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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娇纵_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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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抽噎噎仍未哭完,“我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见了你,总要胡搅蛮缠闹一场才肯甘休。”

陆晋低叹道:“你就是喜欢折磨人,嫁给我有什么不好?世上还能有谁比爷更宠着你?”

“有啊,我表哥、五哥、外公、舅舅、舅妈…………”她一本正经地掰着指头数给他听,没数完就让他一把攥在掌心里,皱着眉头不耐烦,“行了行了,爷跟你保证,往后一定比这几个合起来都对你好,百倍千倍的好,成不成?”

“爷?”

陆晋一锤床,认怂,“我,我对你好,保管是掏心掏费的好!成不成,嫁不嫁一句话!快说!”

云意眼神闪躲,再起犹豫,“无论怎么说,你都算不上良配,有郑仙芝在前,忠义王府又从来容不下你,王妃就已是顶顶的难对付,还有哥哥弟弟虎视眈眈,再而打仗哪有稳赢的?你这样的情形,一输就没退路。而你…………从头到脚坏得流油,谁知几时就变了心,换了人,再去割肉剔骨掏心掏费讨好旁人…………唔…………你走开…………嗯……讨厌,我嘴上疼呢…………”

陆晋立定决心要亲个彻底,堵了她那张刁钻的嘴,乖乖张开来任他吃个尽兴。

过后拉上锦被,把个双眼微红,身段婀娜的小人塞进怀里,“睡觉!明儿谈拢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没得商量!”

她不习惯与人大被同眠,这一夜睁着眼看帐顶浮华,彻夜未眠。而她身边那位,泥地里草垛上睡过不知多少日夜,少年时,高床软枕于他而言已称得上嘉奖,更何况有失而复得的她倚在双臂之间,总算能安安心心睡一觉。

云意稍稍侧过脸来,看着咫尺之间,一张英挺非凡的脸孔,不知不觉渐渐入了神。尤记初初相识,他与眼前之人大相径庭,她脑中停留的他是粗野,也曾温柔,但更多的是隐匿在面具背后的算计与阴狠,她始终没能忘记渡口那一夜,他带着鄙薄反问,是否真以为他舍不得下手要她性命。

从来不似眼前,全然不设防,满心都是直来直往的孩子气。

睡着了也憨憨傻傻,哪还有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夺人气魄。

她以指尖顺着他轮廓追索,轻轻描绘他英气勃勃的脸,惹得他面颊上微微的痒,忍不住按住她右手,再往怀里拖。闭着眼呢喃一声,“乖,别闹。”

她突然间伤心感怀,却也夹杂着温情脉脉,仿佛这一生已到末尾,他与她早已经相携半百共此余生。

云意对自己多少是有失望,但正如同她在门前与贺兰钰相诉,即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一颗种子落了地,自然生发,等到发现时依然根深叶茂,要彻底拔除除非将一颗心也剿灭。

她从不曾如此犹疑不定,反反复复,自我折磨。

到天亮,枝头鸟鸣,朝阳东升。玉心终于从迷药里脱身,一睁眼浑身酸痛,揉了揉肩膀才看清,原来在柴房里窝过半宿,身边两个嬷嬷还横躺着昏沉沉。想起要紧事要紧人,再顾不得头疼脑热,跌跌撞撞爬起来就往主屋跑,见门半掩着,想也没想就往里闯。

一声尖叫,惊走了枝头鸟。

玉心几乎是被人临空提起来扔到屋外,那男人高他一头半,肩宽腰瘦,浑身上下只穿一条墨色绸裤,可怕的是绸裤松松散散挂在胯间,露出腰腹上搓衣板一样平坦起伏的肌肉,还有裤头下遮不住的卷曲毛发,慢慢散开来,向下延伸,引出你无限遐思,只想伸手勾一勾他裤头,看清“后续”,是“重头戏”还是虚有其表。

玉心眼前一阵阵眩晕,忘了要逃,也忘了尖叫,山间冷风也未能吹醒少女旖梦。

“下山叫人——”

他扔下这四个字,眯着眼睛带着睡意转身回房,再露出一张被狼头占满的背,给玉心带来的冲击不能以言语概述。

她木呆呆站在院中,看他一勾脚把门带上,想了想,魂不守舍地往山下去。

陆晋复又躺回床上,钻进被窝,硕大个脑袋往她猪头肉上蹭,一双手环紧了她腰身,带着睡意嘀咕,“再睡会儿,爷抱着你。”

云意无论如何不能答应,“一会表哥进来,撞见了,成什么样子?我的名声还要不要?”

陆晋有起床气,“老子睡自己媳妇儿,玉皇大帝都管不着,他什么东西,还敢说嘴?”

云意推开他自顾自起身穿衣,“他是我娘家人。”

他心知赖不了多久,只不过就爱看她一件一件穿衣,一直到梳头、挽发、洗漱休整,一举手一投足,莫不让人欢喜向往。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他也起来简单梳洗,没料到云意会走到他身后来,捏着玉梳为他将昨夜散乱的发髻重新梳拢。

鼻尖绕着她衣裳上的熏香,她纤长细嫩的手指穿过他浓密的黑发,指尖擦过头皮,仿佛捏住了他的神魂。

他一时紧张得口不能言,酝酿许久,只得一句,“你还会做这个?”

云意说得十分平静,“世事无常,总要学着点。”

尝尽了苦头,才知何为世事无常,这当中暗含多少艰辛多少苦,非一笔能书。

陆晋拖起她的手置于唇边,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放心。”

留下短促而又郑重的誓言。

没能持续漫长温情,门外脚步声由远及近,陆晋轻哼,“来得不少。”见云意的手突然收紧,他便扯出个微笑来,安慰道:“不怕,爷厉害着,黑脸的不怕白面弱鸡。”

门开,贺兰钰一身青衣束腰,提剑而来。

二人会面,一个说“幸会”,一个说“久仰”,故作深沉。

直到贺兰钰将视线落在她身上,“顾云意,傻站着做什么?过来!”

☆、第65章 贺兰

六十五章贺兰

云意看贺兰钰沉郁神色,略有犹豫,但到底挪动步子往他身边去。绕过陆晋时被他拖住手腕向身后带,她回头看,他正经危坐面带不愉,扣在她腕间的力道在克制中收紧,“云意调皮,一个没留意便赌气离家出走,这些日子多亏贺兰公子照顾,陆某感激不尽。”

贺兰钰右手持剑,长身玉立,明明是同陆晋说话,视线却落在云意身上,“陆将军说笑,都督府本就是表妹安身之所,家在此处又何来离家出走一说?倒是听闻表妹在西北颠簸流离,身负重伤,其中……恐怕还需多谢陆将军,若无将军提点关照,表妹弱质女子,何至如此?”

陆晋坐,云意站。他抬眼睨她,见她懵懵懂懂傻模样,不由得心生悔意,早知道在渡口就不该死要面子,还问什么舍不舍得?分明就是舍不得。

只好囫囵略过,“家中琐事,不敢劳贺兰公子操心。”

家中?贺兰钰冷笑不止,望向呆立其中的云意,“过来,山下灶头上热着一品百灵菇、红油云丝、东坡豆腐,年前的梅酒启开来,给你温上一壶可好?”

她眼睛发亮,显然是动心了,被陆晋捏住的手腕晃了晃,又犹豫说:“可是……我不好饮酒的吧?”

贺兰钰倒是很开明,“那就闻闻过瘾。”

云意撇撇嘴,“闻闻不过瘾的。”

贺兰钰笑道:“饮上少许又何妨?表哥都给你掩着,保管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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