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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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额头滚过一阵闷痛,她捏捏眉心,唇角携出的笑略显疲态,“很漂亮,辛苦你了。”

见她精神不济,青翠抿唇微微一哂,柔声试探道:“姑娘,昨日怕是累坏了吧?”

“嗯,乏到骨头都酸了。”她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呵腰揉了揉膝盖,“昨个不知怎么的,膝盖竟然碰青了两块儿,疼死了。”

来指挥使府前,青翠也学了一些房中术,虽然后来都没派上用场,但也不是个懵懂人。联想到牧容面上的伤痕,她脸上热腾腾,绞着手在心里暗搓搓地念叨:自家大人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这头刚入了人家的身,便折腾着花样来,难怪姑娘今天精神不济……

“快别揉了,一会涂掉药就好了。”她拍拍红扑扑的脸颊,眼角流泻出些许同情来。牧容走时叮嘱她不许多言,可她忖了忖,还是含糊地提醒道:“伊始还是别那么费力的好,免得身子消瘦不住,先适应适应,日后的光景长着呢。”

依她看来,自家大人是个专情之人,还愁日缺云少雨吗?

卫夕正忙着捶腰打背,话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没细听,便长长哦了一声,“我知道了。”

酒是害人精,还是甭适应了。妈妈告诉她,女孩子要滴酒不沾,这话绝非是吓唬她。酒后失态,万一出个好歹,便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想到这,她抚着胸口庆幸的吁出一口气。还好君澄是个正人君子,把她毫发无损的送回来了。要不然,岂不是白白让人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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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诏狱出来,牧容又去了经历司调取卷宗,细细审阅。

期间收到不少人诧异的目光,还有胆大的锦衣卫躲在他背后嗤笑。不过他倒是不在乎,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嘲笑他的主后,笑容宴宴地抛给他们一记和善的眼神,却将对方的脸吓成了土色。

回府的时候路过铜雀大街,牧容让轿子停下,只身走进拈花坊。

这里是京城最有名气的首饰店,用料上乘,堪比官家工匠,各个都是价值不菲。店老板姓胡,正直不惑,此时正懒洋洋的靠在柜面上盘着纯金如意头,蓄着八字胡,身穿金钱纹的圆领袍,大拇指上套着玉扳指,浑身上下透着浓郁的铜臭气。

今日有外货,能挣一大笔,店里的活计全被他支走了。他干事半吊子,也不是个利郎人,光在这里开小差了,压根没有留意到有人进店了。

牧容负手站在柜面前,浮光掠影的扫了扫,没一个入得法眼的,“还有没有更好的?”

这话将胡老板吓得一颤,不过他连眼皮都没带,打了个哈欠道:“没了,能卖的都在这。要好的得订做,价高得很,你不一定买得起。再说了,今儿也不接活,伙计们都不在,改天来吧。”

来这买他簪花玉钗的有不少达官显贵,多年的生意下来,他自认为积攒了些后盾,说话便是这般颐指气使。有身份的人都会提前约个时间,这个点儿,八成又是只看不买的。

对方意态轻佻,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牧容只觉好笑,除却圣上之物不能觊觎外,其余凡物还没有他买不起的,遂压了压眉心,抬手示意。

身后随着的锦衣卫迈步上前,将绣锦钱袋直接仍在了柜面上。

“砰”一声闷响让胡老板霎时睁开眼,刚要痛骂这是哪家的小兔崽子,抬头看见那精细雍容的飞鱼纹后,差点吓尿了裤子。

为首之人面相俊美,身后跟着的一溜面带肃杀之气的年轻男子。他做生意倒也本分,何时招惹过锦衣卫?!

“大……大人……”他登时离开柜面,抖得像个面筛子,怵的垭口无言。

牧容眯眼看他,抬下巴努了努柜面上的钱袋,面上浅浅一笑,嗓音却是个冷的:“不订做,现在就要,最好的。”

见他发了话,胡老板不敢怠慢,直道稍等,踉跄地跑进了内室。没一会,他提出个喜鹊描金匣出来,放在柜面上打开,里头皆是一格格的小空当,装满了华光璀璨的珠宝首饰。

若是寻常人,见到之后铁定要被慑住了。可牧容司空见惯,当下也不觉什么,仅仅挑了一件他觉得貌美的,放在手里掂了掂,满意道:“就这件吧,钱可是够?”

这匣子里装的全是别人订做的珠宝,新鲜出炉,还未来及得让他们取走。牧容挑的是朵黄金簪花,繁杂的花丝迷花人眼,内镶鸽血宝石。这件东西是礼部尚书送给美妾的生辰礼,半路却被人劫了,胡老板也不敢说个否,头点的像小鸡叨米似得,连忙道:“够了,够了。”

钱袋鼓囊囊的,能买十几支了。即便是不够,他也不敢得罪这群人。朝野都怕锦衣卫,更何况他区区一个商贾。等礼部尚书问起来,他便实话实说,料对方也不会斥责他,谁会傻到因为一个花簪得罪朝廷鹰犬?

牧容将花簪收好,瞥了眼他那张变了色的脸,倏尔笑道:“胡庆,开门做生意还是要和气生财,板着张脸玩势利,这番模样还不如回家种地的好。”

他笑的和煦风雅,拂袖离开了。

好半晌,胡老板才虚脱的扶住柜面,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竟然念出了他的名字,当真像被阎王催了魂一样!

起轿后,牧容微微掀开轿窗锦帘,随在一侧的锦衣卫旋即识趣的探上身。

“拈花坊在京城有什么流传来着?”

那人想想道:“回大人,胡庆私下邀买京官,其子认户部李侍郎为干爹。”

牧容唔了声,随后阖上锦帘。须臾后,幽幽的声线从里头传出来:“办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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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邸后,牧容一步未停,直接来到了他的寝房。穹窿黑如浓墨,寝房里亮着柔柔的灯火,有个瘦削的身影从窗棂上映出来。

急慌了一整日,现下跟她就隔一丈远,牧容却止步不前,手心渗出一层薄汗。不知在怕些什么,他的心口砰砰跳着,被冷风吹了好一会子,这才紧了紧手头上的簪花,深吸几口气,迈着方步走上前。

卫夕刚用过晚膳,精神算是好了点,拆了发髻躺在窗下的软榻上看着话本。笃笃的响声让她攒了攒眉心,丫头们都被她支走了,这会子应该没人来了才对。心里一猜思,她狐疑的起身。

门开后,她的眼神略略一滞——

对方逆光而站,挺拔的身姿如若剪影,虽然氤氲着些许昏暗,却也掩不住周身散发的内敛锋芒。

“……属下见过指挥使。”好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侧了侧身,让出一条道来。

牧容踱进屋,回身睨她的时候,连声音都变得柔柔的:“身体无恙吧?”

最近一直没见到他,卫夕如实禀告:“已经没事了,生龙活虎,好着呢。”

“那就好。”牧容偷偷吁了口气,昨日是有些疯狂了,当真怕她吃不消呢。他回过神来,嘴角噙着清和的笑,“帮本官褪了披风。”

呵,把她当奴婢使唤了。卫夕垂头瘪瘪嘴,却也只能乖乖上前。谁让她是做属下的呢,受制于人啊!

她个头不算太高,身子又瘦削,站在他身前,好像能被他包进去似得。牧容一直在看她,眼神灼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莫名发燥,目光死死锁住那包金系带,看也没看他。

这款比上次那个简单多了,解起来倒是方便。可她蹙了蹙眉,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使劲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像一次性喷了半瓶子coco!

狐疑的目光渐渐上移,和他胶着在一起时,她惊诧的瞪大了眼,嘴角的肌肉猛然一抽,“大人,真没想到啊……你还有抹粉的癖好。”

死娘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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