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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_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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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九一愣:“谁,谁还对你有心思?”

碧青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崔九蹭的站起来:“爷,爷还有点儿事,先走了。”撂下话莫头就跑没影儿了。

碧青一愣,看向冬月:“这小子抽什么风?”冬月摇摇头。

崔九露了一面又没影儿了,倒是把旺儿留下看着收拾新换了家具的屋子, 碧青没工夫理会崔九,何进的事儿交给崔九,自己也不用担心了,论起收拾人来,宫里出来的人都是祖宗。

碧青这会儿正忙乎着挑人呢,记名的一共有七十八个人,这还是碧青把年龄控制在十二到十五的结果,要不然人还得多,外头的小子交给定富去挑,就是交代定富给小海挑两个年纪大些的,小海性子跳脱,又常跑冀州府,找两个年纪大些的跟着,自己也能放心。

至于碧兰,碧青叫她自己挑人,看谁顺眼就留下,自己挑的是爹娘跟婆婆跟前伺候的,婆婆性子软,挑了两个老实的,爹娘哪儿挑了两个机灵的,自己身边有冬月,又叫冬月挑了个顺眼的过来,再找四个婆子,两个上灶,两个干杂活,一瞬间家里人就多了起来。

人多了自然就要有管家,碧青本来还愁呢,正巧王大娘要过来,碧青就让她当了管家,定富管着外头的事儿,王家村的藕田跟鱼坑,交给了王兴的两个哥哥,很是妥帖,等那边儿的房子翻盖好了,搬回去也成,两边住着也好,都随三位老人的意 。

家里料理清楚了,也该收番薯了,间河县上上下下都忙活的时候,太子也到了冀州,提前连个信儿都没有,不是崔九跟自己打了招呼,碧青都以为太子殿下不来了呢。

而且,太子殿下出现的异常诡异,碧青拔下一颗番薯,直起腰来就看见站在地头的俩人,碧青的目光划过两人身上簇新的青布衣裳,不禁好笑,庄稼人下地谁舍得穿这么新的衣裳啊,这俩人一看就是不是种地的。

再 说,瞅瞅周围的汉子哪个不是晒的黑黢黢的,这两位实在白净的过分,太子旁边那位还没胡子,这化妆太不到位了,不过,既然太子殿下想微服出访,自己就的让他 访爽了才行,所以直接选择装不认识这俩,由着主仆二人在番薯地里来回溜达,只是把小海拽过来,叫他去给杜子峰送信。

看着小海跑没影儿了,碧青整了整头巾,接着刨番薯……

☆、第63章

如今的王家可不是前两年了,本来这五亩番薯也轮不上碧青一家子伸手,王兴爹娘跟他两个哥哥就包圆了,可碧青觉得,她娘说的是,到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根本,哪怕如今富了,也还是个庄稼人,就算不指望种地活着,也不能不会干地里的农活儿。

所以,碧青全家都来收番薯,婆婆,她爹娘,小海,碧兰,加上一个陆超,家里的丫头小子婆子都不让插手,就她们一家子干。

番薯刨出来堆在地头上就成,衙门一早就贴了告示,直接到地里来收,除了留下自家吃的,根本不用往回拉,在地头上就换了钱。

杜子峰老早就来了,不过就来王家村打了一晃就走了,今年间河县的第二茬庄稼种的都是番薯,相比已经有经验的王家村,杜子峰更担心其他村的收成。

小 海找了一圈才把人找着,杜子峰过来的时候,太子慕容湛正在碧青家的地里帮着挖番薯,碧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位,慕容湛不是崔九,他是这个国家的储 君,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大齐未来的君王,却拿着挠子刨地里的番薯,尤其,配上他这一身簇新的粗布衣裳,实在诡异。

碧青捉摸了半天,该不该跟他说话,不说话貌似不妥,说吧,真不知道说啥,碧青抬头看了看,快晌午了,越发热上来,立了秋也不凉快,秋傻子的劲儿头上来,甚至比暑天还烤的慌,碧青真怕这位太子爷再干一会儿,晒晕在番薯地里了,那可麻烦了。

尤其,这位今儿连斗笠都没戴,给这么烤的日头晒一会儿,就是庄稼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位金贵的太子爷,琢磨着是不是叫人给他们送两顶斗笠过去,又觉不大妥当。

正想着,就看见自己老爹过去了,见自己爹伸手拍着太子爷的肩膀,一副相淡甚欢的样儿,碧青眼睛都瞪的老大,琢磨她爹要是知道这位就是太子,会不会直接吓晕过去,去年杜子峰来,可都把她爹吓的不敢靠前呢。

沈 四平已经习惯家里有生人帮着干活了,总是如此,有大郎营里同事,也有杜子峰那样的县太爷,还有那位崔九,有时,碧青的师傅也会来,所以,忽然又蹦出来两个 生脸儿的,也不觉得惊讶,见两人没戴斗笠,就主动过来:“今儿日头晒,你们没戴斗笠,晒长了可受不了,不如,跟我去地头的树荫里歇会儿,喝碗荷叶茶解解 热,咱家地少,这活儿不用着急,一会儿就能干完。”

慕容湛也没想到,这都立了秋,冀州的日头还如此毒辣,。官场上欺上瞒下不算什 么新鲜事儿,为了升迁,地方上的官儿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以前就有过这种事儿,而,此次干系到深州,还有番薯这种新物种的推广,若是让底下的官儿欺上瞒下 的糊弄过去,就不是一个官儿升迁的事儿,干系深州的数万灾民,甚至整个大齐,后果不堪设想。

故此,慕容湛这次来冀州,一路微服,从京里出来慢慢走,进了冀州地界,连冀州城都没进,带着苏全直接奔着间河县王家村来了。

王家村是第一个种番薯的村子,老百姓相对比较有经验,更何况,王大郎家就在王家村,慕容湛没见过王大郎,却见过碧青。

碧青给了他很大冲击,以前他也曾见过那些村姑农妇,却没有一个跟碧青一样的,她让慕容湛觉得,原来女人可以如此聪慧。

慕 容湛很清楚,她那天一见自己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不然,也不会那么匆匆的走了,慕容湛看得出来,她非常不想跟自己牵扯上干系,却能跟老九合着伙做买卖,而 老九的性子,自己相当清楚,之前可是京里有名儿的纨绔,来了一趟王家村,整个人都变了,甚至不大喜欢京城了,总想着往冀州府跑。

慕容湛实在好奇王大郎家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让他如此,所以,慕容湛没去冀州,也没进间河县县城,更没去如今已经传到他父皇耳朵里,大名鼎鼎的武陵源,而是来了王家村。

一进王家村给慕容湛的感觉就极好,村里的人很是朴实,大概见自己跟苏全是生人,直接过来个汉子问:“是不是找人?”

一听是找王大郎家,汉子更热情起来,满脸都是笑:“若是想去王大郎家,可得去武陵源了,他家上个月就搬过去了,这边儿的老房子也都推了,打算着过了秋翻盖呢。”

慕 容湛一愣,倒是没想到搬家了,又听那汉子道:“不过,你们今儿来倒没扑空,正赶上大秋,大郎媳妇儿带着一家子,一早过来收地里的番薯了,这会儿都在地里 呢,就在那边儿,顺着这条道过去,地头有颗大槐树的就是,您二位过去就能看见,别看她家地少,可数着她家的收成多,得了,俺领着你们过去吧。”

一 边儿在前头引路,一边儿跟慕容湛叨叨:“今年王青山家帮着大郎家拾掇了一年地,可是跟着占了大便宜,这收成跟大郎家一样呢,那两口子嘴巴都乐歪了,说起来 也怪,大郎媳妇儿才多大个人儿,就算打娘胎里就种地,也没俺们这些人熟啊,俺们可是祖祖辈辈地里头刨食儿,咋种出的庄稼就是不如人家呢,回头可得好好跟大 郎媳妇儿问问,光这番薯的收成,一亩地就能差一半,如今衙门里就在地头上直接收,差一半可不少钱呢。”

慕容湛道:“问有用吗?这可是诀窍,要是你们都学会可就不算诀窍了。”

那 村民呵呵笑道:“一瞧您就跟大郎家走的不近,如今可不是前两年,大郎家娶了这么个本事媳妇儿,哪还会受穷,大郎媳妇儿有本事,外头做着大买卖,哪还用指着 地里的收成啊,人家武陵源那宅子,俺前些日子帮着送了趟东西过去,可是见了,哎呦,那个宅子啊就在莲花山的山脚下,比城里最富的人家都体面,好几进的宅 子,不知有多少院子呢,看门的,扫地的,喂鸡喂鸭的,还有内院里头伺候的丫头,来来往往的十几个人呢,莫说我们间河县,就是冀州府,王家也是数着的人家, 大郎娘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份,这往后还愁个啥啊,都是好日子了,人家种地可不是指望着收成,不过是个乐子罢了,您瞧见没,地头上那几个收拾茶水的小子丫 头,就是她家的下人,大郎媳妇儿发话,不让下地,就在地头上伺候茶水,不光伺候大郎一家,俺们这些乡亲渴了过去,也会递过来一碗,俺哪婆娘常说,要不怎么 就人大郎家富呢,一家子都是好心人,就没把种地的法子当成啥诀窍,谁问了都告诉,跟您说句心里话,大郎家这样人家,俺们心里盼着他家兴旺呢,他家兴旺了, 俺们一村的乡亲们都能跟着沾光。”

慕容湛不禁有些出神儿,《论语季氏》里曾言: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 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就是说,想国家安定就要尽量让财富平均,穷人多了,就会起别的心思,秦有陈胜吴广揭竿而起,汉有黄巾军,西晋有流民李特……这些 都是因为老百姓穷的吃不上饭,才起了推翻朝廷之心,老百姓天生就对富人有成见,看见别人比自己日子过得好,大都不会舒坦,可为什么王家村的人不一样呢。

慕容湛甚至感觉到,这汉子说的是实话,他真盼着王家过得更好,更兴旺,这样他们才能跟着沾光,何以会出现这种状况?

沈碧青跟老九为了卖房,打造一个武陵源,慕容湛却很清楚,世外桃源并非有桃林就可以,在于人心,阡陌交通,鸡犬相闻,说来简单,想找到这样的一个地方何其难哉,可王家村却让自己有了这种感觉。

不 过,看到地里刨番薯的碧青,慕容湛还是忍不住想笑,不是苏全提醒,自己根本就没认出来是她,头脸甚至手。都裹得严严实实,头上还扣着老大一顶斗笠,正在那 儿拔番薯藤,拔了放在一边儿,就开始刨土里的番薯,刨出来的番薯堆到一边儿,等堆的多了,旁边两个拔番薯的小子,就会把她堆起来的番薯运倒地头的筐里。

地头上一字排开,放了一溜大筐,筐里的番薯满了,地头的小子,两人一个就会抬到一边儿摞起来,慕容湛不禁好奇的问:“为什么把这些番薯分两处放着,这边儿几筐晒着不是要晒坏了吗。”

抬番薯的小子没说话,旁边一个机灵的小丫头答应了:“番薯哪会晒坏,我们姑娘说了,刚下来的番薯水气大不怎么甜,得晒了才好吃。”

慕容湛更纳闷了,指了指那些番薯:“那怎么只有这些放到日头下晒着,那几筐却放在阴凉处。”

冬月笑道:“一会儿间河县衙门里就来收番薯了,晒的时候长了,水少了,自然份量也会减一些,这边儿都是要交给官府衙门的,自然要放到阴凉处,那边儿几筐是跳出来最好的,预备着家里吃,当然越甜越好。”

慕容湛愕然片刻,忍不住笑了。

冬月眨眨眼,心里琢磨这两位是谁?一看就不是庄稼人,虽穿着粗布衣裳,可一见就是刚上身儿的,更何况,庄稼人哪有像他们这样问东问西的,想起九皇子前些日子跟姑娘说太子殿下要来冀州,冬月目光划过苏全那张白净的脸,顿时就明白了。

本来还有些慌,可一见这位太子爷拿了地头的挠子下去刨番薯,再看姑娘根本当没这俩人,心才定下,就眼巴巴看着这位贵极天下的太子爷,蹲在地里刨山药,直到沈家老爷把他们拉过来,才忙招呼冬时给两位端荷叶茶。

冬时是自己挑的丫头,原先叫招弟,姑娘给她改了叫冬时,家里的丫头大都改了名儿,原先的名儿不是招弟,盼弟,就是望男,有男,这种俗到不行的名字,家里父母盼着生儿子,举凡生了丫头的,都会取个这样的名儿,意在下一胎得子生男。

碧青实在看不过去,就征询了她们的意思改了,自己跟前的,就顺着冬月往下排,以后再来也是如此,碧兰的两个丫头是她自己起的名儿,没用冬,取了夏,叫夏至,夏半,说以后再要来了丫头就叫夏晚。

婆婆跟前的叫春麦,春花,娘亲院子里的叫秋枝,秋叶,外头的小子也都用了顺字,顺明,顺心,顺和,顺安,都是问了他们,自己乐意改才改的。

碧青不会强人所难,原来的名儿再不好,也是人爹娘取的,倒是没想到都愿意改,这样也省事多了,自己实在记不住原先那些名儿,叫刘先生写了花名册,以后顺着点名字也方便的多。

冬时是个挺机灵的丫头,手脚也勤快,跟冬月没几天就熟了,两人好的什么似的,最听冬月的话,让端茶就忙舀了三碗茶端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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