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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_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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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一看,果然是时谨,再无平素风华无双的模样,发冠已散,一头青丝贴在面上,额角缓缓淌下一线血来。

薛池奋力的拉着时谨,沿着这棵爬上了岸,腿一软的坐在岸边,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动。

时谨攀住树已经是费了最后一丝力气,此时也是奄奄一息,他知道有人抓住他救了他,然而因为他头部在船翻时被撞到,此时头疼不说,脑中还轰轰作响,眼睛看人都是模糊重影,一时不知面前救自己的人是谁。

他费力的挤出一点声音:“你……是谁?”

薛池一愣:不会吧……他失忆了?电视上虽然都这么演啦,但没这么巧吧?不过也难说……他那里知道这个失忆梗?

薛池决定试一试,便也费力的道:“狗蛋,你怎么啦?”

时谨:“……”

薛池左看右看,见时谨合着眼一动不动,心道他被“狗蛋”给气得不理人?

一想不对,时谨这骄傲性子,一听她这么喊,怎么也要用眼光凌迟她一回的,八成是真晕了,毕竟撞了头嘛!

她躺着歇了半天,终于回复了点力气,把时谨往里边拖了拖,免得他又被水冲了下去。她们也不知被冲了多远,现在密河两岸入目之处全是山林,并无人家。薛池见求救无门,只得钻到旁边林里去摘果子。

她和萧虎嗣翻山越岭月余,野外求生能力是杠杠的啦。打猎是不行,各种果子都认得了,小心的寻觅采摘,过得一阵就兜了一衣襟回来。

她毕竟没受伤,也就是早餐才吃了两口就被拉着逃,纯给饿的,再加上力竭,吃些东西休息休息也就好了。

但时谨情形可不好,不但头被撞了,胸口也被撞了,此时虽没真昏过去,但确实也是没力气再用目光凌迟薛池,再说他也看不大清目标,只能闭着眼调息。

突觉下巴被薛池一捏,嘴唇被带得张开了一条缝,一点酸甜的液体被滴入了他的唇内。

原是薛池在挤果汁喂他。

只听薛池叹了一口气:“狗蛋呀,虽然你总将我当傻蛋来逗乐子,但这回你当了狗蛋,咱们也算扯平啦。我这个人吧,心地善良,尽管我在佛前修了一百年,求着不要碰到你,可真碰上你受难,也是要救上一救的,你可得念着我这份功劳,日后不许再计较前事了啊。”

时谨听她胡说八道,只是合着眼不理。

薛池挤了几个果子汁给他,就轻轻的摇他:“醒醒,方才我发现林间仿佛有一线小径,像是打柴人常走动走出来的,咱们就沿着这小径走吧,说不定有人家。要不然你这样子看着太惨,死了可怎么办?”

可时谨那里能动弹。

薛池看了他一阵,又见旁边似乎水又涨了点儿,只得认命:“好吧,我背你。”

她费力的拉着时谨的两条胳膊搭在自己胸前,背着他起身。可时谨比她要高,两条腿就拖在地上。

薛池勾着头回看了一眼,拉着他的胳膊半背半拖着他走:“狗蛋,不是我说你,长这么高干什么?就第一回……我们接吻的时候……我都被你挤得脚离了地,简直了,跟挤春运挤火车似的!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矮,现在才知道是你太高了,你看你,受罪了吧?这绣了金线的靴子在地上这么一刮,金线都得刮没了,败家!”

  ☆、第70章 相会

薛池这一路嘀咕,其实也是为了排解自己的恐惧。

这样人迹罕至的山里,还大雨滂沱,仿佛就身陷一个孤寂无援的世界。

恐慌之情油然而生,最起码的一点:有野兽有毒蛇怎么办?

这可不同于和萧虎嗣在一起,现在背上这个可是个昏着拖后腿的。

薛池斜看了时谨歪在她肩上的头,苍白的肤色使得他完美的五官仿佛雕塑一般不似真人,她喃喃自语道:“狗蛋啊,我背着你找生路可是仁至义尽了啊,如果真遇上一头大老虎,你想想看,咱俩捆一块那就是一起死的命,还不如到时你就牺牲牺牲,让我一个人逃了算了。横竖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死后会留名的,对不对?”

她转过脸看前头,却没发现时谨眼帘微微一抬,目光幽深的看了她一眼,眉心微蹙露出点隐忍的神情。

雨水顺着薛池的眉眼往下淌,她抬手抹了把脸,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过不得片刻便要停下来把时谨往上颠一颠。

终于寻着那条几乎看不出来的小径,她沿着小径往山上走,没走几步就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因为两手都拉着时谨的胳膊,这一摔之下促不及防,竟吃了一嘴的泥。

她撑着坐起来,艰难的一手扶着时谨,一手去抹嘴上的泥:“呸、呸!”

时谨合上眼,头昏脑涨,等着她哭鼻子。

但薛池“呸”了一阵,终究还是一拉他的双手重新架到自己肩上,继续往山上去。

道路泥泞不堪,她身负一人,又无法以手来相助维持平衡,几乎是每上五步就要滑倒一次。但她最多也就是坐着擦脸,片刻后仍然咬着牙起来。

时谨眼前模糊重影的症状逐渐减轻,慢慢看清了她沾着发丝和泥污的脸。他此刻很想助她,但他所有的力气也只够抑制住自己的呻|吟,头昏恶心,四肢都仿佛不是他的,完全无法控制。

薛池千辛万苦的把他拖上了山,抬眼一看,突然大喜:“前面有间木屋!”

她立即感觉自己多了点力气,踉跄的背着时谨往前走去。

木屋看着不远,对她仍是个不近的距离,当她终于扑倒在木门上时,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没力气了。

木门本来就只是掩着,被薛池这么一扑立即应势而开,薛池跟着一下摔倒在门内。

她在地上趴了好一阵,才慢慢的蠕动起来。

这是一间窄小的木屋,屋正中用石块围了个方框,里头有熄灭的火堆,屋顶上吊下来个挂钩,钩上悬着把水壶,正悬在火堆上方。

屋角堆着柴,火堆近处用稻草铺出了张床铺大小的地方,一端卷着团黑黑的被褥。

看来就是萧虎嗣告诉过她的,有些守山人或猎人,有时不便下山,为了躲雨过夜之类的缘故,会在山上搭间木房子,不限外人使用,只消临走时将柴补充上就好。

薛池将时谨拖到一边稻草堆上躺好,就去掏火折子。

她换了身上这套衣服后就在里头缝了不少暗袋,火折子这样的旅行必备她肯定是少不了的。

费了番功夫把火堆点了起来,添了些柴,薛池站起来拎起水壶到屋外捧着接了一壶雨水,再回屋来吊在火堆上烧水。

她使劲的把自己头发衣服上的水拧干,又去帮时谨拧水。

屋中渐渐的升温,薛池从冻僵中恢复过来,反倒知道冷了,全身簌簌直抖。

她一边抖,一边用她的折叠小刀从中衣上割下来一条布,用开水烫了后去清理时谨头上的伤口,待水温稍温,又抬着他的头给他喂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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