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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_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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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自己出的那道算题,把东篱先生难住了,朝廷大考一结束,东篱先生就去了一趟冀州,碧青告诉他解法,先生才算睡着觉,直说碧青害人不浅。

从 哪儿以后,却隔三差五的让碧青给他出算题送去,解几天解不开,就叫人去冀州找碧青要答案,如此,碧青都记不清自己给老头子出了多少道算术题了,反正,都是 自己学过的,光小学初中的算术题,就够老头子算两年的,所以碧青有的是存货,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跟东篱先生混的极熟。

见老头子出来了,碧青不敢怠慢,蹲身施礼,然后才道:“哪是丫头来砸场子,是见不得我家二郎挨欺负,跟崔凤林打个赌罢了。”

东篱先生点着她道:“天下算学谁你这丫头精,这些小子,不过略窥门径罢了,哪算得出你出的题,还说不是砸场子,我跟你师傅说两人几次,想让你来太学讲几堂算学,你师傅只是推脱,你这丫头请不来,反倒自己跑来,难为我的学生,是何道理?”

说着看向崔凤林,这小子很聪明,在崔家小一辈儿里,可说是鹤立鸡群,也被崔家寄予厚望,可惜,却过于骄傲,如今碰上碧青,或许对他大有好处,让他明白,人外有人,若能从此潜心向学,或许将来会有大成。

见他一脸颓败,东篱先生终有些不忍道:“你可知武陵老头收了关门弟子?”

崔凤林自然知道,虽说先生搬去了冀州,到底还是崔家的长辈儿,又是当世大儒,收弟子的事,也算崔家的事儿,论辈分儿自己得称呼一声师姑,先生在冀州,王二郎也是冀州的人,难道?这丫头就是先生受的关门弟子……想到此,崔凤林脸都白了。

武陵先生叹口气道:“你不用自轻,论辈分儿,这丫头是你的师姑,她精通算学,老夫都是手下败将,你小子做不出她出的题,不丢人,倒是她以大欺小,着实有失长辈风范。”

碧青一见东篱先生,就知道这个赌局黄了,这老头揭破自己的身份,自己哪好意思,再跟一个小辈儿计较,呵呵笑着把那张纸一撕两半,跟崔凤林道:“算我的不是,以大欺小,喏,给你个桃子找补找补,这桃子可是我亲手种的,甜着呢,快吃。”

崔凤林不知不觉就咬了一口,桃香满口,不禁点点头:“真甜。”

碧青拍了怕他:“有句话说的好,谦受益,满招损,虚怀若谷才能海纳百川,行了,我是最不耐烦说这些大道理的,简单一句话,就是天生我材必有用,跟别人比什么,做自己想做的,喜欢做的就成了。”

东篱先生点点头:“丫头这几句倒是深赋哲理。”

碧青道:“您老就别寒掺我了,我这肚子里可没几两墨水,您老再捧,就露馅了。”

东篱先生捋着胡子笑了起来,看了大郎一眼道:“你把老夫的北胡志教给这小子了?”

碧青:“您在北胡的苦寒之地那么多年,著成此书,不就为了解大齐北境之忧吗,我教给大郎岂不正好。”

东篱先生道:“你这丫头没这么好心,你师傅跟我说了,你是怕这小子保不住小命。”

碧青:“瞧您说的,别管我为了什么,岂不都跟先生殊途同归吗。”

东篱指着她道:“怪不得你师傅说你张嘴刁,如今老夫算是领教了。”说着,目光扫了眼那半筐桃道:“你这大老远的来京,不去老夫府上拜望就算了,不会连点儿吃食都没给老夫预备吧。”

碧青笑了,把剩下的半筐递给他后头的随从:“别的没有,桃子有的是,您老要是吃着不过瘾,回头跟我回冀州,武陵源上住些日子,天天当饭吃都成。”

先生笑了:“算你丫头有点儿孝心。”

碧青道:“晌午热,您老还是回去歇着吧,免得着了暑气,我这儿跟二郎瞧瞧他的住处去。”东篱先生点点头,转身走了。

送走了老头子,碧青刚要走,就听崔凤林道:“师姑,这道算题,您能不能帮我解出来。”

碧青站住脚,把他拉到一边儿低声道:“虽说论辈分儿,你是该叫我一声师姑,可咱是不是也得分个场合,师傅跟前你叫就叫了,别的地儿就算了,你这一声师姑叫出来,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个半大老婆子呢。”

崔凤林道:“不在年纪,达者为尊,以往是我的不是,如今这声儿师姑我叫的心甘情愿。”

碧青头都疼了,就没想到这小子是个死脑筋,算了,反正以后轻易也见不着,叫就叫吧,见他手里拿着算题,碧青眼珠转了转:“这道算题我给你解出来,不过,你得答应,我别把我在京的事儿跟你家的人提,成不成?”

崔凤林愣了愣,才点头,碧青拿过笔在纸上飞快把答案写上,就跟二郎走了。

等碧青几个没了影儿,后头几个小子才道:“凤林,这丫头真是你师姑啊。”

崔凤林看着那张纸出了会儿神,才点点头,把那张纸折起来放到怀里,脸色一肃,跟几人道:“以后不许再为难二郎,谁敢为难他,就是为难我,听见了,听见了?”

几人明白,只要崔凤林发话,在太学就跟皇上的圣旨差不多,从今儿往后,王二郎就是太学里的大爷,想想,几人都跟做梦似的,谁能想到王二郎这么个庄稼汉子,竟有个如此牛的嫂子,再想想旁边王二郎那个大哥,这一家子还真是有点儿不搭调……

☆、第60章

  二郎住的屋子不大,两个人住却也足够了,同屋是个兖州府的,年纪有三十多了,大概因为年纪大,看上去很是稳重,跟大郎说了两句话,就拿着书出去了。

碧青这才仔细打量二郎的住处,收拾的极干净,折叠整齐的被褥放在炕两侧,书籍都摆在炕柜上,对面窗下两张不大的书桌,碧青一看就知左边是二郎的, 桌上的文房四宝是自己亲自挑的,摸了摸石砚道:“走的时候匆忙,这方石砚却有些粗,回头嫂子寻着好的,叫人给你捎过来。”

二郎摇摇头:“这方石砚比家里的那块好多了,我使着也顺手,做什么还买,白白浪费了银子。”

碧青笑了笑,这些事儿不用跟二郎说,自己给他预备了就是,这里是太学,从这儿出去的,都是大齐的官儿,可以说,这里就是大齐的初级官场,官场最是势力,崔凤林那些人,不就是看二郎是个没根儿没叶儿的庄稼汉,才敢欺负的吗。

哪怕刚那个同屋,见了自己跟大郎也是冷冷淡淡的,虽言语未表露出来,可那种轻视还是相当明显。碧青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走走东篱先生的门路,给二郎换个舍友。

二 郎又问了好多家里的事儿,碧青一一跟他说了,见二郎一脸思乡之情,不禁道:”听师傅说,过年的时候太学里会放年假,到时我叫江伯来接你家去,过了大秋,咱 家就搬新家了,莲花山下咱家新房盖的差不多了,你的屋子想怎么收拾,就给嫂子捎个信儿回去,若不跟嫂子说,嫂子可瞧着收拾了,到时候你别嫌不好。“

二郎咧开嘴笑了:“嫂子收拾的哪会不好。”

大郎忽道:“不用江伯跑了,今年过年俺也家去。”

碧青愣了愣:“你们骁骑营也有年假?”大郎摇摇头。

碧青:“没有你回去干啥?”

大郎没答碧青的话,反而问了句:“咱俩的屋子得好好收拾。”

一句话碧青的脸腾一下红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厮是说圆房的事儿呢,碧青想想,过了年自己也十六了,在乡下十六的丫头孩子都生了,怎么着也该着圆房了,再说,不定那会儿大郎就去北胡打仗,这一去不知几年呢,也不能再拖了。

大郎见她没摇头,眼睛都亮了:“俺回头就去跟统领大人请假。”说着自己嘿嘿的傻乐起来,二郎也跟着笑,哥俩笑的碧青有些不好意思,白了大郎一眼道:“笑什么,就知道傻笑,走了,出去找个馆子吃饭,好容易来一趟,该给二郎打打牙祭。”

刚要往外走,二郎道:“嫂子,不用了,外头的馆子也比不上嫂子做的饭香,嫂子还得在京城待些日子,这几日下了学,我就过去,吃了饭再回来也不晚。”

碧青笑了:“成,瞧瞧我家二郎这张脸都瘦成啥样了,可见太学里的饭不好,正好趁着嫂子在京,给你好好补补,要不,今儿就跟我们回去吧,下午可还有课?”

二郎道:“还有一堂律法课。”

碧青道:“律法是国之重器,不可轻忽,当好生学习,那我跟你哥先回去,等晚上叫贵伯来接你。”二郎点点头。

碧青把东西放下,嘱咐了二郎几句,这才走,出大门的时候,守门的两个侍卫颇热情的送出碧青两口子老远才回去。惦记着卖汤饼的祖孙俩,碧青叫贵伯绕了点儿路,把自己跟大郎放在河边儿就让他回去了。

河两岸种了不少杨柳,如今盛夏,枝繁叶茂的,遮住了头上的炎炎烈日,投下一片难得的阴凉。

有水有树总是比别处凉快,故此,还不到晌午,河边儿已经有了稀稀拉拉的人,卖茶水的,卖冰碗儿的,卖凉糕的,这些摊子上都站着三两个客人,只有祖孙俩的汤饼摊子无人光顾,大热的天,谁不想吃点儿凉森的,哪有吃汤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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