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枇杷花开_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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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完全相颠覆了的两个人现在都在京城,她们应该有很多机会相见,只是不知道她们见了面会不会尴尬呢。

现在听马副使夫人提到故人,枇杷立即就想到了青河和曲瑞华,一定是她们!听到自己要与王淳成亲了,便让马夫人给自己带话。

枇杷恨不得马上催促马副使夫人讲出青河、曲瑞华给自己捎的话,但是她却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静下来。青河也好,曲瑞华也好,她们就是能捎信来,也只能是简单的问候,毕竟形势如此复杂,而大家也不再是当年打马球的单纯少女了!

就听马副使夫人笑道:“魏国公夫人和清妙道长令我给少夫人带信,说她们都很好,又恭喜少夫人。”

果然只是简单的几句问候,枇杷点头笑答:“还麻烦夫人回梁都替我谢谢她们,问她们的好,也告诉她们我很好。”

马副使夫人说过后又觑着枇杷的神色,轻声道:“也不只两位夫人,还有魏国公也问少夫人好呢。”

枇杷突然醒悟过来,其实青河和曲瑞华可能都没有能力指使马副使夫人帮她们传话,只有王泽有这样的力量。而他给自己带话,肯定是不会只想传一句平安道一声祝福的。

果然马副使夫人又道:“哀帝之事,魏国公本能保住他的性命,为他争一个王位荣养,但是哀帝不知怎么,一改以往温和的性子,说什么也不肯顺应潮流,禅让于新帝,还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在大明宫中慨然就死。”

对于皇帝的离开,枇杷原来也有类似的推测,当年在高台最后一别时,他就表示了如此的决心,现在听到,虽然悲伤,但更多的却是一种骄傲。大唐的末代皇帝,她曾以身从突厥人手中换回来的皇帝,并不是一个无能的懦夫,他虽然不能重新挽回大唐的江山,但最后却以身殉了社稷,够得上一个真正的皇帝。

求仁得仁,枇杷做为他的好友,更要理解他,赞成他!

马夫人也叹,又道:“京中也多有人思念哀帝,只是天不佑大唐,亦无可奈何。就说哀帝,还有先前的僖宗皆无子嗣,就是哀帝身后遗腹之女也于生后不久就夭折了。其实魏国公本已经将先皇后接回家中,等她产下孩子好生抚养,结果竟然还是没能养住小公主生下没多久就夭折了。李家真是气数尽了啊!是以曲梁方才代替了李唐。”

枇杷自动忽略了马夫人对于曲梁的赞美,心里只想着,原来木子是皇后所生,又是王泽遣人送出来的。无怪送木子的人什么也不肯对家里人说,留下木子就走了。想到可爱的木子,枇杷突然对王泽的恶感减轻了,毕竟自己要替木子感谢他。

至于眼前的马夫人,枇杷并不肯定她知道多少内情,又要向自己传达多少消息,便只微笑着听马夫人继续讲,“魏国公还曾经对我说过,他曾经向一个女子发地誓言,可是那女子不肯信他,可是他终将会让她相信的。”

  ☆、第202章 发现实情

枇杷默然,王泽想向自己表明什么?其实自己从未不相信他,只是不能接受他的想法而已。但是聪明如他却总不能明白,也许他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意明白。因为他只希望一切都按他的愿望实现。

但是,自己并不愿意。

马夫人还在一旁说着,“魏国公还说,他会完成那个女子对自己的托付,绝不会亏待她的朋友。”

这是在表明他不会对青河不好吗?

但永平公主被囚,一定少不了王泽的原因。只这一点,青河便不会原谅他的。

可是这些,枇杷自然都不会告诉马夫人。

而马夫人大约也知道不会得到任何回答,于是重新坐直了,重新谈起了梁燕两地的事情,“这一次我们到燕国,除了恭贺少主成亲外,还准备接平原郡公夫人回京城。”又一笑道:“毕竟夫妻总要团圆的嘛。”

平原郡公正是曲家得到帝位后给曲七的封号,枇杷因得到王淳的提点,便笑道:“似乎并没有听到梁帝册封平原郡公夫人呢?也不知是哪一个?”

马夫人尴尬地一笑,当年梁帝初登大位,册封诸子诸媳时,确实将七夫人特别剔了出来,但那时梁燕两国势同水火,而七夫人又不在京城,有此结果并不意外。但现在燕国少主夫人一定要拿着这一点做文章,她只得按了来前商议的话回道:“只要七夫人回了京城,还怕不能册封平原郡公夫人?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嫡夫人呢。”

枇杷立即追问道:“即是嫡夫人,平原郡公又为要将她赶出家门?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听过呢?”

十六娘是可恨,可是她毕竟是燕国国主的亲女儿,她这一次是否回梁地,不只关系到她个人的前途命运,也会涉及到燕国,是以尽管枇杷觉得十六娘与曲七间孰是孰非很难判断,但她却只能没有选择地站在十六娘一边。

当年,世七与十六娘争吵时要将她赶回娘家,十六娘果然带着女儿就走了,马夫人亦知这种事情若想辩出对错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在是梁主动向燕示好,少不了要做些姿态,便笑道:“当年平原郡公年纪尚幼,一时言语不当恐怕是有的,现在为了诚心接回十六娘,这一次他一定要做正使亲自到德州来接夫人呢。”

虽然曲七表达了他的诚意,但是王家却自他到了德州,就只把他当成梁朝正使,却没有将他当成自家姻亲,也不许他入内见十六娘。

是以马夫人见少主夫人但笑不语,便道:“还请少夫人帮忙让平原郡公与七夫人见面陪个不是,夫妻再次团聚。”

枇杷会帮十六娘,但却不会替她出主意,只是道:“此事我尚要与七夫人商量,你们且等等吧。”见马夫人再无它事,便将她打发了。

后来又有蜀国、闽国等使臣夫人前来拜见说话,枇杷用心听着,遇到些拿不定主意的便将谈话记在心里,准备回去请王淳帮忙。接着又是酒宴,枇杷细心注意各处的情况,及时处理一切事情,但不管怎么样都还要保持着娴静从容,竟然觉得很是劳累。

总算到了宴会散时,枇杷见母亲没有随着命妇们离开,而是留在最后,知她不放心自己,便带着她去了暖阁小坐,果然听杨夫人问道:“你怎么来了?你婆母果真病了?”

看着母亲眼里的疑问,枇杷真担心她猜到些什么,赶紧道:“果真有点小恙,不能过来。”又解释道:“本来十六娘要来的,我便说我来好了。后来国主就让我来了,王淳也指导我应该怎么做。娘,你看我表现得还行吧?”

杨夫人的心思果然被她引离梅氏生病一事,马上道:“十六娘怎么好在这里露面?你是王家的媳妇,正应该你出头才是。好在你公公和淳哥儿都不是糊涂的,没有让她出来,否则岂汪会让大家嘲笑?”又不忘向女儿赞道:“我还以为你只会打仗呢,今天竟然颇有国主少夫人的风姿,我倒是白担心了!”

“我有什么不会的?”枇杷得意地道:“我刚正觉得主持在这样的宴会,竟然与大打仗很是相同,对于宴会上的情况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收集各种消息;遇到问题又要静如处女,动如脱兔,一击得中;至于兵书上的各种计谋,正好用在与各位夫人的周旋上!还有,为将者,不论遇到何种情况,都要不动如山,现在做了少夫人,不也是要在上面榻上俨然端坐?所以正是因为我会打仗,才能当好少夫人!”

杨夫人听了她的这番文论,瞠目结舌,但略一思索又觉得女儿说得似乎有理,,只是在这个时候没有时间细想,便道:“你总有歪理,我不与你辩。只是三朝回门的时候还没到,也不好在一起说得太久,你还是回去吧。”

枇杷见三句两句,娘就赶自己回去,便气道:“娘,你竟然都不问我过得好不好?”

“我为什么要问你过得好不好?”杨夫人笑道:“淳哥儿还能亏待你不成?”见枇杷脸上一红,低下了头,又暗笑女儿终于知道害羞了,本该问问她屋里的事情是否顺利,可是还是没问出口。

先前枇杷并没有及时赶上送嫁队伍,是以杨夫人准备在最后时机讲给女儿的悄悄话全部没有机会说出来。现在看了女儿带了娇羞的神情,那些话应该就不必再说了,杨夫人心里倒松了一口气。

又正色告诉女儿,“就算国主耳朵软些,梅夫人有些糊涂,但是有淳哥儿呢。我看梅氏今天没出来,一定是心里不快,想为难你一番,只是她没想到你能游刃有余地招乎好各位夫人,现在一定偷鸡不成蚀把米地躺在床上生闷气呢。”

没想到母亲竟然突然成了女诸葛,把今天一早的事情猜得七七八八,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梅氏与十六娘一起弄了一杯热茶来为难自己,但却将她自己烫伤,才只能在家中养病。

枇杷从来都是个省心的,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会告诉母亲?只是笑道:“公婆对我都极好,淳哥儿待我也好,娘你就放心吧,明日一早我就可以回门去看你和爹了!”

杨夫人便满脸笑意地走了。

枇杷亲自送了三伯母和五婶娘回去,又诚心致谢,方才回院。

路上就被早一步的王淳截住了,原来两边的宴会几乎是同时散的,他却没有先回去,这这里等自己,见了面笑问:“可还顺利?”

“能有什么不顺的,”枇杷见他满眼的关切,心里不觉变得软软的,满是欢喜,“我还见到娘了呢。”

王淳的脸上笑意更甚,“明早我就陪你去拜见岳父岳母。”说着与枇杷把臂同行,“我已经同父亲禀告过了,我们回自己院子里吃饭,晚上再过去就行。”

因王淳与自己离得非常近,枇杷一抬眼就看到他的俊脸,便觉得不自在,又不好推开他的手,只低了头看路,突然想起了今天听到了各种消息,一一告诉王淳,这才慢慢自如了。

倒是王淳的心里重新起了无数波澜,他早看出魏国公并不会长期臣服于梁帝,如今来使的马副使夫妻显然就是他的人,至于梁朝那边有多少官员暗地里奉魏国公为主并不好说。这些他早有应对,但是唯独感觉到王泽对枇杷还有肖想之念,让他心里不快之至。

又见枇杷什么也不瞒着把事情全部告诉自己,全心全意地为燕国打算,又轻轻笑了,枇杷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便笑着去拉她的手,“才嫁过来就操了这么多心,少夫人还真辛苦呢。”

没想到枇杷却将手一藏,不肯让他抓到,王淳只揪住了袖子,便笑着由她去了。回了屋子,两人并坐说话,见枇杷还穿着长袖的襦裙,王淳便笑道:“在家里,怎么不换了小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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