到他今日的不同寻常,一个激灵。

“陛下……”她急忙捉住他手道,“不可……”

“有甚不可……”皇帝再堵住她的唇。

徽妍转开头,喘着气,“殿外……殿外有人,王子居次也在隔壁!”

皇帝停住,少顷,他抬起头来,炽热未褪的脸上,满是懊恼之色。

“就不该让你留在此处……”他恨恨道,忽而目光重燃,“现下便随朕去寝宫!”

徽妍哭笑不得。

“陛下,”她又羞又窘,挣扎,“现下不可……妾还是女史!”

皇帝深吸口气,片刻,无奈地仰面躺下,苦笑,“朕若是个昏君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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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平静下来,二人皆有些疲惫。

徽妍枕着皇帝的臂弯,躺在榻上,各不言语。

“怎不说话?”过了会,皇帝抚着她的头发,低低问,“又在想甚?”

徽妍望着案台边的烛光,片刻,轻声道,“在想妾长姊与姊夫。”

“若再谢朕一次,现下便可……”皇帝的手指摸摸她面颊,声音不怀好意。

徽妍无奈,将他的手拿开,缓缓道,“妾从前总觉得,长姊与姊夫不过如千千万万夫妇一般,凭着两家之意合在一处,纵是美满,亦不过寻常。直至今日,妾才知晓,姊夫对长姊的情义,乃是世间难觅。”

皇帝愣了愣。

“何意?”他意味深长,“朕也不及么?你觉得朕连一个平准令丞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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