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听话的少宫主_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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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倚风靠在岩石上,她想要提起手摸一下季楚的小脑袋,无奈任她怎么用力,手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只好作罢,“乖,跟爹爹走吧。”花倚风的声音有些冷,但也是异于平常的温柔。

  季楚摇了摇头,那模样像是下一刹那就要哭出来一样。

  “我的夫人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季远之的声音很低,这话像是只说给他自己听的一样。花倚风疑惑地看着季远之,不懂这个时候他提起楚伊是什么意思,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现在都不是唠嗑的时候。季远之把季楚抱紧了些,他的手臂上刚才受了伤,此刻鲜血一滴一滴地滴在枯黄的草上,枯草覆了一层薄雪,薄雪把血吸食干净了。

  “落雁城的每一个人都羡慕我们,什么郎才女貌一类的话我听了不少,不过每一次听见我都打心底地感激,感激老天爷把这么好的女子送到了我的身边。”季远之看了一眼月亮,“自她有了身孕以后,她都会做一个怪梦,她梦见她和双生妹妹走失了。”

  闻言,花倚风低垂的眸子缓缓地抬起,对上了季远之古井无波的眼睛。

  

☆、第四十八章:铩羽

  

  季远之从腰间拿出了两块半圆形的白玉,两块白玉拼成了一块圆形的玉佩,比掌心的一半的一半还要小。上面的纵横交错花纹十分复杂,但勾勒得十分精致。

  花倚风的眼睛猛然睁大,因为她认出系黑色绳子的那一块,是她四年前当掉的那一块,当汤昃杳知道她为了给汤鹿筹钱,而当掉了自己唯一的身份信物后,对她又是责骂又是愧疚。

  花倚风在到落雁城的第一天就去了那家当铺,结果得知因为时间太长,玉佩已经被别人赎走了,具体是谁,当铺老板也记不清楚了。

  而现在玉佩竟然在季远之的手上,和另一块一起,那么另一块是……

  季远之苦笑,“这块是季楚的,”

  果然。

  “倚风你和季楚其实是双生花吧,你就是她临走前还念念不忘的妹妹,对么。”

  “我不知道。”花倚风心里有些乱,她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来接受这个事实,她已经找到了她的亲人,但她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却和天人永隔了,连见上一面的机会老天都不给,所以说老天爷真的有好好地看着人世间么。

  等等……她还有一个亲人,血浓于水的侄儿,那个阴差阳错叫她“姨娘”的季楚,看来老天爷至少有在听着人世间发生的事。

  季远之把季楚放了下来,然后将两块玉佩都挂了在花倚风的脖子上,笑道:“她已经找到你了,这下她可以安心地睡了。”

  不知怎的听见这句话,花倚风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划过了苍白的脸颊。

  远处传来了人声,火把的光照到了他们藏身的石头后面,季远之蹲下来抱了抱季楚,耐心地道:“以后要听姨娘的话,不要顽皮,知道么。”

  季楚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站起身来,又对花倚风说:“倚风,季楚以后就由你来照顾了。我自私了一生,到头来我还是又自私了一回。作为落雁城的城主我不够称职,作为一个丈夫我也不够称职,作为一个父亲我更是连称职的边都摸不着。什么因,什么果,我种下的因,便由我来摘了这个果。”

  花倚风还没琢磨明白季远之话里的意思,就见他走了出去,迎着风跑了起来。那些打着火把的人一看见他的身影就追了上去,对方有三四个人,之前是有九个的,少了的和季远之带来的人同归于尽了。

  季楚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追他的父亲,在他的印象里他的父亲是个特别慈爱的人,是个好人,既然是好人,那为什么那些人要追他呢。

  直到他看见季远之背部受了一箭后,他呜呜地哭了起来,他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声音,怕被那些人听见。见状,花倚风蹲下身子,将季楚的头埋在自己的颈窝,她没有过孩子,她究竟现在该做什么来安慰一下季楚,也许,一个无声的拥抱就够了吧。以后,这个曾经护着她的小男子汉由她来守护。

  说说汤鹿那边。

  吴能这时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身上没有一个伤口,他是很自然也是很奇怪地离开了人世。

  这一场闹剧算是结束了吧。

  “小鹿。”

  “嗯。”

  所以该理一理家事了?

  “爹不是有意瞒你的。”

  汤鹿颔首,“我知道。”

  “有些事情爹以后会跟你解释清楚。”

  汤鹿再一次颔首。

  汤昃杳以为他是因为戳破了汤昃杳的谎言,所以心里不好受,于是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他拿出一张泛黄的纸,“这里有一个药方,你回落雁城之后,按照这个药方抓药,分给城里的人。切记,必须按照药方抓药,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具体如何服用,我已经写在药方上了。”汤昃杳又拿出另外一张纸,“这个是除落雁河积留下来的毒素的方子,药放一次就够了,洒在源头。”

  汤鹿默默地接过两张药方,不对啊,这气氛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最后,汤昃杳把一瓶药交在汤鹿手里,神情有些自责,“你的病,爹爹……”实在是无能为力他说不出口。

  汤鹿盯着欲言又止的汤昃杳,“爹,你不和我一起去落雁城么。”

  汤昃杳淡然的眸子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感,他语重心长地说:“爹爹还要必须要见的人。”

  “是商……叔叔么?”汤鹿如是这么问道。

  汤昃杳的脸上有过一丝异样的表情,“爹爹欠他太多了,该还了。”

  汤鹿点头。

  是了,他们父子好像是欠了那一对师徒不少东西,只是不知道欠的是什么而已。

  “他们在那里,”汤鹿抬头看向拔地而起的万丈深渊的边上,一鸦青色和一梨色的身影隐隐约约能看得见,“不止是爹爹有不得不见的人,孩儿也有想见的人呐。”

  权翊和商芜卿的影子被月光投射在碎石和泥沙上,光看影子就觉得眼花,更何况是直接看他们的动作呢。

  权翊狭长的眸子下方留下了一道血痕,血痕恰好覆盖了那枚泪痣,权翊伸出手抹掉了多余的血迹。看着如同从天界堕入到凡世的商芜卿,少年的桃花眼倒影出刀光剑影。

  权翊的神情和平常一样,噙笑打趣道:“不公平啊,我用的是断剑,而师傅的手里的渊影可是出自第一铸剑师的手,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吧。”

  话是这么说,某个人还是用只剩一半的消灾剑和商芜卿打了个平手,是的,他们俩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

  商芜卿无奈笑了笑,将手中的渊影丢给权翊,与此同时,权翊也将消灾剑扔出,俩人同时接到剑,有人有些得意地说道:“师傅,得罪了。”说完,剑招便劈头盖脸地使向了商芜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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