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血从对方的嘴巴里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了程项垣的脸颊上。
程项垣微微低下了头，抿了下嘴角。
冷夏皱了皱眉头，然后立刻的，那名中年男子给程项垣送上了一条湿毛巾。
程项垣擦了擦脸上的血迹，随后，那名中年男子赶忙将毛巾收走。
南垂呵呵的笑了笑，两颗牙齿掉落在了地上。
程项垣心中一紧，眼前的人是想杀他的人，但是，真正见到对方这凄惨模样的时候，程项垣觉得自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甚至，他觉得有一丝……恐慌。
今天所经历的，和他几十年来的人生差距太大。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执法之外，还有这样私人的……刑讯。
堪称，恐怖。
“程项垣，我问你。”南垂说话有些漏风，但是，一字一字，对方却说的很准确。
“黑子没有动你一下和你那儿子，你怎么会忍心把他领上绝路？”
程项垣轻轻闭了闭眼，“我不知道，那一天，我打算回去了，完成和黑子的约定，只是警察他们早已经先一步找上来，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我在跑的时候，，警察就冲了上来，黑子拔枪反抗了，然后被击杀。”
南垂沉默了。
片刻后，程项垣睁开了眼。
南垂淡淡道：“让你自己选择的话，黑子的要求，你会答应吗？”
这一系，程项垣斩钉截铁的道。“我会！”
南垂嗤笑了声，但是却不再说什么了。
程项垣抿了抿嘴角，还是再次说了那两个字。“我会。”
南垂耷拉下了脑袋，似乎陷入了昏迷。又似乎根本懒得搭理程项垣……
程项垣僵直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做什么，还应该说什么。
南垂低垂着眼，想到了那天之前的晚上和黑子最后一通电话。
“黑子，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跟我说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看到了人性？很抱歉，我不相信！”
黑子稍稍沉默了下，道。“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不是吗？我们呢想报恩，也不是这样的方式。少爷有更光明的前途，怎能背上污点？”
这一次，是他南垂沉默了。
最后，黑子说了一句话。
他说。“如果我看错了人，那么，不管什么结果，我受着，也不悔就是。”
“哈哈。”当时，他冷笑了一声。“不悔？好吧，黑子，希望你的眼光没有错。”
之后，他们没能在说话，因为第二天黑子的行动就失败了。
他未必不知道，这个跟程项垣并没有关系。
只是，他还是恨。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时不放了那个人质，是不是，他们兄弟几个还能逃得出去！
从那次绑架后，他们四个兄弟两死两入监狱，在监狱里，他们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这让他怎么不恨！
只是，除了恨之外，还有一个执念。
他要问一问，问那个让黑子说看到人性的普通人，如果不是那些警察出现的太早，那个人，到底会不会完成和黑子的约定。
而现在，他有答案了。
不管真假，他已经不想追究，也无力追究……
冷夏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走向了程项垣，“好了，我们该走了。回去晚了你哪位路总该着急了。”
程项垣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来。
冷夏拍了拍手，然后又举手朝着邱冥挥了挥。
邱冥微笑的说了句：“两位慢走。”
程项垣离开之前，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回了一下头。
看着被挂在房子中央的那两人，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冷夏走在了前头，程项垣跟了上去。
出了金华会所，冷夏上了车，程项垣坐在了对方的旁边。
前面的四级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他在等，等冷夏的命令。
冷夏转了下头，看向了程项垣。
“有什么想问的吗？”
“为什么带我这里？”程项垣轻轻开口。
冷夏淡淡道。“那两个人知道的东西不少，而且牵扯到十几年前的一件事里，那件事关乎到几个势力的秘密，所以他们没有落到警方手里，被我们截胡了。”
程项垣沉默。
冷夏又淡淡道：“不过那两个人嘴巴很硬，我们的法子用了不少，他们都没开口，虽然也不是没有更极端的方法，不过，你知道的，人有执念的时候，当你想摧毁那份执念，花费的力气太大了，没有必要。正好，他提出一个要求，想见你一面，我估计他只是为了黑子和白鸟的事，当初的那件事情我也有耳闻，只是见你一面，不损害到我们什么利益，我就带你来了。也顺便让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