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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权保持沉默_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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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是不会撒谎的,从他们的描述中可以得出几个信息,一,村民集体倾向于孩子被拐骗;二,王艺苗当天打算去水塘玩,因为没有同伴,又被奶奶阻止,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三,双胞胎兄弟正是在家门口玩耍时失踪的,他们总是同进同出,几乎没有单独行动的时候。

  看得出来,除了涛涛,其他孩子们在陌生人面前很胆怯,若不是家长陪同,可能扭头就跑回家。

  年纪最小的女孩本一直没开口说话,大家说完了准备各自回家时,她才摇摇晃晃走过来,拉了一下赵苏漾羽绒服的衣角,词不达意地问:“苗苗哥哥跟我做游戏,他……还回来玩吗?”

  她这么一问,其他两个孩子忽然伤心起来,扁着嘴,似乎很为小伙伴难过。年纪最长的涛涛安慰几个小弟妹:“好了好了,叔叔阿姨都在找坏人,苗苗就快回来了!”

  赵苏漾不擅长跟孩子相处,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表示安慰,“你们经常一起做游戏是吗?”

  小王指着小女孩说:“这是苗苗隔壁的小希,他失踪前,据说二人在玩捉迷藏。她年纪太小,可能玩着玩着就忘记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孩子们回家后,她问:“他们所谓的‘坏人阿姨’是怎么回事?”

  小王拿出记录本,翻了几页,“苗苗失踪前后几天,杂货店老板看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陌生妇女在这附近转悠。不过,这条线很快就断了,那个妇女是别村过来走亲戚的。”

  赵苏漾走出巷子,望向杂货店方向。要从这里把孩子带出村,走陆路的话,肯定要路过杂货店,往相反方向走就得过一条河,大桥还在建设中,目前村民们去河对岸还得坐渡船,如果有人带着孩子坐船,不可能没人看到。

  她走进杂货店,坐在老板经常坐的位置上,柜台遮住了一部分视线,就算整天目不转睛盯着路面,只能看到身高超过一米二的人。

  “老板,生意好做吗?”她问。

  店老板是个精瘦精瘦的中年人,无奈一笑,“生意越来越差了,大冬天的就卖出去几包烟。夏天进点冰棒,还有点赚头。平日没事干,就是打牌。”

  赵苏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店门外一张四方形的小茶几。

  “是赌博吧,哼!”老板娘故意拆台,不顾场合地大声抱怨起来,“没日没夜的就知道打牌打牌,赚得钱不多都赔了进去!”

  “你不要乱讲,哎呀臭婆娘!”店老板气死了,差点就要去捂老婆的嘴。

  所以,这个店老板大部分时间其实是坐在外头的。不过,他的心思放在打牌上,不可能时刻注意陌生人经过。

  许是为了转移话题,店老板主动开口道:“王家那小孩没了后,我是很警觉的,牌也不打了。两个小兄弟(即汤天明、汤天涵)来找我买泡泡糖,我还提醒他们不要跟不认识的叔叔阿姨走。”

  “熟人作案”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赵苏漾追问道:“12月17日,你也没打牌?”

  “真没打!真没打!”店老板摇头。

  “真没打。”他老婆也证明道,“说来悬了,咱们就吃了个饭,完了就听说小兄弟俩也没了。”

  三个孩子都是晚饭时间前后不见的,这个点儿村民们大多在家,且孩子家长随时会出来叫孩子回家吃饭。如若不是熟人作案,为何孩子们不呼救?

  如果是熟人作案,他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何向孩子下手?

  郝村一共两百户居民,探员们这些天一户户走访,都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另一批探员则加大了交通工具、车站、网吧以及外来人口聚集地等重点区域的排查力度,也暂时没有什么突破。

  见州立侦查局下来的年轻探员还是没问出个所以然,几个家长很失望,带着悲伤焦急的神情慢慢走回家。

  看热闹的村民散去后,赵苏漾把阿东叫到一边,“东哥,我觉得应该让外面的探员撤回来。孩子们不可能出村,他们一定在村里某个角落、某个熟人那里。这个‘熟人’很可怕,‘他’这些天眼看大家都在努力寻找这些孩子,但还是若无其事、该干什么干什么,没让任何人发现一丝端倪。多日的排查的结果显示,两户人家都没有同别人结下仇怨,孩子们又小,就算曾经顽皮捣蛋,应该也不会有大人跟他们斤斤计较。那么,你说,那个‘熟人’带走孩子究竟想干什么?‘他’会不会是一个隐藏很久的……心理变态?孩子们如果被囚禁,不会大吵大闹吗?为什么村民没一个听到吵闹的声音?”

  阿东心知肚明,“你是说,他们已经被害了?”

  虽然很不愿做出这样不吉利的猜测,赵苏漾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我早就有这种感觉。”阿东叹了口气,“只是当着几个孩子的父母面,不好说。”

  ☆、86|变形记(3)

  赵苏漾抿了抿嘴,即使不愿面对现实,也必须面对。“接下来我们的排查方向应该是——谁家有条件掩人耳目地处理尸体!独居的人、家里后院有新翻泥土的人家、这阵子曾发生过不寻常响动的人家都要细细查。还有,在这些人中,平日做事邋遢拖延、手脚不勤快、粗心大意的人可以排除。”

  阿东一愣,“这是为什么?”

  “王艺苗的鞋子和雨伞整整齐齐摆放着,双胞胎拿来‘拼刺刀’的木棍也整齐地横放在地上——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极有可能是‘他’多年的习惯。如果是你,把人掳走杀害后会把对方的物品整齐摆好再离开吗?”

  “当然不会。”阿东随口答。

  “郝村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事件,那人是第一次作案,免不了露出破绽,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就是‘他’的破绽之一。说不定,我们能在‘他’家看到任何物品都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画面。”

  “虽然撤回外围探员很有风险,但基于现在这种情况……可以赌一次!”阿东点头同意了。

  布置了一番,阿东要收队的时候忽然后知后觉,问赵苏漾——“你刚才问我‘把人掳走杀害后会不会把对方的物品整齐摆好’是不是说我就是那种平日做事邋遢拖延、手脚不勤快、粗心大意的人?”

  赵苏漾也后知后觉,眨眨眼,“呃……我……”

  当晚,赵苏漾等人在兴乡侦查所对面的一个小宾馆住下。深夜时分,一个裹着黑色长风衣的高瘦男子也走进这个小宾馆,把自己的身份证放在简陋的前台上。

  “你好。一间单人房。”

  前台小姐正打瞌睡,迷迷糊糊接过身份证,登记入住的时候瞄了一眼证件照,立刻精神了——好帅啊。她抬头看去,眼前这风尘仆仆的清俊男子正是身份证的主人,真人比之证件照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呆愣了几秒,居然红了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低头去操作电脑键盘,并试探性地随口问道:

  “您是一个人住吗?需要豪华大床房还是普通大床房?”

  “一个人,随便。”

  “那么……岑先生,普通大床房给您。”登记好后,前台小姐将身份证和房卡一并交给对面的男子。

  岑戈收好身份证,来到对应房间,简单整理一下小行李箱中的衣物后,走进浴室。

  他的手机随意摆在床头柜上,上面显示出几条新信息——

  苏漾:今天我一无所获,但几个孩子凶多吉少是个不争的事实,很遗憾。

  苏漾:我既希望孩子们赶紧被找到,又怕他们被找到。

  苏漾:冤有头债有主。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小孩,但对小孩下手我真的很鄙视!

  苏漾:村民都挺配合的,问什么答什么,还一直帮忙找孩子。我不敢想象他们之中会有一个杀人犯,一边暗爽自己的罪行,一边装好人帮着一起找。

  十分钟后,岑戈从浴室中走出,头发半干,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袖T恤和黑色运动长裤,脸颊还挂着几滴水珠。他拾起手机,看着接连几条消息,暗自思忖一下,回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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