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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保持沉默_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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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流氓们满脸不在乎的神情让探员们很想一巴掌呼过去,他们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自我感觉很威风。校园暴力,根本不是很多人以为的小孩子打架,它是社会上一个有意被人们忽视又真实存在的一种现象,许多被欺负的孩子不敢去上学、不敢告诉老师和家长,久而久之,内心的压抑和恐惧会让他们产生很多心理问题,这种心理问题所带来的后果很有可能影响他们的一生。

  镇里的交通监控没有市里那么多,探员仅在一个网吧门口的探头中艰难找到了疑似是马小山的男生独自走过并踌躇一会儿的画面,且还不是全身,只拍到头部以下。探员凭书包样式确定那就是马小山,随即找到了网吧老板询问,老板说这个男孩近几个月去上过几次网,但每次都不久,约一个小时就会走。

  马小山的身影在监控中出现这么十几秒后,就再也不见了。听说,他失踪之后,他的奶奶因为承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结果病情越来越重,于去年不幸病逝。他爷爷也因为精神恍惚摔断了腿,大多数时间也只能躺在床上。

  和前两个死者不同,马小山并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在一次殴打后忽然失踪了,再被发现的时候,却以一种更加悲惨的样子重诉着他遭受过的痛苦。

  曾经侦办此案的探员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联系马小山的爷爷,因为那个老人再也受不了这样沉重的打击了,如果可以,能瞒着他最好。

  网店女店主李贝雨常住地在邻省,资料正在传送中。特案组几个人又聚在一起,表情十分凝重。前三个受害人基本资料已经确定,赵苏漾发现了一些端倪,他们三个虽是因受不同刺激而失踪,却都有一个倾向——

  自.杀。

  溺水、上吊,这都可以主动为之,假设他们三人都是自.杀身亡,那么又有谁会找到他们的尸体并大行分尸之事?难道这个人不是杀人狂,而是一个只喜欢分尸的心理变态?

  赵苏漾把自己的想法写在纸条上塞给岑戈,他看了几行后露出英雄所见略同的表情,偏头看她,目光中有着赞赏。和她对视了几秒,他提笔在纸条上写着什么,二人像课堂上偷偷传递纸条的走神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阿西

  今天忙成狗

  ☆、58|少年维特的烦恼(1)

  纸条递回来时,一行熟悉的苍劲字体映入眼帘。

  ——“即便前三个人是自.杀,四个人也一定有交集,相交的那个点就是凶手身份的关键。”

  与往日不同,他这回写得略草,字体却更有一番风味,好似狂风中飞舞的枝条,又保留了一丝丝瘦金余味,有着嶙峋坚韧的主干,风骨依旧间霸气尽显。赵苏漾看了一会儿,和他的字相比,她的字虽也不丑,可总有那么一股小家子气,可你要练成他那样,还得下一番工夫,首先,力道上就得再练个两三年。

  倪远航的电脑屏幕上,李贝雨失踪案的资料一页页加载着,他微皱着眉头,看得格外认真。

  “据李贝雨的父母说,她早年大学毕业去了男朋友的老家吉甲市,却被那男的耽误了好多年,工作也没好好找,到三十大几了却被甩了。开了个网店,那几年赚得还可以,就是一直没找对象,父母亲戚什么的逼得很紧,介绍了不少,一个都没成。她爸妈曾经以死相逼,还亲自去吉甲市她租的仓库里砸东西……”

  听到这里,胡佳勋有些不懂了,茫然地问:“逼什么?”

  “逼婚。”赵苏漾释然地替倪远航回答,“尤其是女人,超过30岁没结婚,一些父母就要疯了,更何况李贝雨都39了,那可是‘父母疯了’的三次方。”

  “没结婚就没结婚,怎么搞的像吸.毒一样严重。”胡佳勋嘟囔着,表示难以理解。

  詹泽琪冷笑一声,“在一些人看来,女人的价值就是结婚生子,只要你办到了,一切好说,你没办到,就算年入一亿美金,在他们眼里也不是个成功人士,反而更多是非。”

  赵苏漾简直不能同意更多,詹泽琪虽然很计较很好强,在这方面的三观还真是正得要命!她激动地举手补充了一句:“还会有些一事无成但拖家带口的女人跑上去劝你,随便找个活的男人嫁了得了,不能再拖了。”

  岑戈又在纸条上写了一句话,推到她眼前,才让她忍住想吐槽一段长篇大论的冲动——

  “冷静。你没机会被那种人劝。”

  “呃……后来呢?”赵苏漾言归正传。

  倪远航继续说:“李贝雨被她爸妈这么一闹,可能心里有点情绪,很久不回老家,连春节都不回去,更别说给爸妈、亲戚们打电话什么的,甚至有时连电话都不接。三年前拜月节前夕,爸妈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也都没人接,第二天又打,还是不接。她爸爸就去了吉甲市一趟,房间和仓库的大门紧闭。到处找不到女儿,她爸爸气得报案了,9月15日的时候。探员破门而入,里头没有人,查她家路口的监控,发现她至少7天没有出入过居民区,说明她失踪已经超过一周了。因为监控的更新周期是7天,所以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只能从她网店数据查出最后一笔成功交易记录是在6月23日。李贝雨的好友告诉探员,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男友的背叛让她久久走不出来,对男人也很没信心,加上年纪比较大了,父母亲戚什么的给她介绍、逼她相亲的男人各种不好,连二婚的、残疾的都有,她一旦不同意,就各种责备。好友觉得她父母砸仓库之后,她的精神状态的不好了,还说过什么‘我如果被逼死了,那些人就消停了’之类的话。”

  “逼婚把女儿给逼死,现在高兴了。”胡佳勋讽刺地说。

  三年前,5月15日,马小山失踪;5月25日,柯灵失踪;6月7日,沈硕明失踪;6月23日,李贝雨失踪。

  失踪日期、年龄、性别、常住地毫无规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潜在的自.杀倾向。

  “他们一定认识同一个人。”赵苏漾笃定地说。

  岑振望向一直沉默着的岑戈。

  岑戈开口道:“他们的朋友、亲戚、同学之间基本没有交集,唯一可能让他们有交集的地方就是网络。他们通过网络认识了同一个人,他们很信任‘他’,向‘他’诉说了自己的苦衷甚至是自.杀的念头。然而他们互相可能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

  “呵,网络捕手。”倪远航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给“他”起了个外号。

  岑振问詹泽琪:“你认为——‘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了上一次在龙葳古城的“失败”经历,詹泽琪这次显得十分慎重,每天都将案件进展向自己的导师付经纶汇报,并根据他的提点来丰富自己的侧写。付经纶怎会不明白詹泽琪的性子,这次特地叮嘱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收起好胜心的锋芒,专注于案子,不要总是追求一招压倒假想敌岑戈。

  詹泽琪深吸一口气,说之前还特意瞥了一眼岑戈,“他学历不高,三年前应该在35—40岁之间,长得不显老,看上去至少比实际年龄小10岁;常住地不在市区,很有可能住在顿县及其附近,有自己的田地或池塘,其余尸块一定在那里面;单身,独立住房,不超过两层;会木工,邻居们都知道,但他不一定以此为业;有辆车,货车或者皮卡,皮卡的可能性大些。”

  因为前不久抓到一个利用货车掩人耳目、实施强.奸的罪犯,赵苏漾好奇地问:“为什么是皮卡?货车的话,无论是运尸体还是其他,不都比较保密吗?”

  不面对岑戈时,詹泽琪比较自信,侃侃而谈,“决心要自.杀的人应该只求速死,按照他们的死法,马小山很可能跳进顿河淹死了,柯灵、沈硕明只要有根绳子就能上吊,可以选择在家、在宿舍或在某个树枝上,李贝雨是他杀,不在这个范围内。柯灵、沈硕明两个人却偏不就近,先离家、离校出走再死,不管是不是真自.杀去了,都不合常理,所以我觉得他们是去了一个凶手推荐的地方或者压根儿就是凶手给带走的。柯灵年纪小,身上的钱不多,要她去什么地方还不如亲自去接她;李贝雨也是外出后死亡的,尸体跨越几百公里出现在顿县,几年前探员们却没有查到她有购买火车票、飞机票的记录。我猜想,至少,柯灵、李贝雨是被凶手接到某处杀害的。而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别人开一辆货车来接你,你八成不会上去,轿车和皮卡就不一定了。我之所以认为是皮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方便运输尸块,清洗起来也容易些。”

  岑振赞同地点头,问众人:“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赵苏漾瞥见岑戈在纸条上写了两个字“交集”,圈起来,又在旁边打了一个“?”。

  见大家都不说话,岑振说:“我对年轻人时兴的什么微博、微信不太了解,接下来远航要辛苦一点,无论如何要查出这四个人是如何通过网络认识小詹说的那种人。”

  赵苏漾在想,岑戈可能有话说,但因为说出来又有可能得罪自尊心很强的詹泽琪,就想暗示她。这时,只见岑戈又写了“信任”两个字。

  脑中灵光一现。

  “我想补充!”赵苏漾随即插嘴道。

  “你说,无妨。”岑振和蔼地说,岑戈则轻轻扬了扬唇角。

  “网络相识也好,现实中见面也好,都要以‘信任’为出发点。马小山和柯灵年纪小,阅历浅,骗取他俩的信任比较容易,沈硕明是个大学生,李贝雨也快40了,不至于胸无城府。一个学历不高的人有什么条件能得到这四个教育背景、年龄、阅历、个性不同之人的信任?”赵苏漾说到这里,瞄见岑戈用笔尖指了一下“交集”二字,然后划了个长长的箭头,指向“自.杀倾向”。

  “因此呢……”她接着说,“这个人说谎也罢、实话实说也罢,他一定有一个能令这四个人信服的‘自.杀理由’,利用‘我跟你是同病相怜’为幌子,骗取了几个人的信任。否则,处在叛逆期的柯灵、懦弱的马小山、受不了失恋打击的沈硕明和不敢再爱的李贝雨凭什么相信一个或者比自己年长、或者比自己过得好陌生人?人有时就是这样,任何正能量都鼓舞不了他们,但一听到别人比他们惨或者跟他们一样惨,就倍感亲切,心情也好了,哼。”

  那一声轻蔑又赌气的“哼”听起来好可爱。

  岑戈纠正道:“不是说谎,凶手真的有自.杀倾向,只不过跟自.杀相比,他越来越觉得杀.人更有意思。反正都想死,不如杀几个人再死。”

  胡佳勋急了,“三年来也没有类似的事件发生,难道他杀了四个人后已经自杀了?那……真是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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