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伤害他最重要的弟弟？”何夏嘲讽道。他看着鬼鲛，眼睛并不逃避，“一边暗恋着春，一边做着让他伤心的事。你得不到他的，如果他的弟弟们都死了，他会让你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彻底。”
鬼鲛眼睛微微转动。何夏的这些话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冲击，这种反应让何夏朝前靠了靠，继续说，“用这种变态方式吸引他的注意力，只会让他更看不起你。春绝不会喜欢一个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是吗。”鬼鲛也靠近了何夏，他用舌头舔着自己的口腔，眼睛眯着笑了起来，“我是老鼠？肮脏，滑头，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春也是这样想的吗？你哥哥都怎么样谈论我。他可没有你这么多形容词，我猜猜，他提到我时，肯定只有简单的几个字：脱离基地的特工，鬼鲛。他总是这样，我已经生气了。我要让他知道，惹恼我的下场。”
鬼鲛说完话，站起来。他扭了扭胸前的纽扣，笑容诡异的朝门外走。
何夏看着鬼鲛消失，轻轻舒了口气。他活动着脚，那个鬼鲛丢弃的注射器已经被他拔到身边。何夏转动身体，把注射器握到手里。他摸索到针头，一把把针头拔下来。尖利的针孔被何夏按压着刺进皮肤里。疼痛让何夏的身体跳了一下，何夏慢慢闭上眼睛。
也许是过了十分钟或者只有五分钟。何夏听到脚步声在靠近。这次，他听到了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凌乱狼狈。何夏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热发烫，他撑着眼皮，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他抬头时，房门正好被人从外面打开。
何夏眯着眼看不清门口的情况。几秒钟后，一个声音飞扑着撞在他身上。属于女性的清甜发香，还有女人柔软的身体。何夏低头，和女人抬头的脸撞到一起。何夏看清楚女人的脸，抿着嘴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阮珊珊，你怎么会在这里？”
“只要用你的手机给她发个短信，让她去哪里她都愿意。”门口的鬼鲛看着靠在一起的，他的两个囚犯。鬼鲛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阮珊珊，“不要想着逃跑，或者别的什么。如果谁毁了我的剧本，我会很不高兴。我不高兴，你们之中，就会死掉一个。”鬼鲛看着阮珊珊苍白哆嗦的嘴唇，“你。”又看何夏仰着脸大口呼吸的脸，“或是你。”
房门被鬼鲛从外面关上。何夏看着面前的阮珊珊，在阮珊珊开口之前，抢先说，“春对鬼鲛的评价，可不是鬼鲛猜测的那样。不过，他在的时候，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你想知道吗？”他问的是阮珊珊，却没有等阮珊珊回答，又继续用遗憾的口气说，“好吧，我就知道你不想知道。我还是独自隐藏这个秘密好了。”
就在何夏话音落下后，房间的门被鬼鲛从外面撞开。阮珊珊吓了一跳，腿软的趴到何夏旁边，靠着何夏看着他。鬼鲛看着何夏，“你刚才想说什么？”
“想说，你真是一只可怜的阴沟里的老鼠。”何夏微微笑着，一字一字的嘲讽着门口的鬼鲛。鬼鲛冷笑着，狠狠关上房门。
何夏看了眼旁边的阮珊珊，绑在一起的手指动了动，抓住了阮珊珊的衣服。阮珊珊低头，何夏开始在地上写字，“他在房间里装了监控。不要说话。”
阮珊珊白着脸点头。她也开始写字，“我很害怕，他想让我们做什么？”
做什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他被注射了发情剂，过不了多久就会精神崩溃，到时候鬼鲛解开他身上的束缚，把阮珊珊继续留在室内。不管结果怎么样，丑态百出的自己和许检察官的妻子。鬼鲛会记录下这些，拍成影片。他会影片寄给谁呢？雷怒，或者许莫廷，或者，全世界。
何夏把手里的针头塞进阮珊珊手里，疼痛让阮珊珊一低头。何夏继续写字，“我被下了药，我不能失去意识。你用这个让我保持清醒。情况没有那么糟糕，我们只要撑到有人来救，或者他的剧本完成。”
“他的剧本？”阮珊珊捏着手里的针头，看着一脸湿汗的何夏。何夏的眼睛有点涣散，阮珊珊看着，狠狠心，用针头在何夏的手臂上戳了一下。这种疼痛让何夏提了提神，何夏狠狠闭了闭眼睛，“发情剂，他想让我失控，然后毁了你的生活，或者还包括你的丈夫。我不能失去意识，一定不要心软。”
阮珊珊点头。她握头针头看着何夏，伸手帮何夏擦脸上的汗。何夏看着阮珊珊可以活动的身体，把身后的手给阮珊珊看了看。阮珊珊移到何夏身后去，尝试解开何夏手上的绳子。可是，她发现何夏手上的绳子是特殊材质的，竟然不用打结，这让阮珊珊和何夏都很挫败。
两分钟扎一次的情况，很快变成了半分钟一次。何夏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开始痉挛，身体热的好像铁水。阮珊珊手指都发软了，她没有过这样可怕的经历，一张脸苍白的跟鬼一样。
唯一支撑着阮珊珊的，是何夏每次在疼痛中对着她的笑脸。何夏没有放弃，何夏一直非常努力的保持清醒。他在和身体里的药物对抗，阮珊珊也不能放弃。他们挨在一起，共同对抗难题。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夏只有大口大口喘息的份儿。他的衣服被汗水打湿，整个人靠在钢管柱子上。突然，他的身体开始撞击身后的钢管，这一下把阮珊珊吓坏了。何夏控制不住身体里的欲望，他需要宣泄出来。他身体里无穷的精力，这让他双眼赤红。
阮珊珊看了眼手里的针头，一把扎进了何夏的胳膊上，她甚至一连扎了三次。然后被何夏撞了出去。这三次让何夏痉挛着软在地上，阮珊珊和何夏对视。
何夏看着阮珊珊，他眼睛血红，心脏的跳动那么快。就在他们对峙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车子熄火的声音。阮珊珊慌乱的看着门口，握紧了手里的针头。她很害怕，这种恐惧让她充满了力量，不管怎么样，她要反抗即将进门的恶魔。
哪怕是死亡，她不要再这样下去。
第九十五章 配合无间，没一腿才奇怪
车子停靠的声音，让何夏努力集中精神。他们不知道谁来了，鬼鲛的同伙，或者别的什么人。何夏眨了眨眼，转头看阮珊珊。阮珊珊捏着针头，在何夏的后颈上又扎了几下。何夏缓了一口气，听着车门碰上的声音。
那声音和过去的某个瞬间重叠在一起。让何夏的目光移到阮珊珊的脸上。阮珊珊并不知道何夏现在是清醒的还是又失去了意识。何夏这时候用手指开始在地上写字。这次，他手指摩擦着粗粝的地板，指节发白，非常使力。“坐到我腿上来，马上。”
阮珊珊睁大了眼睛，快速看何夏的表情。何夏看起来呼吸都很困难了，一直一直在喘着气，仰头看阮珊珊。
阮珊珊迟疑了。她身体抖得很厉害，一把握着手里的针头站起来。她不能听何夏的，她要去和门外的恶鬼拼命。她穿着高跟鞋的身体踏出一步，她身后，何夏突然大吼一声，身体迸发出一股力量，朝前移动。
阮珊珊的身体，被何夏伸腿绊倒。阮珊珊倒在何夏的腿上。何夏动着退后，把阮珊珊的身体朝身上带。阮珊珊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了何夏被捆绑在后面的手腕。刚才那样的震动，让何夏的手腕磨出了一圈的血痕。伤口刺激了阮珊珊的神经，让阮珊珊手脚并用的坐到何夏的腿上。
何夏喘着气看着身上的女人。用口型对她说，“不要怕，我们的机会来了。”何夏转动着手腕，让手臂上的绞痛伴着疼痛积压在心脏里。他开始仰起头，嘴里发出细细碎碎，呻-吟的声音。那是属于女性的，甘甜的喘息。骄浅，释放，一点点痛苦。
这声音从何夏的嘴唇里发出来，让阮珊珊整个人僵硬在何夏身上。她听的面红耳赤，整个人不知道该做什么。这声音还模仿了她的声线，感觉好像是她的声音。这让阮珊珊无地自容，她不知道何夏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快，阮珊珊找到了答案。因为，在她等了很久后，房间里没有出现鬼鲛的身影，反而是木板钉着的窗户缝隙，有一大块光被遮住了。阮珊珊不知道谁站在那里，在以什么样的表情看着屋子里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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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检察官，还喜欢你看到的吗？”木板窗外，鬼鲛双手插兜看着身前腰背笔直的许莫廷。许莫廷的脸对着木板，鬼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突然许莫廷回头，对鬼鲛插在口袋里的手，“感谢你让我看清自己的老婆是怎样的淫妇。可以的话，能不能把你的手枪借我用一下。”
“你想用它来干什么呢？”鬼鲛的手指在口袋里变化着不同的姿势。他的问题让许莫廷优雅的笑出来，“毁灭这段肮脏的关系。”
“你要杀了里面的女人？”鬼鲛继续问。许莫廷摇头，“她是我的妻子，是阮家的人。政治上，我需要这样一位太太。不过，雷怒未必需要这样一位情人。事情结束后，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普城。”
鬼鲛嘿嘿笑了两下，把口袋里的枪递给许莫廷。许莫廷接过枪，大步朝废弃工房的大门走过去。他身后，鬼鲛不疾不徐的跟着，嘴角始终挂着阴郁的笑。
眼前的小门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许莫廷打开了保险，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伸手转开了门上斑驳的把手，一只脚抬起，狠狠踹开大门。
房门打开的瞬间，何夏身体一弹，把身上的阮珊珊摔倒了地上。女人狼狈的一张脸，她没来得及管卷起来的裙角，而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门口出现的高大身影。逆光的轮廓也让她认出了男人是谁，阮珊珊想叫。却发现许莫廷的手臂直直举了起来。
他手里枪口对着地上的何夏，嘴唇冷酷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去死吧。”话音刚落，许莫廷的手指扣到板机上，他手指的动作那么果决狠辣，让阮珊珊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的眼睛里只有黑洞洞的枪口，和许莫廷养尊处优干净漂亮的手指。
那手指扣了板机。
紧接而来的不是夺命的子弹，而是空夹开枪发出的沌沌的声音。许莫廷连续按了三次枪栓，一颗子弹也没有飞出来。这让许莫廷回头看身后的男人，“我需要一把能打出子弹的手枪。”
鬼鲛的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摊开手下，让许莫廷看到他手里的一把子弹，“你真让我吃惊，许检察官。”鬼鲛说完，对想上前拿回子弹的许莫廷摇摇手指头，“不过，这是我设定的游戏，你需要遵守我的规定。”鬼鲛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一把枪，对着许莫廷。
许莫廷把自己的空枪扔到地上，看着鬼鲛，“那么，请告诉我，你的游戏里有没有找人狠狠揍一顿房间里那个男人的部分。”
鬼鲛看着许莫廷脚边的枪，“当然，这个可以满足。你甚至可以像他上了你老婆一样，上了他。”
阮珊珊身体发抖的看着许莫廷，她什么都不能说，这个时候，她说出实情，鬼鲛可能会动手杀了耍了他的何夏。比起自己的丈夫，鬼鲛对他们的威胁更大。阮珊珊微微低下头，看起来一副心灰意冷等待审批的样子。
至少，许莫廷手里没有让何夏致命的武器。阮珊珊抬头，眼睛里流出眼泪，“莫廷，原谅我，我没有选择。”鬼鲛在女人的泪眼下，吹了声口哨，“真是拙劣的淫妇。女，借口。”
阮珊珊不再说话，流着眼泪看着许莫廷。许莫廷慢慢走到阮珊珊旁边，一把拉住阮珊珊的头发看着阮珊珊流泪的小脸。
他们目光对视，许莫廷嘴唇轻轻做着口型，阮珊珊精神紧绷的点点头。随着许莫廷手指拉扯着阮珊珊的头发，把阮珊珊的后脑勺撞到墙壁上，阮珊珊两眼泛白，晕了过去。许莫廷甩了甩手，看着地上的阮珊珊，“贱人。”
许莫廷说完，对站在门口的鬼鲛笑了笑，“麻烦你把这个女人拖到另一个房间。我想和这位先生算算他偷腥的代价。”
鬼鲛点头，走进房间把地上的阮珊珊抱起来。房门被人从外面再次关上。房间只剩下何夏和许莫廷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