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家的小娇娘_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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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婚期也是考虑到二房家具体情况,先不提给卢娇月办嫁妆需要时间,二房家里还有地,等把地里的粮食收了,也能安下心来给女儿操办婚事。

其实按韩进的想法,自是越快越好好,可他还考虑着自己手头上也有许多事要办。

迁户籍就暂且不提,他以后打算在大溪村安家,自然要卖地盖房子。如今六月,离十月还有三个多月,这点儿时间也够起栋房子了。

想到这里,韩进不禁有些急切,又上了一趟李家问迁户籍之事。

见韩进来了,李水成拿出一纸文书递给他,“刚好你来了,也免得我去找你。这东西给你,你拿着去韩家庄找里正拿出你的户籍简,我听你姐说你想把家安在大溪村,就把户籍简给大溪村的里正便好,到时候他自己会拿去衙门里上档记录。”

韩进欣喜地看着那一纸文书,不禁又对李水成道谢。

话不容多说,韩进惦着还要起房子安家之事,拿着文书便直奔韩家庄而去。

临近村口的时候,他深呼吸了一下。

他有预感此事会在韩家庄里掀起轩然大波,毕竟当初他没少和他继父提这事,可他继父不愿,拿身份压他,而韩里正那边也一直压着不放。

不过有了这个,想必即使他们不愿也没办法阻止他。

紧了紧手里的文书,韩进步入韩里正的家门。

韩里正,名字自然不是叫里正,只是当里正的年头多了,大家都这么叫他。

整个韩家庄里,除了庄子最中央的宗祠,便以韩里正家的房子最为气派。

一水的青砖大瓦房,连院墙都是青砖砌的,前后共三进,比起县里一般富户家也不差。

当然这也不是韩里正的房子,正确应该说是他爹韩族长的房子。族长的身份自然不一样,族里有什么大事,大多都是来这里商议的。而每一代族长的儿子或者孙子,都会是韩家庄的里正。至于其他子嗣后辈,到了年纪就分家出去了。

韩进刚进韩里正家的大门,就有人看见他了。

是韩里正的小儿子,名叫韩成军。

韩成军今年二十有一,生得中等个头,方脸细目,与韩里正家其他人一样,韩成军并不怎么待见这个堂叔家的便宜儿子。一见到韩进,他的脸当即就是一拉,“你来有事儿?”

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厌恶表现得太显,与庄子里其他懵懂无知的村民不一样,韩里正家里的人清楚韩进在外头的势力,态度早已从早些年明火执仗地欺压,变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互不干涉。

韩进对其的态度视而不见,道:“我找里正大伯有事。”

韩成军上下扫视了一下他,才道:“我爹在堂屋里。”

韩进越过他就往堂屋那边走去。

韩里正家的堂屋自然也与一般村民家不一样,迎面一副中堂画,上首是两把太师椅,下首两边各摆了四张圈椅并花几。

这个地方一般是族里有大事需要商议,或者待贵客时,才会用上的,平时也就是个摆设,以韩进的身份,自然不够格让韩里正在这里招待他。

韩进进了堂屋,往东间拐去,这间屋里正中一个大炕,此时炕上盘膝坐了个老人。

他头发花白,身穿蓝色棉布褂子,看面相大约有六十多岁的模样,手里拿着细长的烟杆,正在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青烟自他满是胡须的嘴里冒出来,让人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韩里正没有说话,韩进站在那里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韩里正动了一下,撩了撩眼皮子。

“有事?”

此时的韩里正心情十分不愉,若说以前是因为堂弟顽固不听自己的,硬娶了个寡妇回来丢了自家的脸,所以迁怒地厌恶庄氏以及韩进姐弟俩。可自打韩进慢慢长大,身形一天比一天壮硕,也一天比一天喜怒不形于色,尤其韩进在外头的名头越来越大,韩里正就是打从心底的厌恶他了。

厌恶却又忌惮。

整个韩家庄里,谁见到他不是笑颜以对、诚恐诚惶,唯独他这个爹死娘寡妇的狗崽子,架子却比谁都大。

对方不悦,韩进心里就高兴,所以他难得地对着韩里正笑了一下,并道:“里正大伯,我是来拿我的户籍简的。”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大乾有户籍制度,以籍为区分,分良籍、贱籍。

士农工商属良籍,至于贱籍,在此不细表。而这籍不光只是区分人身份贵贱,也是指出生地、以及长居之地之意,是官府用来便于管理治下老百姓的一种手段。

在大乾,每个人都有一枚户籍简,一般收在各家户主之手。因为韩家庄这里是乡下,为了便于统计苛捐杂税以及徭役的人头,则是收在里正的手里。这东西平时并没有什么作用,可若是迁挪户籍则必须要用上,以便接受地查明来人的来处。

韩进并不是韩家庄的人,他们一家因家乡遭难,背井离乡,在官府的安排下在当地落户。之后庄氏嫁入韩家,韩进姐弟二人改姓之后,户籍便挂在韩老栓的名下。

韩进曾提过要迁出户籍之事,可这话刚一开口就被打回来,韩老栓骂他数典忘祖,自己白养了他这么多年,竟然养出个白眼狼。而韩家庄乃是姓韩的一言堂,至于韩进这个挂着韩姓却是个外姓人,在村里并没有什么发言权,此事自然被韩里正压了下来。

这事也就是前些年才发生的,韩里正人虽老,但还没有到糊涂的地步,自然还记得。此时听见韩进旧事重提,当场老脸就拉下来了。

他并没有痛斥,而是苦口婆心,一副替韩进着想的模样。

“进子,按理说这话不应该我这个做堂伯的来说,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个犟驴,怎么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如此不懂事。你爹虽不是你亲爹,到底养了你这么多年,在名分上你们就是父子,你这么做就是忘恩负义,你就算不想想其他,也要顾及自己以后的名声。”

韩进心中讽笑,又是这样,只要他想做什么,总有一大堆帽子扣下来。总会有人在他耳边不停的说,他这么做是忘恩负义,就是数典忘祖,简直罪大恶极,要以儆效尤才能解众人之愤。

他承认韩老栓是养了他几年,但那几年里他并没有少给韩家干活儿。挑水砍柴下地做农活,六月的天那么热,韩大山在家里躺着,他在地里做农活。他那个好继父就是这么‘疼’他的,可关键村里人人都说这是在疼他,对他好,这样以后也不用担心会没有一技之长。

韩进有时候就在想,既然这是疼,为什么他不去疼他那好儿子,偏偏要来疼他这个继子。当然以劳力换饭吃,韩进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偶尔想起这些事难免会觉得有些恶心。

不过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当年个愣头青,凡事都要较真,凡事都要论个输赢的毛头小子。这些表面功夫他其实也会做,只是不屑罢了。

韩进笑了。若是胡三那群人就知道,当韩进这么笑的时候,有人会下场不好。可惜韩里正并不知道,这些年他与韩进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还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做人做事不会拐弯抹角,被人一激就热血上头的毛头小子。

到县里打拼这七年来,韩进学会了很多,多到韩里正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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