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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横刀_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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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河弄了几条冷毛巾,为小刀做物理降温。

  两人平躺在卧榻上,等待薛队长派遣物证科的哥们过来,取走口供录音以及苏小姐的速写肖像。严小刀对凌河和盘托出他今夜的收获。

  凌河也赞同他的推断:“古耀庭选了最妙的一条捷径,出卖自己侍奉权贵,飞黄腾达一步登天。陆警官发现这桩秘密,或许还有更多的犯罪事实,被歹徒灭口。”

  严小刀感到难以置信:“一个依靠出卖身体和寄生于强权苟活的人,不就是个‘鸭’?能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肆无忌惮杀人放火,杀害刑警,谁给他这个胆子?”

  “一骑红尘妃子笑,褒姒烽火戏诸侯,不过就是两个草包一样的无脑美女。这位古少爷总比草包强点儿?他怎么就不能肆无忌惮为所欲为?贵妃得宠时就是万人之上,手握朝臣的生杀大权,侍天子之宠而无法无天,讲的不就是古耀庭这种人?”凌河发觉这个比喻不甚恰当,意思也差不多了。

  严小刀摇头:“无法想象,有人喜好这么个重口味的凶徒,一脸横肉……”

  凌河对此不以为然,视线在严小刀浑身上下走了一圈,但这个比方他没说出口。

  小刀在他心目中是完美的,英俊而健美,绝对没有一脸横肉。

  凌河为严小刀展开他的条分缕析:“这位古少爷,背后有了一座大靠山,才有胆量和能耐草菅人命,对待知道他底细的旧人旧事,轻松玩弄于鼓掌之中,玩腻了再杀人灭口,难怪戚爷、游大人和谈绍安三人都对古耀庭心怀忌惮、三缄其口、避之唯恐不及,都不肯说出真相。

  “我们可以这样设想,假若郭兆斌是显贵门下养的一个用作行凶利器的马仔,梁通就是个负责敛钱和看场子的马仔,而古耀庭,是为权贵豪客抹肩捶腿陪床的马仔!”

  因此,赵家庄养了三条狗,这三条走狗平日相亲相爱,业务上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并且互为盾牌,互相掩饰身份,逃避一切有可能让他们行迹败露的追踪。这些人偶尔从黑暗中露出几颗华丽光鲜的怪兽头颅,埋在潭水下面的,却是臭不可闻的腐烂尸身。

  严小刀突然领悟了这位庭爷,甚至梁通,在这个局中的身份和位置:“我原来以为郭兆斌这个土大款是梁通直接豢养的打手,现在看来,郭兆斌未必听命于梁通,梁董事长可能没有直接涉及陆警官的命案。”

  如果“古少爷们”与圈中豪客是以锦绣皇庭暗中搭桥,享受着醉生梦死,这位腰缠万贯的梁老板就做了这口藏污纳垢的大瓮,献上利益寻租的投名状,却总有一天难免引火烧身。

  凌河抚摸小刀高热的脸庞,嘲讽道:“你可以稍微放心那位梁小朋友了,他亲爹也不容易,表面风光无两,背后焦头烂额,背地里恐怕就是被‘赵世仁’压迫多年的一位‘梁喜儿’,等着你和薛队长去解救他!”

  严小刀关心的又不是梁家,而是他的凌公子。

  严小刀轻声说:“小河,你不顾一切地掀开旧案,千辛万苦追踪这条线索直到牵出梁通、古耀庭的真面目。所以,你要掀开的就是这个肮脏的‘圈子’,圈子里绝不止古耀庭一个自甘堕落的人渣,一定还收纳网罗了其他人。他们中间很多人是无辜的,他们并非自愿沉沦,而是遭受逼迫和非人的欺凌,比如麦允良、卢易伦,比如……”

  还比如谁?严小刀说不出口。

  大敌当前,前仇真相透过血光直击面门,凌河仍然能维持平静,面容和情绪坚不可摧:“所以,临湾墓园里的那场雨,是为我下的雨,是陆警官想要对我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做鸭的他也可以是个1,这样想就明白吧。

  下一章是薛X梁的内容,主CP不出场,不喜可跳过。

第一百零三章 白桃蛋糕(薛X梁)

  崇山宾馆1208号房间。

  薛队长站在窗前眺望燕城景色, 抽烟, 偶尔低头扯过T恤衣领闻了闻,顿时被自己熏倒。

  原本不是想要约炮, 他就没有按照约会的套路来, 出差这两天忙得身体脱轨灵魂出窍, 洗澡换衣服敷脸吹头发之类的约会步骤全都省了。当然,他本来也从不敷脸。

  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 打算洗一个冲锋战斗澡。

  部队、警校里所谓的战斗澡, 就是一群爷们百米冲刺冲进澡堂,在迈步冲进去的同时身上那层制服皮就已经扒掉, 甩掉鞋袜, 一身的汗水和泥浆在笼头下冲干净, 肥皂在身上以闪电速度游走,囫囵走过全身,最后快速冲掉。五分钟之内洗不完,你就顶着一头泡沫出去;穿不上衣服, 你就光着屁股出去列队。因此薛队长的洗澡速度也练出来了, 五分钟搞定。

  然而, 五分钟明明还没到,他敏锐的听力察觉到外面房门被人打开,有人进屋了!

  薛队长眼明手快扯过一条大号浴巾。

  “哥?”梁有晖的话音伴随着脚步声靠近洗手间,毕竟忌惮着警棍手铐皮鞭的威力,没胆撒疯,道貌岸然地敲了门才敢推门偷看。

  梁有晖的视野中, 淋浴间站的就是浑身涂满泡沫的薛谦,以浴巾围住胯部,头发和脸庞都在疯狂滴水。这人左手拿着肥皂,右手拎着防身的手枪。

  梁大少爷挥了挥手:“呵,哥。”

  薛谦:“你怎么有门卡?”

  梁有晖一乐:“给前台塞个小费呗。”

  薛谦作为作战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这种场面不会脸红或者炸毛,淡定地抬手一挥枪管:出去等着。

  梁有晖的视线,就在薛队长右手拎的那只机械枪以及裹在浴巾下他脑补中的一杆真枪之间来回游移,艰难地挣扎了数个回合,最终还是贴心顺意地带上了门:“哥,我在外边等你,你快点啊……我给你买了几套新衣服,我觉着特别衬托你的身材……”

  薛谦冲掉泡沫,一身清爽就无法再忍脏衣服上的臭汗。他硬着头皮从门缝伸出一条胳膊:“那谁,你给我买的什么衣服?给我拿一套穿!”

  ……

  薛队长一身潮湿气,裹着名牌T恤和牛仔裤,相当英俊有型。

  他徘徊在房间里,口吻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和吊儿郎当:“呦呵,又买什么了?人傻钱多。”

  冷淡就是压抑热情,满不在乎就是掩饰牵肠挂肚。

  沙发上堆了一堆花里胡哨的购物包装袋,上面印着薛队长从来都没时间去逛的高档商场和品牌店名称。对他而言,这就完全属于另一个虚幻浮华的世界,充斥着红酒与雪茄的气息和善男信女的浪声艳语。那些华丽又轻佻的光影和泡沫一碰即碎,很不真实。这些就与他无关,甚至是他自己刻意地去回避那种生活。他确实活得比较苍白,还带着几分固执、自恋和清高。

  梁有晖欢天喜地地从购物袋里拎出一瓶红酒,再端出一个精致的圆形大蛋糕盒子,摆在桌上。

  薛谦当真一愣:“你买蛋糕干吗?”

  他脑子挺清醒,今天又不是他生日。

  “今天是我生日啊!”梁大少煞有介事地,睁圆了他那一双桃花眼。

  薛谦:“……”

  薛谦垂下眼观察脚下地毯,心里骂了一句“哎呦我操”,同时狠狠揉捏自己的鼻子:“哦,是么,我都给忘了。”

  薛谦是知道日子的。他毕竟是警察,还曾经把梁少爷当作嫌疑人请进局子喝茶,对方生辰八字家庭背景学历工作档案之类,早就查个底儿掉,各种信息分门别类搜肠刮肚他都了如指掌,但他完全忘记今天是梁少爷的生日。

  薛队长这一肚子懊恼和歉疚涌上面皮,方才嘲讽对方的那句“人傻钱多”赶忙嚼碎咽了。他诚恳地做出自我检讨:“最近忙晕了,真不好意思啊,我都没给你买礼物!”

  梁有晖分明也是失望的,透亮的眼睛蒙了一层模糊黯淡的光膜,还以为他薛哥特意选在这一天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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