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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娇百宠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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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她能够理解,今晚的事若是认真起来,说到底吃亏的只是顾婵一个人。因为这场乌龙,她就得嫁他。而他呢,不仅没有损失,还白捡了如花美眷,以及她背后的势力。永昭侯先祖靠军功封爵,传承三代更见显赫,顾婵的伯父时任右军都督府都督,官拜一品,她父亲如今虽外放,但不出三年定会回京,届时极大机会执掌户部,顾家与她同辈的三个男儿,虽然尚未出仕,也都是芝兰玉树之才,迟早会有一番作为。

韩拓并不需仗他人之势,不过,这一门英杰的侯府,若真与他结了亲,高坐凤椅的那位,顾婵的嫡亲姨母宁皇后心中定然添堵。

所以,顾婵应当同他有默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对她只有好没有坏。况且,本来也没有发生什么,就那么一眼而已。

遇事要灵活,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顾婵听了他的话,不但没得着宽慰,反而更加难受。

看了就是看了,嘴上不说就能当做没有么,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他这人就是坏,居然不肯承认看了她。她失了清白,他却不肯负责任。可是,就算他愿意娶,她也不想嫁啊。她千辛万苦地逃家,是为了救娘,不让家人再尝生离死别之苦痛。她重活一回,也不是为了再次落入他魔掌的。为什么事情的走向会变成现在这样。

顾婵不笨,只是经得事少,又有点较真儿,陷在自以为顶大的困局里兜圈子,不知所措地揪着散落一地的衣服往身上胡乱缠裹。

韩拓余光撇见了,忍不住道:“快起来吧,地上湿冷,穿湿衣服也不好,当心生病。”

什么都没看见怎么知道她泼洒了水,怎么知道她湿了衣裳,怎么知道她坐在地上。

顾婵今日连番受挫,到此时已经承受不住,嚎啕大哭,几乎崩溃。

韩拓十分无奈,他之前说她年纪小,不过是给两人共骑找个适合的借口,眼下看来她确实还是个没长大的女娃娃,爱哭鼻子,又完全不会照顾自己。

他揉揉额角,扯过榆木衣架上的白棉布长巾,迈开步子走过去把她裹住横抱起来。

顾婵挣扎,可惜力气不如人,全都白费,最后被他放坐在方桌上,两条光.裸的腿从桌沿垂下。

一瞬间,在凤仪宫那些夜晚的记忆全部汹涌地喷薄而出,摇曳的红烛,晃动的人影,还有吱呀作响的……

对于顾婵来说,这些并不愉快。

大婚之初,韩拓有一段时间几乎没一夜肯放过她,后来不能再行事,那也是因为她的身体支撑不了。

顾婵曾恶意揣测,大概他觉得用元帕刺激得姨母中风并不足够,还想令自己有孕好气得她一命呜呼,因此才这般辛勤耕耘……

她对韩拓的了解其实很少,仅有的那么一丁点儿还都是基于敌对的心态,自然很容易就想到最坏的地方去。

韩拓倾下.身,神仙似的的面孔渐渐靠近过来。

惊吓会令人哭泣,太过惊吓则会令人欲哭无泪。

顾婵恐惧地瞪大双眼,抽噎地看他,前世今生的界限混淆起来,只剩下不住地扭动踢打。

“别乱动。”韩拓按住她膝上一寸的位置,触手一片柔腻,另一只手伸在她身后,从随身的包袱里抽出一套白绫中单,“去把它换了。”

顾婵晓得自己又误会了,扁着嘴低下头不敢看他。

韩拓目光落在她脚上,肌肤细白如脂,脚趾圆润可爱,指甲是花瓣一样的淡淡粉色。他再撇一眼不远处屏风旁浸泡在水里的青缎粉底小朝靴,暗自叹一口气,手伸过她腿窝,又将人抱起来。

顾婵这会儿乖顺得像只小猫,任由他把自己抱到床上放好。

“把衣服换了,好好睡一觉,我会安排送你回家的。”

韩拓一壁说,一壁揉了揉她头顶,如同安抚一个幼童。

她靠在床头,他坐在床沿,面对着面,轻声细语,这样的情景顾婵很熟悉,前世里最后那段时日,他探她病时,都是这般。

顾婵向来很怕他,第一面就见到他挥刀砍下人头,血溅当场,因而总觉得他是个暴戾的人,稍不顺意就会要打要杀。

如今隔了一段时光再回想,似乎又不完全是那样。他对她其实并不算差,甚至可以说得上好,为她请来神医治病,一心盼着她康复,最后不治时的愤怒失望也不似假装。

这样一想,添了些许温情,人也就显得不那么可怕,反而亲近起来,于是大着胆子说:“王爷,我不想回家。”

韩拓不解,皱眉问:“为何?”

顾婵将前因后果仔仔细细讲述一遍,除了重生之事,其余皆如实没有半点隐瞒,“可否请王爷帮我找到潼林?”

“你是否想过,也许他找不到你,现在已经回家求援了。”他陈述一桩可能。

“想过的,”顾婵点头,“可我还是希望能找到萧神医……”

她细声细气,说到半途没了声音,逃家之事可一不可再,不管是她还是潼林,回到家中就别想再出来,禁足受罚她不怕,只是娘的病要怎么办?

韩拓不错眼地盯着她胸前红绳上垂挂的羊脂白玉观音坠,沉默一息,道:“我会帮你打探他行踪,若是他没有回家,便将他带来与你会合。还有,不管是否能找到他,本王都会陪你上路,一直到将萧鹤年请回幽州为止。”

顾婵喜出望外,即使她见识不广,也清楚韩拓的能耐比潼林大得多,他肯相助,定必事半功倍。先前还有些担忧,万一潼林已经回家去,她自己上路,不知还能不能顺利找到萧鹤年。如今是一律不需发愁了。

高兴还高兴,她并未忘形:“王爷这般盛情相助,小女不胜感激,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全力回报。”

韩拓勾起唇角,爽快道:“他日之事,他日再算。眼下我有一事待办,且需你助我一臂之力,待此事妥当,我们即刻启程前往任丘。”

顾婵有些犹豫,毕竟时间不等人,娘的病拖不得太久:“不知王爷的事情需办多久?”

“少则一两日,多不过三五日便能解决。”

她计算时日,想来没有问题,便笑着答应了。

事情说定,心安稳下来,便生出好奇,不由打探起道:“王爷要做何事?我可以帮你什么?”

韩拓只道:“你无需知道太多,只管听我安排便是。”

又嘱她换下湿衣,好好睡觉,继而起身,放下帐幔。

顾婵撇嘴,同样意思的话她才从潼林那里听过没多久,他那时也说得口响,结果呢……

折腾了整夜,到底困倦,虽则思绪满腔,却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香甜。

顾婵醒来,支着手臂伸过懒腰,从帐幔里探出脑袋望一望,韩拓不在,室内静悄悄的。

窗外红日高照,看光景已过了晌午。

抹胸和亵裤昨夜被她丢在床脚,此刻已经阴干了,她拽过来换好,这才掀开帐幔,跳下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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