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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_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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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这会儿可不敢多说话,只是不吭声,回到自己住的帐篷,就见小燕子正等着自己,贺若道:“这么晚了,你跑这儿来作什么?”

碧青忙道:“是我叫她来了,我一个人住在帐篷里,有些怕,肚子也大了,怕那会儿要生了,跟前没人。”

贺若这才点点头,转身走了,听着贺若的脚步声去远了,小燕子忽的扑通跪在身上:“姐姐,我娘说,你能认出我外公留下的算题,必然不是寻常人,我娘不知道你说的东篱先生是不是我外公,娘也没见过,只告诉我外公叫赵东篱,我娘说她快死了,让姐姐带我去大齐找外公。”

碧 青扶起她:“如果你外公叫赵东篱,那么,我肯定就是东篱先生了,姐姐之所以跟你说那些话,也是有此怀疑,姐姐带你去大齐不难,可现在困在这里,咱们插翅难 飞,不过,你也别着急,如果姐姐估计不错的话,今天晚上就会有人来救咱们,到时候姐姐带你们娘俩回大齐,先找你外公,再给你娘治病。”

小燕子点点头,我都听姐姐的……

作者有话要说:鸣镝弑父,是冒顿单于的典故,这里哪来用一下,嘻嘻.

☆、第74章

是夜,下起了大雪,呼呼的北风从帐篷缝里钻进来,冻得人直打哆嗦。微弱的炭火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没有轻便暖和的睡袋,只有厚重的毡毯,根本挡不住多少寒气。

虽然碧青冷的不行,却仍暗暗祷告,希望风再大些,风大了就能盖住马蹄声,贺鲁此人太过精明,一天之内拔营两次,或许就是发现了大郎的踪迹。

碧青把毡毯裹了裹,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去拨了拨盆里的炭火,烤了烤手,忽见小燕子也坐了起来,不禁道:“是不是冷了?”

小燕子摇摇头:“我想回去看看娘,下雪了,不知娘帐篷里的炭火熄没熄,我娘还病着,我怕她禁不住冷。”

碧青想了想:“如果一会儿乱起来,别慌,跟你娘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记着,别跟着部落的人瞎跑。”

小丫头点点头:“燕子记下了。”小丫头刚出去没多久,外头就乱了起来,人喊马嘶声,不绝于耳。喊的是胡语,碧青听不懂,却听见了弩,箭破空的声音,夹在北风里,有些模糊。

碧 青刚要出去,忽听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心里咯噔一下,左右看了看,能藏哪儿呢,贺鲁精明多疑,之前已经疑心自己的身份,拔营两次,如今又被找到, 即便拿不准自己的身份,至少自己是大齐的百姓,没准也会抓自己过去做挡箭牌,关键时刻还可以用来要挟,绝不能让他如愿,忽看见那边儿煮肉的大锅,快速走了 过去。

碧青刚藏好,帐门就开了,跟着就响起叽里咕噜的胡语,其中一个声音,碧青听得出来是今天贺鲁大帐里的一个侍卫,估摸是贺鲁的心腹,接着一阵锅瓦瓢盆碎裂的声儿响过,外头一阵长长的哨声。

碧青知道这是胡人拔营的声音,用这种方式传令,小燕子说过,哨声越急说明情势越急,而此时的哨声一声接着一声,急切的有些刺耳,可见事态紧急。

喊 杀声伴着凄厉的马嘶,还有嗖嗖破空的弩,箭声,交织在一起,乱的人心慌,碧青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儿眼儿,即便窝在锅里很不舒服,她也不敢出去,谁知道出去 会不会被胡人抓了,她只要保护好自己,等着大郎来找她就好,只要自己不被贺鲁抓了当人质,今夜自己就能逃出升天。

太子慕容湛很够意思,所有的精钢手,弩,都配备给了大郎手下的五百先锋军,纯钢的弩,箭,射出去,可穿透铁甲,更何况血肉之躯。

发现胡人营区之后,大郎下令,在数里外下马,留下一队人看着战马,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轻装摸上来,待胡人发现他们,手里的弩,箭已射了出去。见识到弩,箭的威力,几乎让这些胡人丧胆,哪还敢往上冲,逃命要紧。

贺鲁提着弯刀从大帐出来,正好看见自己的侍卫被弩,箭射中,一箭正中眉心,顿时脑浆迸裂,热烫的脑浆崩了自己一身。

贺鲁顺着弩,箭来处看过去,雪光中,有一个黑脸大汉站在侧面的略高的地方,手里举着一柄黑漆漆的弓,弩,弩,箭破空冲着自己射过来,被贺若一刀挡下。

贺若拽着他:“大哥,齐人的弓,箭太厉害,咱们赶紧走吧,再晚恐怕来不及了。”说着拖过战马,两人翻身上马。

大郎早瞄着大帐呢,这会儿见两匹战马从大帐前往外冲,就知道不是贺鲁,也是要紧的头目,哪还会客气,瞄准扣动机关,弩,箭直冲着马上的贺鲁射了过去。

眼看就射中了,不想那人骑术了得,忽身子一侧藏于马腹,躲过了弩,箭,大郎不禁赞了一声:“好骑术。”

却见马上人,取箭搭弓,回身就是一箭,鸣笛之声破空而来,大郎想起北湖志里鸣镝弑父的典故,手里精,钢,弩,弓拨开射来的雕翎箭,指着马上人大声道:“马上人就是北胡大王贺鲁,太子殿下有令,斩其首者,可封列侯。”

一句话先锋军顿时士气大振:“斩贺鲁,封列侯,弟兄们今儿算抄上了,冲啊……”先锋军的兵士,如下山猛虎一般冲了下去。

贺若一边儿率人抵挡,一边道:“大哥快走。”

贺鲁大恨,扭头看了眼高处的黑脸大汉,用汉话喊了一声:“尔乃何人?可敢报上大名?”

大郎哈哈大笑:“有啥不敢,俺是先锋军校尉王大郎。”

贺鲁恨声道:“本王定亲手斩尔首级,以报今日之恨。”说完,一,夹,马,腹,胯,下战马高高跃起,瞬间便没了踪影。

安大牛道:“大郎,你怎么把自己名字告诉他了,那可是绰号孤狼的北胡大王,阴狠手辣,勇冠三军。”

大郎不以为意:“谁不是俩肩膀抗一个脑袋,怕他作什么,贺鲁跑了,还不知俺媳妇儿在哪儿呢,你在这儿盯着,俺去找媳妇儿。”撂下话,跑了下去。

一场恶战,结束时天已经蒙蒙亮,贺鲁带着人跑了,估计去集结兵马,营里留下跑不了的都是部落的百姓,大郎下了严令,不许手下兵士无礼,胡人最可恶,可这些百姓却并非恶人,两国交兵,老百姓已经够倒霉了,既得了性命,又何必为难他们。

只不过,小媳妇儿在哪儿呢 ,大郎围着营地找了一圈,都没见着小媳妇儿的影儿,心里不免急了起来,难道自己错了,小媳妇儿不在这儿?

想着,不禁大喊:“媳妇儿,媳妇儿……”

安大牛跟常六两人对看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刚才的大郎颇有大将风姿,让他们不由从心里敬服。

俩 人很明白,这次北征,凭大郎立下的军功,不封个将军都说不过去,如今先锋军里,跟大郎最近的就是他们哥俩了,大郎要是有一天当了将军,他们哥俩能吃亏吗, 跟着大郎混准没错,谁规定庄稼汉子不能当将军了,那句话咋说的来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用赫赫军功挣来的将军,比什么都光彩,可是一沾他那小媳妇儿,立马 威风就没了,急的那样儿,到处乱撞,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大郎正瞎转呢,忽听一个小丫头的声儿:“你,你是找青姐姐吗?”

大郎愣了一下,侧头看过去,旁边是一队胡人俘虏,正被兵士押着往外头,小丫头话一出口,旁边一个满脸病容的妇人急忙捂住她的嘴,惊恐的看着大郎。

大郎刚要说什么,押着队伍的崔庆元看见,啪一鞭子甩了过来 ,小丫头给妇人紧紧护在怀里,自己挨了一鞭子,崔庆元顿时大怒:“还敢护着这小崽子,你们胡人没一个好东西。”说着手里鞭子扬起,还没落下就被大郎一把抓住夺了过去。

大郎冷冷看着他:“崔庆元,本校尉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崔 庆元对大郎的怨气由来已久,一个种地的庄稼汉子,倒成精了,谁不知道北征大军里最厉害的就是先锋军,而先锋军里挑出的这五百人,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带着这 样一支队伍,想不立功都难,更何况,还有威力巨大的精钢手,弩,要是自己带着这些人,一样也能立功,却交给这么个庄稼汉。

前头斩杀了北胡左贤王贺术,已是大功,这又找到了贺鲁的部落,两件大功在手,让自己哪能不眼热。想自己一个世家子弟,混的还不如个乡野的庄稼汉了,这心里能不怨吗。

怨气大,自然脾气就不好,凭着自己崔家子弟的身份,哪会怕大郎这个小小的校尉,崔庆元哼了一声:“对不住,我这跟着校尉大人跑了一天一宿,有点儿上火,没听见校尉大人说什么,大人不嫌麻烦的话,要不再说一遍,在下洗耳恭听。”

底下的兵士一见两人对上了,没一个敢吱声的,虽说大郎是他们的头,可也知道崔庆元是崔家子弟,崔家势大,就算赫连将军都得给几分面子,谁敢惹啊,不是找不自在吗,可心里都对崔庆元不满。

兄弟们跟着校尉出来是立军功的,谁不是奋勇杀敌,不畏生死,可崔庆元呢,专就爱偷懒耍滑,冲锋陷阵的时候,找不着他,等完事了,该论军功了,这位一准冒出来,什么东西啊。

安大牛跟常六眉头皱了皱眉,安大牛看不过去:“崔庆元军令如山,哪有再说一遍的。”

崔庆元撇撇嘴:“安大牛,你跟常六倒是会瞅准时机抱大腿,不过,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抱上的是不是粗腿,回头发现抱了一根儿没用的柴火棍儿,后悔可来不及了。”

“你……”安大牛气的脸都红了,他一个粗汉子上阵杀敌成,玩嘴,哪是崔庆元的对手。常六却比安大牛强的多,冷笑一声:“我们哥俩抱的是不是粗腿不知道,可你这腿,俺瞅着还不如柴火棍儿呢,你可得留神,回头那天咔吧折了,可就残了。”

崔庆元还要说什么,却听大郎喝了一声:“安大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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