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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蜜婚日常_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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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从阮程氏身上着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阮初秀连连应着,笑嘻嘻的接着道。“咱们时常下山刺激刺激她,她作的越厉害,咱们就越容易达到目的。”

“这事不难。”

“确实!”阮初秀笑容灿烂的点着头。这匆匆忙忙的出嫁,真是好处多多,不仅得了个好丈夫,还可以放开手脚的帮助家人。

眼见家里的男人都下地干活,阮程氏在屋檐下坐着磕了会瓜子,然后,扬声对着侧屋方向喊。“文善媳妇,出来下。”

阮刘氏正做着绣活,听到婆婆的话,愣了会,才缓缓起身,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柔声笑道。“娘,喊我甚事?我在做绣活呢,明儿晚间再使把力,手里的绣活就能全部做完,正好可以拿到镇上换些钱。”婆婆难得喊她,每回都不是甚好事,再想想她最近几天的情绪,这趟喊她,也不知想使什么幺蛾子,她先把话摆出来,别盼着婆婆这趟别作的太厉害。

“你手里的绣活让业山娘帮着做,见天儿的好吃懒做,当儿媳的比我这当婆婆的还要闲,不是晒太阳就是磕瓜子,没个正经骨头。”阮程氏愤愤不平的骂了两声,又冲着东厢喊。“文和媳妇听到没?赶紧出来把你大嫂手里的绣活接过去。”

“娘,我手里还有好几件绣活没有做完呢。”阮张氏傻眼了,婆婆这是怎么了?生气就生气呗,又没惹她,整日好言好语的哄着,怎么这趟火还往她身上烧,做绣活伤眼睛不说,还得耐心细致,光手里的几件就磨得她上火,还要将大嫂手里的推给她,这老不死的,平素白哄她了!

阮程氏瞪了她眼。“让你接你就接,哪来这么多废话,磨磨叽叽,赶紧的。”瞥了眼大儿媳。“把绣活都拿给她。”

“娘,剩下的活儿也不算多,我捡空用不着两天也就绣完了,业山娘手里还有堆绣活呢,让她先慢慢绣着自个手里的。”阮刘氏心口发紧,惴惴不安的想着不知婆婆在打什么主意。

阮张氏腆着脸笑。“娘你看大嫂……”

话没说完,便被阮程氏狠狠的瞪了眼。“你大嫂手里剩下的绣活,你手里剩下的绣活,五天内给我绣完,什么时候绣完什么时候吃饭。”

“五,五,五天怎么可能绣的完!”阮张氏目瞪口呆的嚷了句,有点儿发懵。老不死的怎么了?被阮初秀夫妻俩刺激的?有火往三弟媳身上发啊,冲着她撒火是怎么个意思?“娘,初秀娘呢?”她就是故意的!

“文善媳妇将绣活拿给她。”阮程氏直视无视了向来得她眼的二儿媳。

阮刘氏抿着嘴进屋,将剩下的绣活都拿了出来,递到了二弟媳跟前,这会她也没什么心思给笑容或是说什么。婆婆这是要干什么?越发觉出不安来,从未有过的。

“五天内绣不完,你就饿着肚子给我绣,什么时候绣完什么时候给饭吃。”顿了会,阮程氏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我在村里的名声向来不怎么好,半截身子埋黄土的,如今也不在乎甚个名声不名声,倒是你们儿女要娶要嫁。也甭想着分家的事,我今儿把话放搁明面上来说,我死后你们想怎么地就怎么地,我是管不着,但我活着的时候,就别想着分家的事。”

老不死的这是要来趟狠的啊!阮张氏倒吸口凉气,余光瞄了瞄身旁的大嫂。心里头老高兴了!哎呀,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大嫂呢,真是太好了,她向来就看大嫂不顺眼,仗着大哥是家里挑大梁的,见天儿的摆着张假模假样的笑脸,惯会当好人,这趟有得好戏可瞧。她算是反应过来了,做绣活算什么,手里头的绣活其实也不多,五天时间赶紧的来也能完成,看来平素对老不死的各种讨好,劲儿没白使啊。

“娘。我知道了。”阮张氏垂着头,老老实实的应,实则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处,好兴奋!家里要热闹了!近来得机灵点,绝不能让火烧到东厢来,晚间得和丈夫说说。

阮程氏看了眼装老实的二儿媳,脸色稍显温和,这二儿媳百般不好,独有一桩得她的心,总能掐准她的心思,嘴皮子也利落,做事说话甚得她意。“文善媳妇,我知你做事向来细致,今儿晚食吃苞米馍馍,你拿适量的苞米,趁着这会天色尚早,把粉呀磨细些,这样做出来的馍馍才好吃。”

一家子近二十口人,要蘑的苞米可不少,平素都是由家里的男人来,这活儿太累,女人家根本就扛不住。

“奶奶,想吃苞米馍馍呀,我去把兴业喊回来,他力气大,磨出来的粉妥妥地细。”阮于氏在屋里带儿子呢,同时也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见事情不对,赶紧抱了儿子出来说话。

阮程氏满眼慈爱的看得小曾孙。“业兴媳妇呀,咱家的明志真是越长越好看,乖乖巧巧地,我这整日里也没什么事,你婆婆近来事多,只怕顾不上你,我看呐,明志就让我带着,不说你公公几兄弟,连你丈夫都是我拉扯大的呢。”

“哪里舍得劳累奶奶啊。”阮于氏笑的有点不太自在。

“我这身子骨硬朗着,有个甚劳累不劳累,我是见你隔三差五的总头疼脑热,没了你婆婆帮把手,出个甚事可如何是好。娇滴滴的姑娘家嫁到我阮家,没得福没享几回,白白折腾出身病来,我这当奶奶也不落忍呢,打明儿起就将小明志搁我屋里带着罢。”

阮于氏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儿子,连连道。“奶奶不用不用,我自个就能带好明志。”

“咦,文善媳妇怎么还站在这呢,手脚不利落点,回头男人们归家饭都没得吃。”阮程氏皱着眉说的不轻不重。

阮刘氏算是明白,婆婆这是打定主意要治治她。“我这就去。”

“来,让我抱抱明志,我的小曾孙哟,瞧这小模样长得,十里八村都赶不上。”

阮于氏到了嘴边的话在听到阮程氏这话时,愣是没有说出口,心思全到了儿子身上,就怕奶奶真把儿子抱自个屋里养着。“奶奶,明志该饿了,我抱他回屋喂奶去。”儿子不在跟前,奶奶不知道要指多少活给她,婆婆这边还是让公公自个来拉罢。奇怪,奶奶这趟发火,发的这么狠,怎么对三叔家半点动静也没?还是说动静在后头?家里的日子只怕要难过起来了,她最近要收着点性子。

  ☆、第22章

阮永氏在东厢屋里给二儿子编草鞋,听着正屋方向的动静,她怔了会,捏紧着手里的半只草鞋,走到了窗台下,往厨房瞄了瞄,石磨就搁在厨房外的屋檐角里。她见到大嫂端着半盆苞米站在石磨前,木盆搁在脚边的板凳上,双手捧着苞米放进石磨上方的孔里,慢慢地推动石磨。婆婆坐在不远处的屋檐下,懒洋洋的靠着,似是在打瞌睡,对面的西厢窗户支起,能看见二嫂难得老实的做着绣活。

婆婆为什么会发作大嫂?阮永氏想不明白,一颗心揪成团,透着浓浓的惶恐,连大嫂都不顾及,那婆婆会怎么对她?又想着,好在初秀已经出嫁,剩下的俩个儿子年纪尚幼,最多也就磨难磨难她和文丰,嫁进阮家多年,忍着受着都快成习惯了,也不知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婆婆连大嫂都不顾及,便是没把大哥当回事,是不是可以趁着这机会把家给分了?想到此,阮永氏心跳的有点快,她又看了眼正在磨苞米的大嫂,慢吞吞地坐回了桌边。

等等,再等等,且先让大嫂累着。阮永氏有点儿忐忑,为她的想法感到羞愧。在家里平素就靠大嫂给她撑着,眼下大嫂出事她却眼睁睁的看着,不仅不上前帮忙还想着借此闹分家,大嫂会怎么想?还是先过去帮忙罢,帮了忙再将想法和大嫂说说,通了气儿,行事就有章法,不至于离了情分。

前后都想妥当,阮永氏坐不住,随手搁了草鞋,匆匆忙忙的往厨房走去。就这小会功夫,阮刘氏的额头已沁了层薄汗,气息都有些微微喘。

“大嫂。”阮永氏凑近些,才小声的喊了句,帮着她一起推。

阮刘氏擦了把汗,露出个温和的笑。

“老三家的。”阮程氏仍是那打瞌睡的模样,连眼皮子都没掀。

阮永氏心里一紧。“娘。”细细的应着,和大嫂对视了眼,连推磨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既然你喜欢推磨,明早就由你来磨苞米,手里的绣活赶在明早前做完,绣活送给我后,你再去磨苞米,绣活没做完,就由你大嫂继续推磨。”阮程氏说完话,起身打了个哈欠走进了屋里。别看平素她对三儿媳最苛刻,其实最厌恶的还是大儿媳,顾及着老大是家里挑大梁的,才隐忍着没有发作,有气也撒到了三儿媳身上,倒是让她这大儿媳实实在在的当了回好人,她这三儿媳多傻,真以为她这大嫂是个心肠纯善的菩萨,这人傻罢就该多吃点苦头!要是没她大嫂在里头乱掺和,家里还真能省不少事儿。妯娌俩感情好是吧,看她们到底能好到了个什么份上。

阮永氏手里的绣活向来是最多的,便是给她一整日的时间,她也做不完手里的绣活,婆婆这是逼着她点油灯通宵赶活儿!阮永氏当即眼眶就有点泛红,哆嗦的看向大嫂,压低着嗓子。“娘,这,太过份了些。”大嫂磨完晚间要用的苞米,睡上一觉,隔日大清早的又起来推磨,都不用想便知有多艰难,婆婆这是要将儿媳往死路上逼!

阮刘氏沉默着推磨,推了好几圈,才缓缓地道。“只能受着,初秀娘你回屋里做绣活罢,别管我,明儿早上我起来推磨。”

“你一个人怎么推的动!”阮永氏抹了抹眼角。“我先帮你推会,你歇歇。”

“依着娘的性子,你明天早上赶不完绣活,就别想吃早食。”阮刘氏推了推她,冲着她连使了两个眼神儿。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只得打眼神。

阮永氏看的明白,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那,那我先去赶绣活。”

“去罢。”阮刘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嫂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阮永氏急急的进了东厢,靠在床头急促的喘着气儿。倘若真的可以成功分家,分家,真的能分家。想着想着她就有点魔障,脸色泛着红晕,眼睛亮的有点吓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如果能分家……老天保佑真的可以分家,她愿意减寿十年。只要能分家,苦点累点都没有关系,有手有脚还有把穷力气,咬咬牙,熬个一年半载的,日子慢慢地也就好起来了。

已经和大嫂通过气,阮永氏心里有底,也就不急着做绣活,明天早上必须得大嫂去推磨,她赶不上明天的早食没关系,饿一顿也没什么,今晚的通宵不能省,样子得做出来给婆婆看,不能让婆婆看出苗头来,她若是及时收手,难得的分家机会就得跑掉。

阮刘氏从未推过磨,这是男人干的力气活,家里宽松的庄户,会买头驴子拉磨,可见这活有多苦多累。她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张罗晚食前,将苞米都磨成了细细的粉,阮程氏过来看了眼,很满意的点着头。“女人家干活就是比男人家要细致,瞅瞅这粉磨的多细,今儿晚间的苞米馍馍口感肯定好。”说着,又道。“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都在赶着绣活,业兴娘就受点累,给我管着灶里的火,我来张罗晚食,这是个省事儿的活,正好你也可以歇歇,累坏了罢,初初推磨是有点难,多推几日就能养成习惯。”

阮永氏低头看了眼双手,生了好几个血泡,有两个血泡被挤破,这会已经疼到了麻木,她放下手,对着婆婆笑了笑,没有说话,拿了个凳子坐到了灶口前,捡了点易燃细柴开始生火。烟囱很快飘出袅袅青烟,风里萦绕着阵阵饭香。在地里干活的阮家汉子们回到家里,闻着自厨房飘出来的香味,阮文善愣了下,今个晚食吃馍馍?可地里没人回来磨苞米。

“都归家啦,去井边收拾下自个,咱们就可以开饭了。”阮程氏站在厨房门口,满眼慈爱的说话。“今个晚食是苞米馍馍,配着中午剩下的肉食,我煮了锅鲜汤,敞开肚皮吃馍馍管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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