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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花开_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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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她性子野,还是在当年我们从京城回来的路上,她就敢在众人的面前说我的不是。”梅夫人一直牢牢地记着此事,在心里不知恨了多久,撇嘴道:“现在就要到堂前拜见了,竟还在外面打拳,哪里有新媳妇的样子?竟是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国主不由得也不快起来,“赶紧把他们叫进来吧!”见了儿子儿媳不免先问道:“你们怎么也不在廓下侯着,反在门外打拳?”

王淳笑道:“此时外面寒冷,我们活动一下暖暖身子;再则生逢乱世,习武甚至比学文还要实用,我们正是要时时勤加练习才好;三则一早大好的时光,总不能白白浪费吧。”

“正是如此,我儿所言有理。”国主再看自己的儿子儿媳,都一身大红,可能刚刚练拳的原因,面色也极为鲜艳,站在一起真是如一对玉人一般,便点头满意地赞道:“果真是佳儿佳妇,为父今天高兴极了!若是你的祖父祖母还活着,说不定会怎么欢喜呢。”

一时间又想起了父母,黯然伤神。

王淳便笑道:“正是因为祖父祖母会欢喜,我们今天也要欢喜才是。”

国主又点头赞许,关切地问:“练了这么久,可是累了?”

王淳与枇杷皆笑道:“不累。”

梅夫人看看丈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但她心再偏,也无法去反驳这话,且看到儿子额上有汗,亦是心疼,赶紧拿了帕子上去抹,又道:“出了汗可不能再吹风,小心着凉。”

王淳由着娘帮自己擦汗,却笑道:“还不是爹和娘关着门让福嬷嬷拦住,我们才不好进来?”

小辈已经起床练武了,长辈还在屋内未起,国主听了果然觉得不好意思,便掩饰道:“我们早起了,只是你娘在梳妆,才让你们等了一会儿。”

十六娘看看夫人,赶紧道:“淳哥儿,小辈儿等侯长辈还不是应该的。”

王淳却没有理姐姐,只笑道:“我们行礼吧。”说着请父母坐在高堂之上,与枇杷并立跪下,行了大礼,又早有人用托盘将茶碗送了上来,他们二人各自取了,端起奉上。

国主接了茶轻轻呷了一口,唯一的儿子成亲,对于父亲来说也算是一桩大事,心怀舒畅,志得意满,点头开口道:“从今以后,你们……”正要将先前准备好的一番大道理讲出来,却听一旁“咣当”一声,然后是夫人的尖叫,“啊!”

原来王淳将茶奉给父亲时,枇杷也到福嬷嬷送来的托盘中去接茶,却没有拿起来,比王淳慢上了一步,正在迟疑中,福嬷嬷便催道:“新妇敬茶!”

枇杷便将茶水捧了起来,向上送去,偏到了夫人那里,她只是看着,又停了半晌才接过来,是以在国主已经开口时才端了茶。

不过夫人才一接茶,便有如握了火炭一般,尖声叫着,将茶碗扔了,那茶碗掉落下来,又正落在她的膝上,接着她又发出更大的尖叫声。茶碗也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一番变故,将堂上之人都惊得围了过来,就见夫人哭叫着,洒在她膝上的水正冒着袅袅热气,她伸出的双手也已经烫得红了,掌心还起了两个亮晶晶的水泡,站起来骂道:“玉枇杷!你要害我吗!”

十六娘跳到了枇杷面前,也大声指责道:“玉枇杷,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199章 审明是非

事出突然,离夫人最近的国主完全怔住了,还是王淳最先将母亲的手捧起来看了看,“是茶水太热烫着了。”挥手叫下人,“赶紧扶夫人回去更衣!”

见人扶了夫人进内室,他又推了一把正在枇杷面前高叫的姐姐,“你还不进去看看?”

十六娘只得跟了进去。

王淳扶起还在地上跪着的枇杷,问:“是怎么了?”

枇杷却是一脸的倔强,“我哪里知道,水是你们家人送来的,让我敬我便敬了上去。”

王淳一时间竟然无语,果真如此,枇杷嫁进来第一天行礼,无论什么都是自家人准备的,现在母亲被热水烫了,大家都在责备枇杷,自己竟然也先来问她。但其实自己并没有恶意,只是想问清原因,可是她一定以为自己也是来问罪的。便赶紧柔声道:“你知道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怎么会有如此热的水,还将母亲烫伤了呢?”

枇杷却低头不语。

“我知道此事一定与你无关,”王淳轻轻拍了拍枇杷的肩,“但是,我总要将事情弄清楚。”

枇杷便道:“让我做什么我就按她们说的做了,我没错。”

王淳见状也不再问,只是蹙眉回想,当时自己将茶捧给父亲,似乎枇杷这里要慢上一些,而福嬷嬷在一旁说了什么,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一时气愤,可现在人都到了内室,他又不好跟进去,便与枇杷一同站在一旁,见人来人往,送水送药往来不绝,过了一会儿,又将医者招了过来,煎起汤药。

许久,国主走了出来,便向枇杷不快地道:“你母亲烫得很严重,你送水时不知道水很烫吗?”

未及枇杷答话,王淳已经扶了父亲坐下,道:“我正要将事情审一审,父亲且高坐一听。”说着让人叫来了一早送茶水的和福嬷嬷几个,向她们道:“我们家里还没出过这样的事,你们今天既然做了出来,也不要怪我无情了!”

俊脸一沉,便带了沉甸甸的威压。

那几个都赶紧行礼认错,“今天一早忙乱,茶水没能试好便送了上来,请少主饶恕。”

“我们家向来待下人宽宏,你们早就算好了这样一说,我必不会罚你们,”王淳平静地道:“可是,今天的事情我已经全知道了,你们本想让少夫人当众失礼,结果却烫到了夫人。现在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在国主面前承认,饶你们一命,否则立即都拖出去打死!”

几个人皆吓得叩头不已,却什么也不说,反看向福嬷嬷。而福嬷嬷却行礼道:“少主,我们哪里有这样的胆子来害少夫人?只是不小心茶水太热而已。夫人尚且宽宏没有治我们的罪,请少主也饶了我们罢!”

王淳走到案前,拿起另一只茶碗,向地上狠狠一摔,怒道:“都拉出去打死!”

王家从不责打下人,是以一时间屋内的人都怔住了,就连国主也马上拦道:“淳哥儿,就是她们错了,也没有打死的道理,还是惩戒一番就算了。”

王淳却不肯,正色道:“我岂不知人命关天,但今天的事看似小事,其实却是不肖的开端,若放任不管,家将不家,国将不国,岂能含糊过去?”立即叫自己的小厮,“都拉出去打死!”

这几个人都绷不住了,纷纷哭叫,“是福嬷嬷让我们这样做的!”

福嬷嬷面色也变了,厉声道:“你们管茶水的没有准备好,却往我身上混赖!”

送茶水的人哭道:“我们管茶水的岂不知等茶水放温后再送上来,只是福嬷嬷让我们今天送一碗滚烫的茶水来,我们哪里敢不送?”

“是的,为了分出来,我特别拿不同的茶碗泡的茶,拿托盘递进来时正是福嬷嬷亲手接的。她还向我示意是否是这一碗,我点头答应了。”

王淳将目光盯住她们问:“可有什么证据?”

有人仔细想想,“福嬷嬷昨天特别去了茶水房找我,孙姐看到了。”

又有人说:“她给了我一支金钗子,又说如果真出了事,只说不小心,主家一向仁慈,必会无事的。”

“我本不肯,福嬷嬷还说让我不必担心,茶碗上面盖着盖子,大家根本看不出,”还有人道:“后来她说是夫人的意思,我才答应了。”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大家将目光都落到了福嬷嬷身上,她哆嗦了几下,却一横心道:“不关夫人的事,是老奴看不惯少夫人,才让人备了热的茶水,想警示少夫人一番。”

国主听了仍不解道:“既然如此,怎么又烫伤了夫人?”

福嬷嬷是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人,她怎么也不会害夫人的,可眼下她却偏偏垂下头去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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