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锦衣卫_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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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醺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杨柳蓦然踅过身,一个外罩狐裘大氅的中年男人踉跄地朝他走了过来,嘴里还说着淫声浪语:“这小脸,妈的,比女人还嫩……干起来也一定爽……”

靠近杨柳时,男人的眼神都变得色眯眯,抬手就往他脸上摸去,“多少银子?陪老子一夜,多少银子都——啊!疼疼疼!!”

凝着对方痛苦而狰狞的面色,杨柳笑的花枝招展,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将男人的手骨捏地咯咯作响,“一万两黄金,你出的起吗?”

“疼疼疼!你这狗杂种,知道我是谁吗?!还不快放手!”男人撕扯着嗓子叫嚣,手都被挪的变了形,哪还会顾及到寻欢作乐?

杨柳充耳不闻地往前探了探身子,直挺的鼻尖停在距男人三指的距离,眼角含笑的嗅了嗅他身上的酒气,曼声道:“既然出不起,那就别在小爷面前充大的,你不配。”

话音一落,他眼底浮满寒霜,五指随之狠劲一叩。

喀嚓——

“哎呦!我的奶奶呦——!”

男人捂着断裂的手哀嚎一声,眼一黑便昏死过去了。

杨柳轻蔑的剜了一眼地上那肥嘟嘟的男人,高扬起下巴冷哼一声,踏过男人的身体走向楼梯。回到别院后,他轻车熟路的从箱底翻出夜行衣,戴上面罩,吹灭绢灯,身法利落的闪出了门。

清朗的圆月挂在穹窿之上,周围星罗密布,霎是好看。他淡淡瞟了眼天空,足尖一点,身轻似燕的跃出了桐花阁——

今晚竟然见到了和迦元容貌相似的女子,这件事还是尽早禀告王爷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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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王作腾了一天,早就疲乏了,进了王府便一股脑扎进了寝房。卫夕只是守护王爷的安全,没有伺候他洗漱的职责,道了声安,便跟着一名婢女来到了她的厢房。

这里是王府,她又是皇上派来的锦衣卫,待遇自然不差。厢房也是个雅舍,五脏俱全,西边还有一张檀木书桌。

忙活一天,她早就累的眼皮打架了。这头刚扯开锦袍的襟口,门却被人叩响了。以为是王府里的婢女,她便懒洋洋的打开了门栓,电光火石的功夫,一个黑影便从外头旋风似的刮进来,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身子。

“唔——!”

卫夕惊愕的瞪大眼,那只冰凉的手将她的嘴捂地死死的,叫喊也只能化作了闷闷的唔唔声。正当她想要猛踩对方的脚脱身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了她的耳畔——

“花酒喝的倒是真享受,都喝到男妓房里去了。”见她停止了挣扎,牧容的手从她唇畔下移,钳住了那尖削的下巴,轻轻地将她的头抬起来,“卫夕,你置本官于何地?”

☆、第七十二章

牧容眼里的星辉冷冷的,很凌厉,仿佛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的心底。

“……大人。”卫夕木讷的哆嗦了下嘴唇,好半天才清醒过来,下颌处的微凉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她的指挥使大人真的来找她了!

沉浸的血液再次恢复了活力,对于牧容的质问她充耳未闻,灵巧的一踅身,给他来了一个紧实而有力的熊抱,“大人,我想死你了!”

她的身膀骨很娇小,小脸贴在他的胸口,整个人都显得软绵绵的。这亲厚的举动让牧容愣了半晌,她像只小猫似的在他胸前蹭来蹭去,一下子就把他的心房化成了一滩水。

怒气和醋意登时消弭了不少,牧容的眼底逐渐浮出一抹轻柔的光。

若说这男人最怕什么?不是无情无眼的刀剑,亦不是步步惊心的日子,怕的就是这女人的温柔乡。一旦沉浸下去,可以把戾气带走,也可以把胆魄消磨,让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变成一汪潺潺的温泉水。

卫夕并没有留意他的失神,挽在他腰间的手不太老实,上下乱摸着。

这个习惯他早就熟悉了,如今分别半天,他却忽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受。牧容无可奈何的勾了下唇角,抬起手很配合地揽住了她的肩头,叹气道:“别以为这样我就不恼了,还不快给本官老实交代?”

“嘁,有什么好交代的?”卫夕也不抬头,沉浸在他的气息中耍起了赖皮,嘟嘴道:“都是逍王的事,跟我无关。那杨柳公子也是收银子陪酒,人也不是我叫的,我们俩不过是喝喝茶,又没干别的。还有还有,要不是外头人多,我才不会跟他共处一室呢。”

她说的是事实,牧容一下子有些哑然,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那也不行。”

言罢,他不满的瞥她一眼,心里还是有些忿忿。若那杨柳公子真要对她干些苟且之事,他铁定要端了这铜花阁,绝不姑息!

嘿!牧容这厮还真是大醋缸,卫夕暗搓搓地嘀咕,心里却幸福感爆棚。她抬起头来,并不气恼,一双笑眼倒是弯成了月牙。

两人对视沉默了须臾,她踮起脚在他唇畔留下一个浅浅的吻,语气里带着丝讨好的意味:“好好好,我错了,大人您就别生气了。公差和私情我可是分的很清楚,有你陪着我,再英俊的男人在我眼里也只是根草,我才不会办捡了芝麻丢西瓜的事呢。”言罢,凝着对方那张面若冠玉的容颜,她调皮的吐吐舌头,“真真的,我没那么傻。”

“也是,你这脑瓜聪明着呢,算你有眼力。”

一场严肃的兴师问罪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化解了,两人亲密的相拥,柔艳的烛光将身影拉的老长,投射在白墙上,静谧而安好。

如同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两人如胶似漆的赖了一会,卫夕拉着牧容的手将他牵到圆桌前,又按着他的肩头让他坐下,自个儿给他倒了一杯清冽的茶汤,关切道:“手怎么那么冷?赶紧喝点热茶暖暖。”

还能不冷吗?他可是在桐花阁外头守了整整一个晚上!不过如此丢脸面的事他断然不会告诉她,牧容颇为幽怨的看她一眼,接过茶盏呷了几口。

润了润喉咙后,他仰眸看她,淡声问道:“为什么要答应逍王的无理要求?”

“还能为什么,人家可是王爷呀。”卫夕站在他跟前,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嘚吧嘚吧地说起来:“咱们是做臣子的,不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产生了冲突。万一逍王告到皇上那,咱们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这可是赤-裸裸的以下犯上,说不准还会被治罪呢。”

她被牧容一句“赐死”吓唬了这么长时间,真心不想给自己这条小命制造什么不必要的祸患。

本以为牧容会亏她识大体,谁知他却放下茶盏,不以为然的冷哼道:“怕什么?不过是两个失势的王爷,还能作出什么花来。本官打定主意不让你去,他也不能奈我何。”

说这话的时候,他横竖看起来都有些愤青的意味。卫夕没奈何的叹了口气,他的脸有些白,许是吹了太久的冷风。她有些心疼,也不打算和他争辩,服软劝慰道:“不过是当他一段时间跟班,又不是出去杀人,我可以应付的,咱不生气了好吧?”

若有再多的怨言,面对女人的宠哄,恐怕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来。牧容不再吭声,只是直直的盯着她。

那眼神看起来意味不明,让她一头雾水。卫夕蹙了下眉头,担忧道:“怎么了?”

“没什么,”牧容顿了顿,神色看起来有些懊丧,唇角一垂徐徐道:“只是感觉你……还是认为本官没能力去保护你。”

他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仰头看她的模样像个不受大人器重的孩子。卫夕只觉得心尖变地软塌塌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哧哧笑道:“傻样,怎么会呢?我知道你能保护我,但我也要保护你呀,我的指挥使大人。”

她的掌心暖暖的,伏在额头上很舒服。牧容抿了下唇,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继而道:“何出此言?”

他一个大男人,哪会轮得到一个小女子来保护?

“如果前方是火坑,我能看着你往里面跳吗?”卫夕半蹲下来,双手伏在他的膝上,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相爱不是自私的,既然决定在一起了,我也不能只顾着享受你的爱。我不是世家大族出身,没能力为你的前程锦绣添花。不托你后腿,不给你脸上抹黑,好好照顾你,这就是我现在能给你的爱。或许有些渺小卑微,但我已经竭尽全力了,你能懂我吗?”

她歪了下脑袋,依旧是浅笑盈盈,可那双翦水秋瞳里却蕴着丝没奈何的意味。如果她能穿越到一个世家大族的身上,或许就不用这么身不由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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