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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臣_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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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顾清风上了楼,燕靖他们喝的差不多了,看样子姬情的酒后劲很足,燕靖看他来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扶我回去。”姬情很热情的挽留:“王爷如果不嫌弃就留在我们这里。”燕靖东倒西歪的笑:“怎么会嫌弃,只不过今天太晚了……我跟五弟不能再这里……”说话已经颠三倒四,云风云月两个美人都扶不住他,顾清风只好扶住了他:“王爷。”

  另一个醉鬼燕萧还在嚷嚷:“清风,你来了,我们再喝,不醉不归!”燕靖哼了声:“林景卓把他给我扛回去!”燕萧不情愿的被林景卓架了起来,众位美人恭送他们:“王爷,你们要常来啊。”

  燕靖挥了挥手:“本王明天再来,你们等着本王啊!”

  姬情笑着送他:“好的,奴家在此恭候王爷。”

  燕靖哈哈大笑,东歪西倒的,顾清风扶着他很吃力,他万万没想到燕靖能醉成这个样,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的,嘿,喝醉了也是个酒鬼。顾清风心里腹诽,扶着他好不容易出了春花秋月楼,怎么走成了问题。

  姬情虽然叫来了两顶轿子,可是燕萧醉成这个样,得有人看着,燕萧本来是要宿在这里的,他的小厮早已找地方睡去了,燕萧也清楚,拉着顾清风:“四哥,你让他送我回行馆吧。”

  燕靖喝大了搂着顾清风不撒手:“他要送我回去。你,景卓你送他回去。”林景卓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那王爷你……”燕靖哈哈大笑:“我,我没事,我还能骑马,我都不用坐轿,我没醉!对不对,姬老板!我要骑马!我不坐轿!”

  姬情站在一边笑:“是是是,王爷没醉,王爷还能骑马!”燕靖也觉得自己没醉,要往他的马上骑,歪歪扭扭的,上了好几次都上不去,顾清风只好先骑了上去,再让林景卓把他扶上去,姬老板看着趴在顾清风身上的靖王摇头,她也没有想到靖王喝醉了这个样,跟她调查的那个人一点都不一样。

  林景卓再次的嘱咐顾清风:“那你好好看着王爷,我先送萧王爷回去。”

  顾清风把燕靖两个手拉到一起,拍了拍马脖子,燕靖的马很通人性,带着两个人顺着路往回走。

  马不紧不慢的跑了一大会才出了夫子庙,这个时候的夫子庙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天寒地冻的,没有人愿意在街上挨冻,顾清风就使劲拍了下马,燕靖在他身上死沉死沉的,顾清风快要背不动他了。

  谁料那匹马不听他的话,怎么拍都不快,唯恐他们家主人掉下来,顾清风骂了声:“真是个畜生。”

  “谁是畜生?”顾清风想回头看看,燕靖不是喝醉了吗,怎么声音听起来这么清醒。燕靖原本松松垮垮的手臂一下子收紧了,顾清风被他一下子勒住了,话都说不出来,燕靖在他耳边低声问:“你刚才是骂我?”顾清风咳了声:“不是……不是,我是说这马,我怕王爷你冻着。”

  燕靖从鼻子里哼了声:“他叫漠北,不是畜生!”顾清风喃喃低头:“是。”燕靖也不再理他,从他手里接过缰绳呵斥了声:“漠北跑。”

  刚才那匹打着都不跑的马儿跟疯了一样跑了起来,顾清风没防备一下子撞燕靖身上,燕靖也没有把他推开,把他揽了揽继续跑,寒风夹着细碎的雪花全都灌倒了顾清风的脸上,顾清风眼睛都睁不开了,他有心想说慢点,可又不敢,他实在摸不清这个人到底发什么疯,他又为什么装醉,装疯卖傻给谁看呢?

  顾清风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看不清是往哪儿跑的,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颠移了位,燕靖猛的停下马时,顾清风再也忍不住从马上滑下来,蹲在路边的开始吐。

  他吃的有点多,那一肚子的好饭一点都没剩,全都吐出来了,顾清风扶着树站了起来,燕靖把马上的水袋递给他,顾清风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竟然是酒,比他今晚喝的那一口梅花雕烈多了,顾清风连呛了好几口才说出话来:“谢谢王爷。”

  燕靖没说话,只是看着前面的墓碑,顾清风这才看清楚自己来了什么地方,这赫然是连毅的坟墓,顾清风后退了好几步,大半夜的来墓地,他真是疯了。

  燕靖没疯也没醉,那一点酒根本不算什么,梅华雕连烧刀子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他就算把春花秋月楼里所有的存酒都喝了也未必会醉。燕靖在墓边坐了下来开始自言自语:“师傅,我来看你了。我对不起你,是我连累你了。”

  顾清风看了看周围,确定他是跟死了的连毅说话,连毅竟然是他师傅?燕靖还在自言自语:“师傅,我真的想当皇帝,真的想把我们打下来的大梁朝掌握在手里。”顾清风被他这样胆大的话吓了一跳,他往四周看了看,幸好这里是墓地,没人来。

  燕靖继续对着墓碑笑,那个样子有些渗人,今天是农历初九了,天上半轮月亮,照着地上的雪,让整个墓地格外的渗人,而燕靖说的话更渗人:“师傅,你教我忠君为国,我知道,可是师傅你不知道,如果皇上他要我死呢?我也束手待毙吗?”

  没人接他的话,他纯粹是自言自语:“我不甘心,我也不会束手就毙,我也是他儿子,我凭什么不能当皇帝……皇上他设计逼死了你,借此削我的兵权,我不甘心。”

  他这话一出,顾清风清冷冷的抖了下,他以为燕靖糊涂了呢,前半句想当皇帝,后半句却很清醒,顾清风不由的看了他一眼,他坐在墓地前一副痛苦的模样,顾清风抿了抿嘴,原来是这样,那个被燕靖下令封了的、不了了之的案子,原来有这样的内情。老皇帝为了削弱他儿子竟然挖洞,引自己儿子往里跳。呵,皇家的人还真是搞笑。

  燕靖没把顾清风当威胁,继续对这墓碑笑,带着一点凄凉了:“他既然要怀疑我,我就让他怀疑好了,他给我设局,我就跳给他看。我要借着他的手逼我篡位!”顾清风看着他那张冰冷的脸飞快的低下了头,心里真的寒了。皇帝心狠,他这个儿子也不差,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燕靖把酒袋里的酒浇到了地上:“师傅,我敬你一杯。我决定了,不管以后会怎样,我都要去博一下,要不然我会不甘心的。师傅,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等我策马回来的那一天,再来敬你。”顾清风偷偷的看了他一眼,陈相果然没有看错,他真的要谋反了,那他跟陈相目前应该是安全的,按照惯例皇子过了正月十五便要返回自己的封地,燕靖回去后怕是要准备谋反了,他要赶紧跟陈相说一声。

  燕靖背对着他喊了他一声:“过来跪下。”顾清风看了他一眼跪下了:“下官给连将军拜年了,连将军你在那边走好。”燕靖也没有在意他说的话,他对着墓碑问他:“顾清风,我今天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清风这次是真的磕头了:“卑职誓死效忠王爷。”燕靖长久没说话,顾清风就一直跪着,地上的寒气从腿上窜到心上,跪的越久,心里越冷,顾清风摁在地上的手都觉得冻麻了,没有知觉了。他不知道燕靖什么意思,燕靖大半夜带他到这里来,毫无顾忌的说那些话,是因为自己活不长了吗?他是要杀给连毅看吗?

  顾清风有心辩解可是无从说起,是陈相逼死的连毅,如果说父债子偿的话,他是应该替陈相死,只是,他没有活够,他还不想死,他刚过了几年好生活,他才吃了一碗水晶混沌。顾清风头触到了雪,冰冷的雪让他的脸一阵阵的疼。

  顾清风跪的腿都麻了,才听见燕靖冰冷的声音:“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顾清风几乎不会磕头了:“卑职知道了。”

  燕靖蹲下来跟他平齐:“我过的好你就过的好,我过的不好,你也好不了。我活着你就活着,我死了,你给我陪葬。”从今天开始,顾清风你陪我一起吧,我不想再一个人。别怪我狠心,谁让你处处做坏事,谁让你第一次就招惹了我,谁让你好死不活的撞到了我的手心里……谁让你第一次就戳了我的心窝,既然戳了让我忘不掉了,这辈子别想再跑了。燕靖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肩膀,顾清风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他被燕靖眼里的冷冽吓着了。

  燕靖看他吓成那样气的捏了捏他肩膀:“好了,起来吧。你记着我说的话就够了。”他不明白顾清风怎么就那么怕他,他这是跟他变相的告白吧!他领他来见他最尊敬的人,让他在他坟前磕头,还跟他说生死这种最重的情话,为什么顾清风听了跟见鬼一样?

  看着燕靖瞪他,顾清风双腿更软了,站不起来了,燕靖只好把他半抱着扶起来:“走,回家。”

  燕靖当真是无趣,他连告白都这么没有情趣,直接把顾清风吓晕了,他领他见亲人顾清风以为他领他见仇人,他跟他说那些鬼都听不懂的情话,顾清风以为他威胁他,两个人再一次的南辕北辙,好在燕靖脾气厉害,说一不二的主,他说了就算,顾清风从现在开始就是他的人了,燕靖一个横抱把顾清风扔马上去了。

  

☆、第二十九章

  回去的路上顾清风一直都没反应,他的魂魄像是留在了墓地里,燕靖一路挟持着他把他送到了家里,他也忘记问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家,因为他几乎倒床上就昏迷了。

  这一睡睡了好些天,李探来看他:“大人,你生病了,烧了三天了。”顾清风嗓子疼,说不出话来,李探一点点的喂他水:“大人,你别急,大夫说了,只要醒过来就没事了。”

  顾清风又躺会了床上,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大限已至的样子。

  李探把他额头上的毛巾拿了下来试了试温度:“大人,你把这碗药喝了吧,喝了就好了,这是靖王爷派来的大夫看的。你昏迷的这几天都是喝的这些药,很管用。”顾清风听着靖王爷的名字抖了下,李探以为他冷又给他盖了盖被子:“大人,你还冷吗?”

  顾清风在被窝里一直抖,他真的怕了燕靖,怕了他这样的折磨他,他宁愿被别人从背后一刀砍了,反正是从背后他看不见,死了就死了,可是现在这种死法像是凌迟。顾清风躺在床上看床帐子,眼里无神,他这一生都为活着奔波,千方百计的只为了活着,却从没有想到,有一天活着也这么难熬。

  李探不知道他发怔以为他又要昏迷,连忙推他:“大人,大人,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大夫!”顾清风拉住了他:“别喊,我不想见他,我不想见他……”李探完全被他弄懵了,看着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李探连连点头:“好……我不叫人。”

  顾清风缓了一大会才好点,想起什么来抓着李探:“我睡了几天了!相爷有没有来?”李探点头:“相爷来过,大人你睡了3天了,今天已经是正月十二了。”顾清风脸色煞白:“扶我起来,我要去见相爷。”

  李探看他固执的要去,只好找了辆马车扶他坐进去,陈相看见他来也吃了一惊:“清风,你醒了?”

  顾清风笑了笑:“谢谢相爷挂念。”陈相上下的打量他,顾清风昏睡的这三天明显的瘦了,身体在宽大的衣服里空落落的,脸上到有一点血色,可是那也是高烧激出来的一丝红晕,跟浮在脸上一样。陈相心里叹了口气,顾清风什么都好,可惜不是个长命的。

  陈相让他坐下:“你不在家里养病,急着到我这里干什么呢,我这里总是有人伺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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