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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宅生存手札_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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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裕答道:“据皇上所说,是因为他和你爹自小一块儿读书,情同手足。你就像他亲侄女一样,所以见见你,给你个见面礼。哦,还有一点,他听说你会武艺,才要见你。我本来以为,他会要你演示武艺的……”

  “舅舅,我也以为他会要我演示武艺……”谢凌云晃了晃手里的玉佩,“不过,他真的挺大方,竟然说我谁都能揍。舅舅,他说话算话吧?”

  薛裕瞧了她一眼,说道:“你说呢?那是皇帝,金口玉言,他的话怎么能不作数?阿芸,你是捡了宝了。不管能不能揍人,这都是一道护身符。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挺待见你们家。”

  两人略歇了一歇,便踏上了归程。

  今日在庄子上见到皇帝之事,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不与旁人提起。

  谢凌云没有戴玉佩的习惯,她将这玉佩收了起来,小心放好。——这东西贵重着呢,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场。不过用玉佩去揍人?怎么揍比较好?总不能直接往脸上摔吧?

  谢凌云有些苦恼,她还没试过拿玉佩打人呢。皇帝提议的打法有那么一点点难度。要是改送她一把剑或是一根棍子,就更好了。

  原本按薛裕的计划,他是打算第二天继续教外甥女骑马的。然而第二日上,谢家就派了人来接谢凌云。

  薛裕没法子,只得让外甥女先行回家。他心想,反正阿芸骑射也都学得差不多了,不差那么一天。

  谢凌云便带着玉佩回家了。

  回到谢家后,谢凌云略做休息,换了衣衫,去向爹爹阿娘请安。

  一见到她,爹爹就告诉了她陈家老先生仙逝一事。爹爹的神情颇为怪异,悲痛有之,庆幸亦有之。不过,庆幸?

  她想了一会儿,轻声道:“那陈大人不是要回绥阳了么?”她还记得,当初陈老先生是以老迈为由,留在了绥阳的。

  谢律叹道:“是啊,他们兄弟都是要回去奔丧的,丁忧三年。唉,他们家几个孩子的婚事,这可就要耽误了……”

  谢凌云猛然明白过来,为何父亲告诉自己这件事。这是跟她有关的啊!她点一点头:“确实如此。”

  她见过陈家那几个儿郎,那时她十岁,他们最大的十五六,最小的十二三。如今她十三岁,他们的岁数自然也是要增长的。若再等三年,那可真是不小了。——这里的人成亲都早,跟她上辈子不大一样。

  谢律心情不错,问起女儿在薛家如何。

  “在舅舅家很好,舅舅还教我练武,教我骑马射箭……”

  “他教你这干什么?”谢律夫妇齐声道。

  谢凌云分别看了他们一眼,轻声道:“舅舅说我是学武奇才,他在我面前练了一遍,我就学会了啊。”

  “哥哥真是的,你是一个姑娘家,他竟教你这些。”薛氏没好气道,“阿芸也是的,不是说要你多跟着舅母,不要跟着舅舅胡闹吗?你又贪玩了是不是?”

  谢凌云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也没贪玩,昨天舅舅教我骑马,下雨了,就遇见了避雨的皇上……”

  “什么?!你见了谁?”

  谢凌云道:“皇上啊,皇上听舅舅说我会武功,就让我去拜见他。就在舅舅家的庄子上,像马场的那个大庄子……”

  谢律对这些细节不感兴趣,他惊讶的是女儿竟然见到了皇上!他急急问道:“皇上见你,都说了什么?”皇帝今日还见了他,并未提到这些啊。他们只说了陈老先生过世一事。

  “也没说什么,就问我,是不是叫阿芸,多大了,许亲了没有……”谢凌云细细回忆她跟皇帝的对话。

  谢律精神一震,喜上眉梢:“皇上真这么问?你是怎么回答的?”他心说,这架势,很有可能是在相看儿媳妇啊。

  谢凌云不明白爹爹为何这么激动,就说道:“我就照实回答的,我是叫阿芸,我十三岁了。我,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许亲。是了,皇上还送我一块玉佩,说如果别人欺负我,我可以拿玉佩打他。皇上说他金口玉言,没人会拦我!”

  她有意略去了男装那一段,她隐约能感觉到爹爹和阿娘不会高兴她在皇帝面前穿的是男装。

  谢律本来跌足,待听女儿说到最后,又平添了几分喜意。看来皇上是很喜欢阿芸啊。也是,他女儿本来就很好。等从女儿那里知道皇帝所赠的玉佩的形容,他更是惊喜。这可是皇上喜爱之物,竟这样就给了女儿。

  良久,谢律才挥了挥手,教女儿自去休息。之后,他与妻子商量:“阿芸的亲事,先缓一缓吧?”

  薛氏无奈道:“不是刚说,赶紧订下么?以免多生事端。”先前一个陈家,教他们措手不及。若不是陈老先生突然故去,还不知怎么收场的。

  “诶,话不是这样说的。”谢律道,“你没听阿芸说么?皇上还问她有没有许亲。说不准,皇上还真对她的亲事有安排呢。”

  薛氏哭笑不得:“那不过是句客套话。”长辈问小辈,问的最多的不就是多大了,许亲了没有。这怎么就能说明皇上对她的亲事有安排了?

  谢律却摆了摆手,不赞同妻子的话。皇上不但问了她的亲事,还把玉佩都送给她了,显然是很喜欢她的。那么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越想越高兴,不忘了叮嘱妻子:“先把怀信的亲事给订了吧,他也老大不小了。你看着定就成。”

  薛氏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谢律看到了妻子面上的迟疑之色,心里一软,说道:“你不用担心,看着定即行。老太太那里,不用多想。”

  “嗯。”

  薛氏很快选择了几户人家,把具体情况告诉了谢律。

  谢律大致看了一下,说道:“就金家的姑娘吧。”

  “金家的姑娘是庶出……”薛氏轻声提醒。她以为以丈夫对谢怀信的宠爱,他会想给儿子选个四角俱全,哪儿都挑不出错儿的姑娘。

  谢律不以为意:“那有什么?怀信的媳妇儿又不管家,只要能顾着他们自己就行。”比起嫡庶,他更看重的是姑娘的父亲。

  他很看好金大人的潜力。

  不过,“你见过那个金姑娘没?相貌怎样?”谢律寻思着,怀信的妻子,出身不大好也就罢了,相貌总要拿的出手吧?

  薛氏笑道:“相貌极好,是个有福气的。”

  “嗯,那就成。”谢律接道,“等萱儿的事了了,就给他的亲事也定下吧。十七了,不小了。”

  薛氏点头,又与丈夫说起谢萱的成亲事宜。谢萱的嫁妆是公中出的,老太太卫氏原说要私下给谢萱添点妆奁,近来却不大再提及此事了。——薛氏猜测,或许是谢萱那次寻死,惹怒了老太太。

  谢律心不在焉听着。——老实说,谢萱的亲事,现在只让他感到疲惫。萱儿当初闹那么一遭,直到现在他都担心会不会再出意外。他就盼着她早些安安稳稳上花轿,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儿来。

  这孩子,明明小时候聪明早慧的,怎么越大反而越活回去了呢?

  谢萱已经从下人那里听说了陈老先生去世一事,她怔了许久,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上辈子明明陈老先生是到今年腊月才去世的。她记得很清楚,他没熬过这个冬天。怎么会提前了整整半年呢?

  是因为这辈子没有孙子孙媳伺候他,照顾他?还是因为谢芸运气好到连老天都眷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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