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农家蜜婚日常_第72章

兮知Ctrl+D 收藏本站

阮永氏领着大房婆媳俩还有二房的妯娌帮着做胰子,阮家的汉子们不忙时,也会过来帮把手,把粗活累活做了。阮初秀每日都记着帐,记得仔仔细细,每隔十天结一次工钱。

因搬来了村里,再者家里也有一堆事,阮初秀便没有管饭,都自个回家吃,按每天十五文的工钱算,半天就算八文钱。一般是阮家的汉子上午忙地里的活,下午过来帮着干半天活,人多,速度快,倒也没耽搁事。

村里有消息灵通的,知道曲家招短工干活,不包吃也不包住,可工钱还真不错,足有十五文呢,有和阮家三房关系好点的,就过来窜门打探着还要不要人手,要的话,她们也愿意过来帮忙。

这事,阮永氏也可不得主,委婉的答得先问问闺女和女婿才行。能和三房关系好的人家,自然也是厚道人家,倒也懂礼,说应该的应该的。

暂时由着阮家帮忙做出来的胰子,是足够用的。阮初秀便让母亲先回了这事,待胰子卖的好,缺人手时,头一个就找她们帮忙。

眼看就要进五月时,阮家大房没什么时间过来,得着手备着闺女的出嫁琐碎。阮永氏想着当初初秀嫁时,大房帮着忙里忙外,就和闺女说了声,也过去帮忙,阮张氏想着大儿子说的话,虽说有点心疼钱,到底还是和初秀说了声,没过来干活,而是去找大嫂问有哪里需要帮忙。

家里一下就没人做胰子的人手,阮初秀却是不着急,半个多月,两百多块胰子呢。没见榕哥过来要货,可以缓缓,这些存货足够支撑一段时间。

五月里。阮初秀也去了大房帮忙,曲阳则带着阮家汉子进山里逮野物,小灰和小黑也带了去。

直到阮刘氏开始给闺女置办嫁妆,向她问主意,要哪些花色样式时,才从闺女嘴里得知,早去年她就自个慢慢的攒起了嫁妆,靠着做绣活挣的钱,如今已经攒了个七七八八,怕母亲不相信,还把打开箱子给她看。

阮刘氏被闺女这一声不吭的举动给砸晕了脑袋,良久才回过神来,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个滋味,着实的复杂啊,欢喜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你说她是怎么想的?”夜里阮刘氏躺在床上,睡不着觉,问着旁边的丈夫。“咱们这当父母是不是太失败了?如秀自个悄悄地攒嫁妆,要不是我去找她问嫁妆的事,到了这节骨眼都不见她吱个声,你说她是怎么想的?”

阮刘氏越想越不得劲。“都怪我,怨我,小的时候没照顾好她,见她能顾好自己,就对她不怎么上心,才长成了现在这性情,你说,就冲她这脾气,真嫁进了陈家可怎么是好?”

“你别想太多,儿孙自有儿孙福。如秀会怎么样,都是她的造化。”阮文善是有点生气的。这大半年,他们俩口子为着给闺女个体面的嫁妆,忙进忙出,想的念的全是怎么攒钱,整个阮家都知道,如秀怎么可能不知道?可她愣是一声没吭,就眼睁睁的看着。

说实话,虽说是自己的闺女,可阮文善还真搞不懂他这闺女脑子里是怎么想的。这是好事,多好的一桩事,她怎么就不说出来?

“我这心里本来是欢喜地,想着如秀要嫁人,陈秀才对她也好,百般的上心,可出了这岔事,我又不踏实了,总觉得有点慌,如秀这性子。”阮刘氏不知道要怎么说,想不出形容词,声音有点哽咽。“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儿媳,她就这性子,我是真不放心啊。”

“没什么不放心的,你也没少跟她说,怎么做人儿媳,真到了时候,她自然会知道变通。”阮文善安抚着媳妇。

阮刘氏没有再说话,看着黑漆漆的虚空,整宿整宿没睡着,总觉得愧对了闺女。

隔天,阮永氏过来帮忙,见大嫂精神很不好,吓了跳,忙问她。“怎么了?这,这是整宿没睡?”说着,想了想,又笑着道。“初秀嫁人时,我也是这样,总是睡不着,心里头不踏实。”

“不是这么回事。”阮刘氏心里乱糟糟的,见到妯娌,赶紧拉着她进屋说话。“初秀娘我跟你说个事,如秀这孩子,自去年起就慢慢的攒着嫁妆,靠着做绣活挣的钱,一件一件的攒着,昨儿我去问她嫁妆的事,我才知道,她悄无声息的就把嫁妆办了个七七八八,你说,这孩子怎么回事呢!”

“啊。”阮永氏还是头回听到这样的事,闺女自个攒嫁妆,连家人都不知道,她有点反应不过来。“这,这是好事啊。”

阮刘氏直叹气。“好事是好事。可你说她这性子,等嫁进了陈家要怎么好?陈寡妇那名声……”眼看就要成亲家,有些话还是不好出口。

“大嫂你别急,依我看呐,如秀自来主意正,极有想法的,真嫁进了陈家,也吃不亏。”阮永氏安慰着。“我看她和陈秀才俩人,好着呢。她有什么事不跟你们说,可能是打小就养家的,没这习惯。可成了亲,夫妻俩感情好,就完全不同,躺一个被窝的,肯定有说有聊。”

想想也对。阮刘氏略略的宽了心。“是我的错,生了她却没好好顾着她,见她省心,懂事,就没怎么把心搁她身上,待发现的时候,她都长大了,想要亲近亲近,却是晚了。”

“大嫂话不是这么说的,家里的事多着呢,农家的孩子,哪个不是放养着长,你也别太自责,我看如秀就很好,就是性子怪了点,可她还是个极好的孩子,你看看,她现在不仅会识字还会写字呢,咱村哪个比得上。”阮永氏安慰着,捡了些好的来说。

马上就到了大喜的日子,大嫂这心结不松松,脸上都不显春风,人来人往的看着,不知道得嘀咕成什么样。本来就有嘴碎的婆子,暗地里眼红着呢,说些不入耳的话,一双眼睛搁在阮家,恨不得把芝麻大点的事扯成西瓜般大的来说,越坏她们就越高兴,见不得好。

阮刘氏经妯娌这么一通安慰着,心情还真好了不少,打起精神操办着闺女的婚事。

嫁妆闺女自己置办了个六七成,可孩子终究只是孩子,净按着自己的心意来,有好些该办的都没有办呢。阮刘氏拉着闺女细细叨叨的说着风俗规矩,带着她进镇把嫁妆备了个整齐,摆在屋子里,放眼望去,体体面面的,看着就高兴。

村里里的习俗,这出嫁的酒席,是吃的早食。头天先进厨房,把准备工作做好,次日天蒙蒙亮,就得起来进厨房张罗着,这样的席面,是请了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厨子来常勺,左邻右舍帮着洗菜啊洗碗摆桌椅布碗筷等等,还有烧茶的烧火的扫地招待亲戚的端吃果的等等。

事情多着呢,琐琐碎碎,就靠自家的几个人手还真忙不过来。这个呀,就得从几天前,挨家挨户的通知着,到了日子让每家出个人过来帮忙。村里都是这样的,谁家办红白喜事或是旁的什么大事,需要人的就往村里喊,不说工钱不工钱,回头自家办事时,也一样,有来有往。

初秀是成过亲的,可她成亲因着情况特殊,不是按着习俗走。见如秀成亲才知道,这成亲啊,可真是个累活,太特么的事多了。她天都没亮就被母亲从床上挖起来上老屋帮忙,这会一个劲的打着哈欠,困的要死。

“饿了话就回家,胡爷爷煮了香菇鸡肉粥。”曲阳找到媳妇,见到她困意浓浓的模样,有点心疼,拉着她进了东厢的空屋里。“吃完早食,再睡会罢,这会应该没什么事。”

阮业兴一家子才三口人,东厢有三个屋,以前是初秀住的屋子,现在是空着的。小明志和胖墩住在业成和业守住的屋。

办喜事,说是吃早食,肯定不会和往常般,这早食得晚些,看这情况,应该是辰时末左右。因为源河村离杏花村近,要是俩村离的远,这席面就会吃早点,要是再远点,就摆在头天的傍晚吃晚席,出嫁这天的早上就不摆席面,直接出嫁。

现在是辰时初,往常正好吃早食的时候,阮初秀来这里一年多,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肚子正饿着呢,还想着到厨房里看看先拿着馒头啃着。“你吃没?”有更好的早食,当然要选更好的。

“没有。”曲阳等着和媳妇一起吃呢,一个吃没滋味。

阮初秀咧着嘴笑。“行,咱们回家填饱肚子,吃饱了我再过来帮忙,等送着新娘子出嫁,再回家睡觉罢。”说着又打了个哈欠。“也没多久了。”

“也行。”

阮初秀和曲阳走时,还跟母亲说了声,省得一会找人找不着。阮永氏听着也没说什么,让他们赶紧去,别饿坏了肚子。

吃过早食,肚子里饱饱哒,整个人都显精神了些,小俩口在屋里腻歪了会,亲亲抱抱的,走出屋时,就更显精神,满面的春风,笑笑嘻嘻的去了老屋,继续帮着招待亲戚。

到了今天,她才知道,阮程氏还生了个女儿,嫁到了崔庄,过了镇子还要过两个村,才是崔庄。这小姑的性子,可真不咋滴,阮初秀不太喜欢。

阮程氏和阮老头生的幼女,叫阮宜秀。也不知俩老咋想的,女儿和孙女的名字没什么差别。

阮初秀头回见到小姑阮宜秀,可阮宜秀却早就听说过她,只她回娘家时,正巧这侄女不在,才一直没能打上交道。

“初秀侄女啊,你别忙活,过来陪我说说话。”阮宜秀边磕着瓜子边招着手。

阮初秀不耐烦应付她,跟没有听见似的,直接走开了。这小姑子,活脱脱的就是第二个阮程氏,就是吃相更难看了些,可能是年岁轻了点,没老姜那么辣。不过,连阮程氏这老姜她都能制住,还怕小姑子这块嫩姜不成。

“嘿,这孩子嫁人后,脾气见长啊。”阮宜秀呸了声。

屋里还坐着一圈人呢,听着她的话,不着痕迹的与相熟的对视了两眼。

“人家嫁了个好汉子,吃香喝辣的,腰杆自然就挺起来了,眼里哪还有你这姑姑啊。”

这话恰恰戳着了阮宜秀的心窝,红着眼睛接话。“她阮初秀拽什么拽,当初得天花时,要不是我娘说将她扔山里去,保了她的小命,真留在了家里,别说治病,隔天就得放柴木堆里给烧了个干净,哪还能得瑟到现在。”

“当然,这天花可是传染病,哪能留在村子里。听说阮家三房还为着这事,狠狠的怨上了阮婆子呢。”

阮宜秀见有人搭话,越说越有劲,一张嘴就跟喷粪似的,什么都往外倒着。

屋里住着厚道些的人家,有点听不过去,插了句。“如秀这回是得了大福呢,听说她不仅能看书识字,现在都能写字了,一笔字还挺端正,都是陈秀才教的,替她想的周周到到。”

“阮家向来厚道,这厚道人家呀,容易积福。”有人意有所指的说了句,不轻不重的刺了下刚刚嘴上不留德的某些人。

  • 背景:                 
  • 字号:   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