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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_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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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抬起头:“是,你位高权重、俊美无俦、文武双全。人人都会觉得我配不上你。我也因为这些而爱慕你,但也只是这些了。除去这些,我找不到爱慕你的地方……完全不如我故乡的男子。”

她斜挑着眼,嫌弃的看着他:“若不是你强迫,我并不会和你订亲。”

时谨紧紧的抿着唇,先前阴郁中随时将要爆发的气势突然平静下去了:“池儿,你不要后悔你说过的话。”

薛池垂下眼去:“我不会后悔。”

时谨看了她一阵,:“那就如你所愿吧。怎么说我们共过患难,本王不会对你如何。你当日就是坚持不订婚也没什么。”

说着他平淡的转身走了出去,一脸神情平静,教远处窥视的人摸不清虚实。

  ☆、94|5.31更新

薛池觉得时谨未免也太可恶了些。

上一回断了也就算了,她疼啊疼的也挺过来了。偏又要到她面前再揭开她的伤口令她再疼一回。

一时她撑着额,觉得全身的骨架子都给人拆了一般立不起来,简直要像一滩血肉般软倒下去。

过了一刻,融伯府方才解了禁,青书等几个婢女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拿了个小筐子蹲在地上捡珠子。

薛池往炕上一倒,动静吓了婢女们一跳,青书看了半晌,见薛池脸色发白,闭着眼不动。便轻声问了一句:“姑娘要不要请大夫?”

薛池微微的摇了摇头,她们便不多说了,薛池闭着眼,也不知道是谁拉了一边的锦被搭在她身上盖着。

她直挺挺的在炕上睡了一上午,中间老夫人打发人来请她,她连声也没吭一声。老夫人到底不放心,还是叫了府里通些医术的仇娘子过来看了看才算放心。

薛池知道这是因为老夫人还摸不清虚实,不知道到底退不退亲,方才对她仍旧关切。若要知道退亲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怕就不会理会她了。

老夫人往后不会给她乱嫁户人家吧?一般人家估计也消受不起她了。

会不会日后禁她的足?没从前自在就不好了……不管了,实在不行跑了就是,又不是没跑过……

她满脑子的瞎琢磨,只要不去想时谨,什么她都去想一想。

也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有人慢慢的走近坐在炕沿,拿了温湿的巾子替她擦脸,薛池的眼窝被这温热一捂,就有些湿了。

她睁开眼,看见小曹氏坐在一侧。

薛池咬住唇。

小曹氏叹口气:“想哭就哭罢,你又不是男子,争这口硬气作甚?”

薛池怔怔的看着她,她不明白小曹氏这个人,一会狠毒一会体贴的,抽什么疯!

小曹氏柔白的素手慢条斯理的往铜盆里投巾子,一边说道:“我也年轻过,那会子心里难受得不成,还要在爹娘面前装成没事人。如今想起来,何必呢,当时若不这么憋着,兴许也不至于念念不忘了。”

薛池想起来,她说的原来是暗恋融伯彰的事儿,因着融伯彰另娶而十分伤怀,后头别人一钓小曹氏,她就上当了。

人在伤心的时候,最听不得人安慰。小曹氏这么三言两语的,就叫薛池果真红了眼圈,她拿了条帕子按住眼睛嘟囔道:“过两日吧,总会好的吧。”话音里却透着股虚,听着可怜巴巴的。

小曹氏见她遮了半张脸,露出的一张菱唇和小巧的下巴,瞧着真是有几分像融妩。

她不自觉就放缓了语气:“在府里各屋都得想方设法来向你打探消息。外头春光正好,不如明日出门走走,去放纸鸢?”

小曹氏美得看不出年纪,但此刻声音里却是透着股慈爱的,像是个当了母亲的人了。薛池被这声音一问,就像有人温柔的在她心上摸了摸似的,想想小曹氏说得对,今日老夫人还按捺得住,恐怕明日就会亲自来问了,薛池此刻并不想和别人谈及这码子事,还不如避开去。

因此她点了点头:“也好。”

小曹氏笑:“也只能避得一两日,今日动静闹得太大,只怕宫里头都想一探究竟。你若是不想被烦着,就哄着他些,柔能克刚,这话是不错的。”

薛池声音怏怏的:“快别说了,都说好退亲了,还哄什么?”

小曹氏一下怔住。她只以为两人吵嘴了,万没想到闹到退亲。

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要退亲一声令下就是,有必要这样亲自上门来?肯上门来就是把薛池放在心里了,就这样还能退亲,薛池这丫头也够拧的。

小曹氏安慰薛池的心思就淡了,然而盯着她脸上看了一阵,还是决定明日陪她走一趟好了,横竖自己也散散心。

薛池白天睡了一日,到了半夜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夜深人静,一想到时谨就犯心疼。远远的听着更声,好容易熬到了天边有点鱼肚白,赶紧起来。

青书几个知道她状态不对,也没睡沉,立即就跟着起来了,服侍她更衣梳洗,带了各种备用物件,尤其将薛池前些日子逛街买来的美人纸鸢带上。

主仆一行人坐到小曹氏的小客厅等着,闹得小曹氏也只得早起。

一行人用过早膳,因着这出行并没向老夫人报备,没拿着对牌用不了府里的马车,便说出了门再去雇车,门房看着并不敢拦,只赶紧去向老夫人禀报。

小曹氏让柴嬷嬷去雇了三辆马车,主仆一行人往千碑林去。

千碑林处于崖上,崖上地面平坦,四周林荫处处,崖下河流环绕,素来是个欣赏日出的好地方。古往今来便有许多文人登崖之后文思泉涌作下诗词,被一一刻成了石碑林立一旁,因此得名“千碑林”。

几人在棵树下安顿好,铺了席子,摆上食盒。

薛池一偏头,见因时辰尚早,又加上天气还有些寒凉,来踏青的人并不多,不过零星几个在林间的小径上晃过。

她瞧着中心有片平坦的草地,便上去拽着线一阵跑,这崖上正是有风,不消费什么力气就将纸鸢放上了空中。她便仰着头望着天空,一面拉着线随意走动。

天空碧蓝如洗,无比广阔,看得久了被堵的心也确实松动了少许,尤其一阵一阵的风刮过去,吹得人裙子猎猎作响,更像是吹走了愁云似的,让薛池觉得身上都轻了两分。

过得一阵小曹氏拿了小剪子过来:“把线剪了吧。”

薛池啊了一声,她出于现代的习惯,是想把纸鸢收起来下回再放的。

小曹氏笑:“剪了它让风吹走,也是去晦气。”

薛池听了这才接过剪子,咔嚓一下剪断了线,正好一阵大风刮过,眼看着纸鸢一下就变成个小黑点,被刮得没影了。

小曹氏吹不得风,便道:“到林子里头去走走,看看石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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