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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_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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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青目光闪了闪:“我是个乡下妇人,夫人拐弯抹角的话,可听不明白,夫人不如直接说出来,省的我猜闷玩。”

侍郎夫人:“那我就直说了,我家老爷子有意把孙女儿嫁给王校尉,奈何王校尉早已娶了你,此事就难了。”

碧青这时才知道,这位是给蛮牛做媒来了,想着让自己主动下堂求去,给赫连家的姑娘腾地儿,真亏她想得出来,不说自己跟蛮牛两情相悦,便不是,让自己给别的女人腾空,也没门儿,宁可折腾个鱼死网破,也甭想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不过,这事儿大郎知不知道,还是说,蛮牛也动了攀附权贵的心思,不好跟自己张嘴,让这什么侍郎夫人跑来当说客。

想到此不禁有些怒,却又想,真要是大郎动了心思,根本不用跟自己说,一封休书,自己就下堂了,这个社会对女人就是如此不公平,既然侍郎夫人巴巴的跑来,估摸是大郎没同意,没答应瞒着自己,也不可原谅,只不过先得把这女人给弄走,再找蛮牛的麻烦。

想到此,开口道:“夫人是不是走错地了,要是想让大郎休妻,何必来找我,直接让他写封休书不就得了,也免得您这贵人踏贱地。”

侍郎夫人没想到王大郎的媳妇儿如此难对付,脸色有些不好看:“我好言好语的跟你说,是看你也不容易,又生了孩子,你别不识好歹,识相的早些下堂求去,还能落下些好处,若不然,待王校尉封了将军,哪还会要你这个乡下丫头。”

碧青忍不住笑了起来:“乡下丫头如何,乡下丫头也是我男人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抬回家的,你赫连家的姑娘倒是金贵,却巴巴的凑上来,要给我男人做小,别说我口冷,莫说你赫连家的庶女,就是嫡出的贵女,想进王家门也是妄想。”

“你……”

侍郎夫人给碧青气的直哆嗦,旁边的婆子道:“大胆,一个乡下妇人,怎敢这么跟我家夫人如此说话。”

碧青脸色一沉:“我不知什么夫人不夫人,就知道这是我家,我说了算,天王老子也没用,贵伯,把这个上门拉皮条的女人给我打出去。”

贵伯早看不惯了,什么东西啊,欺负门上来了,早知道她是干这个来的,刚就不该让她进来,叫了人,举扫帚的举扫帚,拿棍子的拿棍子,照着侍郎夫人几个人就招呼过来了。

侍郎夫人哪想碧青如此大胆,忙让婆子丫头护着往外跑,跑的太急,出大门的时候,鞋还掉了一只,冬月捡起来,直接丢了出去,正丢在侍郎夫人跟前的婆子脸上。

那婆子气的指着她:“反了,反了,敢打我们侍郎夫人,你们等着,回头有你们好果子吃。”贵伯举了举手里的棍子,那婆子忙拥着侍郎夫人上车,仓皇而逃,狼狈如丧家之犬。

人打跑了,碧青的气可没消,叫人把大门关上,谁来了也不开,贵伯知道,还能有谁来啊,不就是姑爷吗。

大郎家来发现,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回来就进不去门了,在外头捶了半天,贵伯只得在里头道:“姑爷,不是老奴不给您开门,是姑娘说了不许开。”

大郎一愣:“这是为啥?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贵伯:“今儿来了个什么兵部侍郎的夫人,说要给姑爷做大媒,娶赫连将军府的女儿,劝姑娘下堂求去,免得耽误了姑爷的大好前程,姑娘气的把人打出去了,不叫给姑爷开门呢。”

大郎听了眉头一皱,倒不进门了,转身上马走了,江贵愣了一下,瞧姑爷的意思,怕要出事,忙叫小子骑上马跟着,不大会儿小子跑了回来,进了后宅跟碧青道:“姑娘,姑娘,姑爷把侍郎府门楼子上的匾给砸成了两半,丢下句话,说再敢欺负姑娘,就把侍郎府砸了。”

其实大郎说的是:“再敢上门欺负俺媳妇儿,俺就把侍郎府砸了。”碧青满肚子的气,顿时就消了,抬头问江贵:“姑爷人呢?”

江贵道:“大门外头站着呢,转悠半天了,就是不敢进来。”碧青笑了,站起来走了出去。

大郎一见小媳妇儿急忙解释:“媳妇儿,俺真没想过娶别人,你信俺……”碧青拉起他的手:“咱不说这个,今儿我给你炖肉吃。”

☆、第80章

不到半天的功夫,王大郎把侍郎府门匾砸了的事儿,传遍了京城,几乎人尽皆知。军功未封却闹出这么档子事儿,满朝文武心里都叹,果然是莽夫啊,这不 胡来吗,如今崔家一完,赫连一族独大,虽说王大郎在北胡屡立奇功,可主帅却是赫连威,以赫连家在军中的地位,王大郎得罪了赫连家,以后还怎么混。

再 说,赫连家也是好意,王大郎这么一个庄稼汉,赫连家肯把姑娘嫁给他,简直是做梦都求不来的好事,有了世族贵女主动下嫁,还要乡屯里的原配做什么,给几个钱 安置回乡,这边儿娶了赫连家的姑娘,往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何乐而不为。偏偏王大郎不知哪根筋儿不对了,嫌侍郎夫人上门欺负他媳妇儿,把侍郎府的门匾给砸 了,赫连家怎可能咽下这口气。

慕容湛从朝房里头过的时候,就听里头的官员议论纷纷,说的是这档子事儿,慕容湛看向那边儿脸色阴沉的侍郎,不禁暗暗摇头,父皇隐而不发,倒助涨了赫连一族的气焰,明知道父皇最恨结党,还敢以婚姻事拉拢王大郎。

大郎怎可能休妻,试问天下去哪儿找第二个那样的女子,而且,大郎这番作为,或许正合了父皇的心思也未可知,武将只需知道忠勇即可,若是心眼太多,太圆滑,就是心腹大患,大郎这般行事正说明了他的性子。

赫连家若是吃下哑巴亏,还能有几天太平日子,若是趁机把事情闹大,今儿就是赫连一族的末日。

太子胸有丘壑自然不担心,可有人担心,崔九一大早就跑了过来,碧青正在院子里浇花儿。墙边花圃里的月季开的正好,碗口大的花,芬芳馥郁,颜色也不一样,迎着朝露竞相绽放,姹紫嫣红,好看极了。

碧青从桶里舀了一瓢水,慢慢浇了下去,脑子里却想着昨儿晚上,蛮牛自觉犯了错,昨儿晚上老实非常,吃了饭该睡觉了,还不大敢往自己跟前凑。

碧青就琢磨,难道自己凶悍到如此程度了,让蛮牛这么怕,她自认表现的很温柔了,牵他进来,服侍他换衣裳,还给他炖了肉。

蛮牛最喜欢吃肉,而且,不喜欢吃瘦的,喜欢肥肥的五花,尤其喜欢碧青炖的,一顿能吃半盆。如今不是前些年了,家里有丫头,仆妇,厨娘,小厮,碧青已经极少下厨,今儿给大郎炖肉完全就是犒赏。

凭心而论,大郎今天的行为太鲁莽,官大一级压死人,侍郎可比大郎这个校尉大多了,见了面不行礼都是以下犯上,更何况,大郎还把人家的门匾给砸了,此等奇耻大辱,不定侍郎大人心里多恨呢。

可碧青就是觉着高兴,因为能这么干,就说明大郎还是她的蛮牛,心里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大郎都没看进眼里,心里就一个念头,欺负了我媳妇儿就不行,天王老子也不行,这才是自己的男人。

这样的行为必须鼓励,所以,昨天晚上碧青很由着蛮牛折腾了几回,早上大郎走的时候,那张大嘴都快咧到耳朵后头去了,想着大郎那个傻样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崔九一进来,正看见碧青拿着水瓢偷笑,不禁道:“亏你还笑的出来,知不知道,大郎惹上大麻烦了。”

碧青侧头看了他一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都怕麻烦还活不活了。”

崔九给她一句话噎住,指着她道:“行,我如今算看出来,你两口子硬气,都是不怕死的主儿,算我白操心了。”

碧青见他额头还有汗,想是着急跑过来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叫冬月泡茶,自己搁下手里的水瓢,让着崔九坐在树荫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我领你的情儿,来喝茶,早上新熬的荷叶茶,最是解暑。”

碧青难得如此好言好语的跟他说话,崔九也不好再绷着,喝了口茶,不禁道:“是武陵源的味儿。”

冬月抿着嘴笑道:“九爷说的是,就是咱们自己家的荷叶熬的,自然是武陵源的味儿了,沈管家怕京里热,捡着鲜嫩的荷叶摘了,特意叫人送过来的。”

崔九点点头:“一会儿给我捎些走。”

碧青道:“哪儿的荷叶茶不是这个味儿,都是一样的荷叶,能有多大差别。”

崔九道:“差别大着呢,我就觉着咱们武陵源的东西跟外头的不一样,桃子,荷叶,麦子,就连番薯都不一样,太子哥的东宫去年也种了不少番薯,明明一样的苗儿,我吃着就是味儿不对,邪性着呢。”

碧青笑了,这小子是喜欢武陵源,自然觉得哪儿的东西都好,就跟人不论走到哪儿,都觉得家乡的菜香一样,这是一种心理,一种情怀,是人心,跟东西无干。

崔九看了她一眼:“赫连家还能蹦跶几天啊,犯得着把大郎的前程搭进去吗,即便军功在身,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压下来,也是大麻烦,大郎不懂官场的事二,难道你也不知道,拦着他不就得了,何必弄成这样。”

碧 青挑眉看着他:“要是媳妇儿给人欺负了,都不吭一声,算什么大丈夫,再说,从根儿起,我们就是种地的,吃饱穿暖就是好日子,大郎不会在意前程,正因如此, 他才是个我沈碧青的男人,我们无所求,用大郎的军功难道还抵不了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吗,更何况,侍郎夫人无理在先,就算打到皇上跟前,我们也沾着理呢。”

崔九愣楞看着她:“大郎若封将军,你就是将军夫人,你难道不在意?”

碧青懒得回答这种白痴问题,翻了个白眼,崔九自己也觉着没味儿,当初自己想纳碧兰为侧妃,都没成,这丫头根本就看不上这些,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这些别人趋之若鹜的东西,在她眼里,还不如今年的收成要紧。看看大郎两口子,再瞅瞅自己,崔九忽有些自厌。

碧青听见儿子的哭声,知道醒了,忙进屋去喂奶,吃饱喝足的小家伙,精神到不行,碧青就把他抱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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