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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开出扶桑花_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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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头来再说说谭雪倩的案子。准确来说,谭雪倩的案子在萧肃、李原朗和萧羽姗落网的时候,就已经结束。跟案件有关的犯罪现场、动机、作案工具、甚至作案过程,应该都已经呈现。推理里面的古典本格派和社会派、犯罪心理学与刑侦,我尽力做到融合。不能说写得很完美,但以我目前的写作水平和底蕴,能考虑到的,已经尽最大的笔力呈现出来。必须承认,从硬推理的角度,肯定会有不足的地方。后面有时间,我会再回头去精修,力臻完美。

  昨天的那个尾巴,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多余,所以有书友觉得不满。但我觉得是有必要的。捐卵的现象确实没有捐精的现象多,你们听到也是有精`子库的说法,没有卵`子库。为什么?因为卵`子很珍贵,每个有生育能力的成年女性,一个月就排一次卵。但据说一个男人到了80岁还能让女人怀孕。当然,我没去研究过。不过,捐卵的现象其实也有,虽然不多。我写这个梗,是为了表现谭雪倩在爱情里的成全和伟大。不管这个人物有多悲剧,错得多离谱,但在爱情里面,她很伟大。

  

  ☆、第37章 Chapter 037 他的孤

  搏击室内,气氛瞬间紧张变得紧张起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搏击台上,几轮对战下来,朱小王毫无还击之力,很快就被逼到了边缘。

  庞磊军人出身,拳脚功夫以快、狠、准著称,在整个清安市刑`警大队已经出名,警队里的人,一般都挡不过他三招。只有朱小万除外,他曾经拿过市青年自由搏击竞技冠军。

  平时,他们两个交手,朱小王通常都能冲破庞磊速战速决的前三招,虽然到最后,输的往往也是他,当绝对不会输得像这次这么惨!

  朱小万被庞磊最后一个肩翻,重重地摔在了台上。身体扭转了几下,最后像咸鱼一样,躺在地上动不了了。

  他指着庞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抗议,“头儿,你……你……耍赖!自由搏击……不是这么打的……不能反关节、肘、膝……也不能这么摔……你这是要摔死我吗?哎呦……我的老腰……”

  朱小万躺在台上,手撑在腰上,痛得龇牙咧嘴。心里暗暗叫苦,他这是撞上了哪门子枪口?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家里舒舒服服地睡大觉,睡个几天几夜。没想到却是现在这样的遭遇……

  庞磊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没有章法就是章法,有本事起来打赢我。”又不是比赛,讲什么章法!

  朱小万瞬间摆手,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脊背发麻。

  庞磊浑身大汗淋漓,经过这么一通发泄下来,他同样已经精疲力竭,大步走到朱小万旁边,半躺下来,背靠着搏击台边缘的一根圆柱,一手拿起一瓶矿泉水,一手随意搭在一边半曲的膝盖上,拧开瓶盖,仰头,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灌水。

  有水滴落下来,沿着他的脖子,流过一上一下浮动的喉`结,落在宽厚的胸膛上。赤`裸着的上身,肌肉紧致而厚实,一看便是长期耗费大量体力磨练下来的结果。当然,也不会像举重运动员这类靠完全依赖体力的职业运动员那么膨胀,甚至过于雄壮的感觉。

  他身上的每一处肌肉,都恰到好处,远远看过去,像技艺精湛的雕刻师雕刻出来的作品。此刻,他身上淌着汗水,有雾气在蒸腾出来,很性`感。当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朱小万一直盯着他看,不时地又低头往他自己身上瞧,似乎在对比,两个人都是男人,到底有什么区别?以至于……朱小万及时打住思绪,只能在心里感叹,人与人之间,是不能比的。

  庞磊眼睛盯着天花板。他明明看的是天花板,为什么脑海里浮现的场景,却还是某个女人,上了一辆白色的车?旁边那个无耻的男人他见过,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庞磊一口气把一瓶水灌完,双手轻轻一旋,把空了的矿泉水瓶扭成了一团。他一边扭,一边在心里自我批判。

  他当时一定是嘴抽疯,不对,脑袋也抽疯,竟然问她走不走?走哪里去?这应该是他问过最愚蠢的问题。也不对,整个晚上他都在犯蠢。

  他的车子明明已经开走,脑袋突然抽风,要给她打电话。为什么想打电话?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觉得应该跟她解释清楚,他问她走不走,绝对没有别的想法,只是随口问问。不解释清楚,他肯定会睡不着觉,万一她想歪了问题就大了。

  结果,他发现他连她的手机号码都没有。他气得抓狂,作为一名警`察,市刑警大队的队长,他怎么能这么愚蠢?都保护了三天的重要证人,他竟然连她的手机号码都不保留,万一她出了什么事,就是他失职!

  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立刻调转车头,回去找她要电话。结果就看到了她上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车。

  这应该不关他的事,但他就是心里不爽。万一那个男人是坏人,出了问题,也是他失职。但显而易见的是,是她自己主动走进车里面,还跟他有说有笑……

  他这到底抽的什么疯?以后她的事,都跟他无关!

  庞磊终于理清了思路,像弹簧一样立刻跳起来,把手中的矿泉水瓶往后一扔,“继续。”

  “啊?!头儿,不要啊。”朱小万像个受惊的爬行动物,迅速爬到了搏击台另一侧,躲得远远的,转身坐下来,双臂抱着搏击台边缘的栏杆,开始求饶,“将军大人饶命,萌萌的小万家里只有他这一根独苗,上有老,以后下也会有小,你不能现在就要他的命啊。”

  庞磊站在他面前,在他身上扫视了一眼。

  这才发现,朱小万已经被他打得脸青鼻肿,嘴角还破了皮,噙着血丝。他心里一惊,责备他,“你为什么不还手?在敌人面前怎么可以求饶?快起来!”

  “冤枉啊!头儿,我还手了,可是只要我一还手,你还击得就更重。咱们今天还是别打了,我请你吃饭。”朱小万在警`局出了名的吝啬,此番为了免受皮肉之苦,只能豁出去了。

  庞磊刚要反驳,听到“我请你吃饭”这句话,突然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她欠了他两顿饭!

  他突然心情大好,“走,我们去吃大排档,我请你。”他说完,纵身一跃,跳下了搏击台。

  朱小万立刻懵了,不是说女人善变吗?为什么他们这个冷酷骁勇、坚韧不拔的庞将军,一夕之间像变了个人?

  当然,朱小万懒得去追究原因,不用他请客,他当然高兴,同样跳下了搏击台,大步追上去,嘴角歪了歪,倒抽一口冷气,因为浑身都是痛。

  两个男人很快在拳馆的浴室里冲了澡,换好衣服,收拾妥当,转移了阵地。

  他们驱车去了江边的夜市,找了个大排档坐下来。两个人点了几个菜,叫了酒,开始边吃边聊。

  庞磊要开车,所以没有喝酒,他其实也没什么胃口,只是看着朱小万放开肚子吃得津津有味。

  “头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魂不守舍的样子?以前破了案,好几天都见不到你人影。”朱小万一边挑盘子里的肉,一边问他。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只是睡不着,出来运动一下。”庞磊说完,仰身往后靠向椅背,看着江面。

  熹微的月色下,江面泛着轻烟一样的薄雾。江面很宽,江水静静地向东流去。江面上偶尔有船经过。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安静,静得让他感觉心里空荡荡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凉意也像无所不在的黑暗一样,瞬间笼罩着他。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很少会去想一些抽象虚无的东西。没这个时间,也好像没这个契机。

  可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孤独。这种感觉或许一直有,却一直被他忽略,可现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挑拨出来,迅速蔓延。

  他小时候,家里很多人,有父母,有哥哥姐姐。但自从庞鑫出事以后,一直是他父母带着庞鑫留在美国。那一年,他才11岁,庞淼15岁,他们两个留在了国内。读书的时候,他和庞淼放假的时候会去美国,工作以后就很少去了。他母亲偶尔会回国来看他们。但他父亲和庞鑫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大概是从11岁开始,他意识到,他身上的责任。或许就是人们常说到的成熟。成熟有很多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你不需要依赖其他人就可以生活下去;但最大的不好便是,你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人。

  一个人的生活已经持续了这么久,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么深切地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凉意。这种凉意,不是躲在房间里,吹着暖气,或者加一件更厚的衣服可以解决。

  庞磊猛然想起那天在车上,他第一次拥抱一个女人,胸口仿佛一热,手上同样是热的。这种热,瞬间把浸入他心底深处,乃至骨髓里的凉意驱散。

  他脑海里仍然不时地会浮现一些画面。

  在清安岛镇长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个背影;有个女人冒充犯罪小说家来警局要求看悬案卷宗,投诉他,挡他的车;在废弃的清安大桥底下,她撕下裙摆,为他包扎伤口。

  直至过去的三天里,他们从谭雪倩的宿舍开始,他牵着她的手一同走到校园树底下;他们一同取证,争论,反驳,达成共识,最终案件水落石出。他突然很怀念过去的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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