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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请睁眼_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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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岱川一叠声地问道,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

  “呦,这么热闹呢。”杜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众人回头看去,杜苇提着半瓶酒,摇摇晃晃地靠在门框上。漆黑的走廊里,他的面目模糊,然而双眼却湛亮。

  “聊什么呢?坐地上干嘛,多凉。”他说着走了进来。

  李斯年站在方岱川身后,他环顾了一圈立在房间里的人,在方岱川耳边低声说:“你牵制住他们,我要趁乱出去验人。”

  方岱川这才想起这茬事儿来,他心头一紧:“外面安全吗?”

  “大家都在这里,外面充其量只有一个丁孜晖,我有了防备,她奈何不了我,”他在他耳边说话,气息就吐在他的耳垂上,热得发烫,“我必须定义丁孜晖的身份,我们找到的资料,没有关于她的那部分内容。她和这个局看似无关,又处处和局里的人有牵扯,她太危险了。”

  趁大家说话间,李斯年闪身离开了房间,没入了走廊的黑暗中。

  方岱川想起自己关于幕后boss的那个推测,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扩越大。

第71章 第五夜·06

  杜苇仰头灌了一口酒,陪着牛心妍席地而坐。牛心妍这些天瘦了很多,一条长裙里面空空荡荡,眼神也空空荡荡,两管瘦腿从裙下支棱出来,膝盖骨凸起着,像迷途的鬼。

  她转头看向床边。

  孩子平静地躺在焦黑的床上,四肢已经僵硬了。方岱川顺着她的眼神看了一眼,又别开眼去。

  “怎么弄成这样的?”方岱川低声问杨颂。

  杨颂叹了口气:“我出门喝水,看见她抱着孩子从你的屋里出来,往走廊尽头走。我在她后面叫她她也不理,我觉得不对劲,赶紧追上了。进来一看,她要寻死。”

  她说的快,砍去了很多细枝末节。事实上,她出门看见牛心妍艰难地提着尸体,小孩儿歪着头,焦黑的腿就拖在地板上,那种场面她此生不想再回忆了。她快速跑到牛心妍的房间,正看到牛心妍拖着自己的身体向外爬去,那一瞬间,她脑海里只有一句话:“救她,否则夜深梦回,两条冤魂索命!”

  她吓得肝胆俱裂,扑上去就尖叫着将对方的身体往回拖。

  方岱川扯过一边的桌布,抖开了盖住了尸体,心中有些恻隐。

  “丁孜晖那个贱人,就是狼。”牛心妍抬起头来,她发丝蓬乱,目光死死钉在方岱川身上,“她是不是给你看过一张普通村民牌?那是我的角色卡。”

  方岱川呆立原地。

  “李斯年没有骗你们,南哥就是狼。一会儿你回房间,有我给你们几个留的东西。留给你的东西里,有我想告诉你的一切。”牛心妍说了很久的话,才转动了一下眼珠,她伸手将门卡递给方岱川,说,“方岱川,我相信你的人品,你记得给大家。”

  方岱川苦笑,点了点头,嘴上说信任他的人品,偏偏当着杨颂和杜苇的面说留了东西,他能不给大家吗?只怕这俩人从现在开始就盯死了他,今夜都不会给他单独进屋去取的机会。

  他们三人目光在半空交汇,各怀心思,各有目的。

  牛心妍趁他们心怀鬼胎的时候站了起来,她吃力地抱住床上的尸体,顺力向身后的窗户翻身倒下去。

  方岱川最先反应过来,他双眼瞬间瞪大,猛地一步欺身而上,右手在空中一抓,撕裂了年轻母亲纯白的裙角。

  “不!”方岱川怒吼,眼睁睁地看着牛心妍在他手底下跌落下去。

  杨颂抱头一声尖叫。

  杜苇扭头就向外奔去,几大步跑下了楼梯。

  方岱川上半身趴在窗台外面,海风卷着夜雨,把他半边身体泼得湿透,他盯着手中的一片裙角。窗外,牛心妍已经摔进了礁石堆里,裙摆迤逦破碎,在暗夜的礁石群里格外显眼。

  杜苇飞奔到楼下,楼梯拐角,一个人影静立着。

  杜苇脚步急停,黑暗里他看得不很清楚,试探叫道:“卉卉?”

  陈卉歪头绽开一个笑意:“你去哪儿?”

  “我……”杜苇嚅嚅,“有人跳楼了,我去……看看。”

  “谁跳楼要劳动你去看?”陈卉走近两步,“又不是不跳楼,你急什么?”

  “呸呸呸!”杜苇急道,“你胡说些什么?”

  陈卉却将他的急切看做了心事被揭穿的气急败坏。

  “在你心里,我和牛心妍、丁孜晖也没什么分别,对吧?”陈卉弯唇笑了一下,抬腕擦了擦眼角的湿痕,“反正上了床一样,一个洞一对儿奶子。”

  杜苇深吸了一口气,搂住她:“你看你说的,正事儿要紧,这种时候你就别耍小脾气了好不好?我赶快去看看还有没有救,现在对峙阵营这么紧张,人越来越少,少一个人咱们就少一票啊!”

  陈卉挥手甩开他的胳膊:“咱们也是对峙的阵营呢。”

  杜苇沉默不语。

  “我站在你这边,卉卉。”杜苇沉声道,不顾陈卉的挣扎,死死搂住了她。黑暗中,两个人抱得很紧,然而目光却凝视着相反的两个方向。

  方岱川咬牙推开了窗户,他踩在空调排风器上,抓着排水管道,几下蹿了下去。

  杨颂在上面捂住嘴,无声地尖叫,目送方岱川离地两米左右的时候,凌空一跃,稳稳落在一块平摊的礁石上。他几步跑到牛心妍身前,抬头冲杨颂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杨颂稍稍塌下心来。

  回过神之后,四周的寂静便格外明显,黑洞洞的房间仿佛一个吞噬生命的深渊废墟,来自冥府的风掀起烧了一半的窗帘。

  杨颂感觉耳边一阵一阵凉风,她抱住手臂,打了个哆嗦。

  这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她这样想着,伸手想从口袋里掏什么东西,然而手指颤抖得厉害,几次都没有伸进衣兜里。

  “我也是为了活,不怪我,别来找我……”杨颂默念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衣角擦净了卡片上的指纹,扔到了门后的墙角。

  她深吸了两口气,抬头看见了门边的那幅油画,金黄的麦田,阴森的群鸦盘旋其上。她打了个哆嗦,提起衣服跑了下去。

  她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杜苇正抱着陈卉,坐在台阶上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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