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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续前缘_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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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谨垂着眼帘,从茶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看到了自己的眉头,就和他的心一样是皱着的。

  ☆、105|5.31|更新

离食国越远,天气越炎热,到了戴国境内,人便是坐着不动,也会冒汗珠子。

回程不比来的时候赶时间,雇了艘船,走水路沿湘河顺流而下,虽是要绕远些,但人会轻松许多。

到了船上空气果然凉爽许多,又有河风吹过,日子倒也不再难捱了。

薛池站在船头,拿把团扇遮在额上,看两岸郁郁葱葱的,心境都开阔起来。在食国冰雪一片,初看到觉得漂亮,但此时一对比,她还是喜欢这些更有生机的绿色。

黄六儿端了盘子上来:“融姑娘,冰镇酸梅汤,您用不用点?”

薛池闻言回过头来看他:“别叫我融姑娘了,叫薛姑娘。”

黄六儿一怔,惊喜交加。

喜的是这位融姑娘自和他们一道起就不太说话,最多向他点头或摇头示意,鲜少开口的。像这样语调轻松的和他说话还是头一回。

惊的是明明是姓融,怎么改姓了?

他迟疑着不敢应答,就听身后时谨接话:“从此后,就叫她薛姑娘了。不是敬安伯府的大姑娘,是我们从食国带回来的异族女子。”

黄六儿听了,连忙应是,退至一旁。

时谨穿着身白色镶银边的薄绸道袍,缓步走到薛池身边。

薛池看他一眼,常说女子要想俏一身孝是没错的,用到男人身上好像也没错啊。他这一身白色,原本就五官绝美,此时周身更是仙气十足。薄薄的绸子贴着他的肢体,将他瘦而不弱的身材勾勒得更为养眼。

爱美是人之天性,薛池自己都没发觉,她的目光在时谨身上平比常多停留了数秒。

时谨垂着眼看她:“你晕不晕船?”

薛池摇摇头,简直莫名其妙:姑奶奶水里来浪里去,不知道多好的水性,还在水里救过你的命,你问这个是不是傻了点?

时谨看了眼她有些困惑的眼睛,刷的一声就撑开了折扇,缓慢的摇了摇扇子,不再言语。

薛池素知时谨不会说废话的,却突然说了这么句废话,便是她对着他如今心如止水,也忍不住要带着疑惑多看他几眼。

见他瘦长的手指持着扇子轻摇,面色温和,芝兰玉树一般站着,真是特别的养眼,这周身的感觉全无摄政王的倨傲,倒有几分原先他易容茶馆东家时温文尔雅的架势。

她看了他好一阵,心下觉得有点古怪,但也懒得钻研,扭过头去继续看河岸。

时谨眼一眯,又迅速的恢复成了若无其事的神情。

时隔月余,薛池已从异常状态中恢复过来。

时谨虽然强迫了她,但动作并不粗暴残虐,那件事情没有长久的成为她的恶梦。

时间一长,她年纪又轻,个性本来就有些脱跳,那里还能继续一滩死水下去,渐渐的对周遭的反应都恢复正常,只是对时谨冷冷淡淡的。

时谨陪着她站了一会儿,突然船尾后头传来阵打骂的声音,他微微一侧头,身后的黄六儿便道:“小的去看看。”

船东是对夫妇带着个儿子,他们自雇了十名船工和一名做饭洗涮的妇人。

时谨原想买几名婢女伺候薛池,薛池却道不想让人家背井离乡的,便也就罢了,横竖船东婆子和做饭的妇人将些粗活都做了,黄六儿也是极会服侍人的。

先前两日倒是风平浪静的,不知今日怎么闹出动静来。

过得片刻后黄六儿跑了回来禀报:“是老刘家的在打阿福。”

船东姓刘,人称老刘,他妻子就被叫作老刘家的了。阿福就是船上专负责做饭洗涮的妇人。

“小的让他们不许弄出动静,此时也消停了。”

按照平常,时谨听了这话便不会再过问了,但此时他看了薛池一眼,心中一动,便好整以暇的摇了摇扇子问:“为什么事打?”

黄六儿一愣,结结巴巴的道:“说,说……阿福勾搭……这些污言秽语的……”

时谨余光见薛池头向这边侧了侧,便哦了声,不再言语了。

薛池听到一半,没了下文,不免有点郁闷。

要知道她从小没少得邻居照顾,跟大娘婶子们都很熟,听惯了东家长西家短的,她那有点喜欢管闲事的大妈风就是从此而来,虽然她很努力克制自己了,但爱听八卦还是有点克制不住的。何况先前一段时间过得十分乏味,此时就忍不住就转过头来望了时谨一眼。

不料目光正与时谨对上,他目光幽深,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薛池一怔,面无表情的将头转了回去。

薛池虽然装作不理会的样子,但阿福端了午饭上来时,她仍是忍不住往阿福脸上看去。

阿福是个三十出头的妇人,皮肤白净,瘦瘦弱弱的,五官很秀气,收拾得干净利落。此时她脸上就被挠了好几道指甲印,端菜上来的时候便有些躲躲闪闪的。

时谨坐在一旁,眼看着薛池越来越趋于正常,渐渐的好奇心也有了,神情也灵动起来,他心中的沉郁也松动了少许。

薛池目光自阿福身上收回,垂下眼去挟菜。

时谨转而微叹,他记得池儿是颇有点侠义心的,在能力许可的范围内并不吝于助人,如今却毫不主动,看来且有得磨呢。

薛池并不知他这一番心思,只管吃了饭在甲板上散步消食,顺便看看风景,无趣了又看看书消磨时光,轻易不和时谨说话。

等到天一黑,她就回了船舱睡觉,哗哗的水声不消片刻便催得她有点昏昏欲睡,不想船头又传来几声哭喊,把她一下惊醒。

时谨就住在隔壁屋中,薛池气还没喘均,他就持着盏灯出现在窗外,用手将半开的窗扇抬高了些,与薛池对视。

他并没束发,如瀑的青丝直披散在肩头,宽而薄的暗朱广袖长衫松松的系着带子,莹莹的灯光在他面上镀了层桔色的光。

薛池便觉灯下的他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分妖气,怎么看怎么像她最近所看话本中半夜造访的狐仙公子。

时谨隔窗而问:“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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