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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炉鼎_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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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居然大晚上地跑到自己床边……殷寻问想到那场景,不由得微微红了脸,低声嘟囔道:“这算什么恶行?”

  看着殷寻问那红玉一般的耳根,阮昧知恶劣地凑到他耳边,故意哑着嗓子道:“那你说,要是你爹知道我这么对你,会不会将我当妖兽一样隔离开来。”

  殷寻问迅速道:“他……他不会知道的,他若用了神识,我会察觉。”

  喂喂,少年,你这是在鼓励我夜袭你么?!阮昧知黑线,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除了半夜爬床外你肯定还干了别的好事。”殷寻问盯住阮昧知,打破沙锅问到底:“你我都心知肚明,若仅仅为了这种小事,我是不会找你算账的。”

  什么叫半夜爬床这种小事啊……还有,这时候你不是该捂脸羞涩呐呐不能语么,这么逻辑清晰地审问,太不符合你青涩少年的身份了,小寻!阮昧知此时分外怀念当初的日子,原来无言以对的时候,只要让这小子害羞就能顺利过关了。哪像现在!唉……到底是哪个混蛋带坏的这家伙,你还我单纯羞涩的小寻来!

  看着阮昧知欲哭无泪的可怜小模样,殷寻问摸摸阮昧知的头,轻轻道:“罢了,放过你这一回。”

  殷寻问隐约知道阮昧知有事瞒着他,他不欲逼问,他相信阮昧知总有一日会对他坦诚。他笃信,阮昧知无论如何不会害他,他给阮昧知的心是真的,阮昧知给他的,又何尝不是?

  

  谈完心,殷寻问也不再打搅阮昧知吃饭,转头往外走去。

  阮昧知自觉跟上。

  脚步顿住,殷寻问侧眼看他站在自己的后侧,忍不住挑了眉:“你不必再伺候我了。”

  “为什么,我们不是都说清楚了么。”阮昧知委屈道:“主君,你不会是想用这个来逼供吧?”

  “当然不是,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就算你交代清楚了,我也不会让你再伺候我的。我虽不赞同父亲所言,但他有些话说得还是有道理的。你堂堂一个筑基期修士,被我呼来唤去,确实有些不成样子。”殷寻问叹息:“纵然我对你并无半点轻视之心,但这对你依然是有些折辱了。”

  求,求折辱……阮昧知一把揪住殷寻问的袍袖,泪眼汪汪:“我!不!要!”

  “为什么?”殷寻问诧异道:“有了更多的时间来修炼,对你而言,更好不是么?之前我不让你当侍者时,你不也开开心心该吃吃该睡睡的么?”

  更好个毛!哥要的是阳气啊阳气!阮昧知苦大仇深地瞅着殷寻问:“我之前那才不是开心,我那是强颜欢笑,强迫自己做吃饭睡觉这种筑基期本无需去做的琐事,来逃避残酷的现实。我签的是侍者契约啊主君,你不让我干活,对我这种敬业之人的身心是一种多大的摧残你知道么?”

  “我不知道。”殷寻问老实道:“你该明白,我痛下决定全是为你好。还是说,你一定要做我侍者,有什么别的原因?”

  阮昧知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表现过头,引人生疑了。现在,自己必须给出一个让殷寻问信服的理由,不然,就等着原形毕露吧。

  

  能让人信服的话一般而言有两种,一种是实话,另一种,是心里话,并非自己心里的,而是对方心里的,每个问话人心中都会有一个隐隐期待着的答案。无论这个答案有多么不靠谱,只要说出,就会被接受,对方自会在潜意识里将答案补全然后全盘接受,只因为,满足内心所求是人之本性,人们也许会对他人的欲.望警惕万分,但对自己的欲.望却总是一再纵容。正如,有哪一个被男朋友夸了很可爱的女孩,会觉得对方是在说谎呢?

  作为一个精通察言观色的小商贩,阮昧知很快就猜到了殷寻问心中所求的那个答案。痛下决定是么?你都痛了,我又怎么好意思不痛呢?

  

  “我……其实我也说不好是因为什么。一听你说不要我当你侍者,满心里就只剩下了拒绝的念头,管他什么理由都成,只要你收回之前的话就好。”阮昧知深谙说话留一半,让别人脑补结论去吧的真理。

  “昧知你……是说真的?”殷寻问愣住,呆呆地看着阮昧知,眼中闪耀着琉璃炙火般的璀璨光彩。

  阮昧知浑然未觉,继续投入地演戏:“这有什么真的假的,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不想和你分开,哪怕只是一寸的距离。”

  像是被阮昧知话中的深意点燃了火,有什么在脑中轰然炸响,殷寻问着魔一般盯着阮昧知开合的唇,呼吸停滞,心如擂鼓。脑子里一时间充斥满了阮昧知给他讲的那些故事,关于欲.望和……爱。他想吻他,他竟是想吻他!

  “怎么了?”被人以充满食欲的目光盯着,阮昧知神经再大条也不由得起了寒战。

  “没、没事。”殷寻问有些仓惶地别开视线,匆匆离去。

  阮昧知挠挠头,有些迷惑,按理说不该是这反应啊。

  

  阮昧知以为殷寻问内心深处所求的是一个亲密挚友,他压根没料到,这个被自己一手带歪的孩子,心中隐藏着的却是另一种渴求。殷寻问就着阮昧知为他量身定做的谎言,所补全出的,不是友情,是爱情。阮昧知要是知道自己这个鱼饵勾出的是一颗爱慕之心,多半会哭着跪求后悔药的,带歪青少年已经很遭雷劈了,掰弯青少年一定会遭爆菊的!

  

  殷寻问将自己锁在书房里,有些不知所措。纷乱的情绪从心底涌上,乱流一般冲击着所剩无几的理智。他还记得,阮昧知跟他说过,欲.望,就是想上一个人,爱,就是想上一个人一辈子。而上.床这种事,往往是从一个吻开始。自己想吻阮昧知,那是不是说明,自己想和阮昧知那样?

  殷寻问在阮昧知灌输给他的知识海洋里上下而求索,然后他发现了一件事——阮昧知给他讲过男女要怎么做,女女要怎么做,唯独没讲过男男要怎么做。想到这里,一张记忆深处的旖旎画卷在殷寻问脑中施施然打开来,眉目妖艳的少年双腿大张地坐在池边。手抚私.处,缓缓动作……只一眼,便走火入魔,彻底沉沦。

  殷寻问忍不住将所有神智更深入更彻底地投入到记忆之中,以攫取更多的欢欣。如嗅迷香,心神恍惚;如饮烈酒,唇齿生津;如堕地狱,烈火焚身……

  某处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倾诉着灵魂的渴望。殷寻问颇感新奇地看着自己的变化,他确定了,他的确想和阮昧知做那种事,虽然他还不太清楚两个男人该怎么做。

  想到阮昧知平日的教导,殷寻问的手向那处缓缓伸去,但刚摸到腰带,手便顿住了。在阮昧知所有的故事里,发生了这种状况,要么找个女人解决,要么自己动手解决,最后终于喷射,以登上极乐为结尾。殷寻问此时忍不住猜测,要是两者都不选,又会出现什么情况。

  刚刚抬头的小小寻,就这样在主人惨无人道的围观之下,泪流满面地躺了回去。饱受黄色小说熏陶的少年是邪物啊有木有!

  

  观察完毕,殷寻问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一个问题,他对某人到底是一时冲动,还是真心爱慕?就阮昧知讲给自己的故事来看,很多时候,想做,并非因为爱。他和阮昧知一直以来都太亲密了,亲密得让他几乎无法清楚分辨自己对阮昧知的感情。

  殷寻问倒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搓弄着柔软的塌面,欢喜又茫然。阮昧知现在是不是也和自己一般,脑中只有模糊的念头,想要再近一点,想要朝夕相对,想要永不分离,却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

  

  与此同时,阮昧知收到来自殷掌门的传唤。

  阮昧知不敢耽搁,驾着碾风舟就到了混元殿。

  “拜见掌门。”阮昧知规规矩矩地给殷函子行了礼。

  “小寻应该已经和你说了不再要你贴身伺候的事吧?”殷函子开门见山。

  “是。”阮昧知默默咬牙。你个闲得蛋疼的多事精!

  “我要小寻这么做,一方面是看重你,想要栽培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我家小寻。”殷函子淡淡道。

  “还请掌门指教。”突然听说还有个答案B,阮昧知有点小紧张。

  殷寻问缓缓道:“修仙修的不止是体,也是心。小寻这个年纪,正是少年慕艾的时候,但情之一字,对修仙者而言,实乃滞碍。我准备再给小寻添几个侍女,让他炼炼心。所以需要你让出贴身的位置,好给其余侍者可乘之机,让小寻有机会了解并看透情爱之事。”

  “您的意思要让别的女人有机会爬上少主的床?”不知为何,一股无名之火忽然从心头窜起,阮昧知恨不能直接给那端坐在上装逼不休的掌门一百多个大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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