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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_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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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即便用正在盛开的花期加以比喻也并不为过……但这一笑中却带上了无尽的疲惫和颓然。

  

  无力地挥了下手,关德琳轻声说:“别忘了你刚刚说过的话。”

  她指的是锡德里克将会向议会和军部对今天这一行为进行说明这件事。

  被人带走和给了钥匙让人带走……这两者间的区别,大到足以让她在昨晚经历过的事情重新发生一遍。

  

  领头的那个Alpha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不再多说废话,而是仅仅向门口的方向幅度不大地摆动了一下自己的下颌,便有士兵毕恭毕敬地带着弥赛亚走了出去。

  

  直到这队来势汹汹的Alpha士兵们消失在实验室后,关德琳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实验台上被做到了一半的实验,心中想的却是:

  ——千年之前,维促会、议会和军部明明是三个互相独立的机构组织……是从什么时候起,维促会完全变成权力相争的附庸了呢?

  ——明明……明明是权益而不是权力啊……

  

  但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仅仅闪现了片刻,随即就被另一个火热的臆想完全盖覆了过去。

  

  .

  

  “夏琳娜”这个名字是夏佐隐藏在心底的最大秘密,他除了对鲁道夫说起过之外,便没有向第三个人有所透露……至于虫族的主宰,它并不能被算入人类的范畴。

  即便是在刚刚的讲述过程中,他都没有提到过这个名字。

  这是他心底的最后一道屏障。

  

  但当老奥法里斯说出这三个字后,夏佐才发现自己并远远没有预想中那样坚强。

  ——那……那是他的母亲,并不是无人知悉抑或是被杜撰出来的人物。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生育了他,爱着他……会称呼他为“我们的孩子”。

  ——是的,他已经不再是连父母都不知为何人的那个半废弃资源星出身的少年了。

  

  被这三个字冲击而起的情绪来得迅猛而又激荡,瞬间就形成了巨大的无形狂潮将他压覆完全,仿佛在这间有着高穹的家族主厅里,隔绝出了一方足以封闭视听的狭小天地……

  夏佐任由自己的心神在恍惚中被挟带着随波逐流,内心中所有各色思绪都被外力搅散再重新捏合在一起,混沌得不知该如何去感受才能体验齐全——

  直到他脸颊上传来一阵轻如羽翼般的温柔触摸。

  

  “…………”回过神来,夏佐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起已经无声地泪流满面,而鲁道夫握住他左手的右手并没有放松,如今正在用剩下的那只左手认真地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用力眨了一下睫毛,早被沾湿的睫毛随着他这个动作抖落了其上愈发沉重的水珠……然后再被男人细致地用指节揩去。

  “我……”夏佐只开口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因为闻言抬眼和他对视的男人脸上的专注神情,不仅堵住了他原本就不知该说些什么的话语,也堵托起了他内心深处那股拉着他不断下坠的、不止包含了悲忿伤心的莫大沉重。

  

  “不要哭。”鲁道夫把自己的手指沾染得和对方一样湿润,也没能将他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但男人还是固执地一遍遍用指节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不肯使用手帕之类的除了自己手指以外的东西。

  夏佐低下头,像是能用尽全身力气一样地深深地呼吸入了一口空气,然后伸手将脸上的水珠拂抹干净。

  等到他再次抬起头后,眼睛虽然因为之前的哭泣有着不易察觉的红肿,但那双黑色的眼瞳却带着水洗后的干净澄静,明亮得让人难以直视。

  

  “抱歉……”夏佐轻咳了一下,他嗓音里还有着一点儿紧绷的干涩,“是我失态了。”

  “对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孩子。”费迪南德叹了一口气,“你可以让鲁道夫先陪你去侧厅的休息室里待一会儿,等你觉得好一些之后,再继续我们的谈话。”

  “谢谢您,”夏佐说,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Alpha,“他已经让我觉得好多了。”

  鲁道夫对此的回应是重新拉住了他方才因为擦拭眼泪而暂时松开的手。

  

  “这么说来……”老人并没有漏过他在说出“夏琳娜”这三个字之后夏佐的全部反应,漫长的人生经历给了他足够多的睿智来判断人情世故,“那位伟大的女性是你的……”

  “我曾经有一次梦到过这个名字,”夏佐说,“但是那个梦境太短暂和模糊,而且仅仅只有一次,所以我一直不敢确信到底是一种记忆留存还是真的只是在做梦……在梦里,她和一位将军叫我‘我们的孩子’。”

  答案呼之欲出。

  

  “席尔维·李斯特,这是你父亲的名字。”费迪南德说,“也就是那位反叛联邦的日曜军团长。”

  “……辈分有点儿乱啊。”西奥多喃喃道,“李斯特将军可是我最敬仰的一位革命家前辈,没想到他的儿子却成了我的……”

  “我父母的家族应该都不存在了吧?”夏佐直视着西奥多审视过来的眼神,“所以辈分这个问题更没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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