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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家_第173章

苏小凉Ctrl+D 收藏本站

  这件事齐敏诗似乎有提起过,但时间不合,又不像是同一个人,戚相思默声,小成子继而道:“说是司药房这里动的手脚,这边好些人被叫去问话了。”

  “后来呢。”

  “后来司药房新添了人。”小成子的脸上也没多大感想,就盼着哪天不用在这儿看药炉,不论去太医院哪里当差都行。

  戚相思看了那炉子一眼,内宫就是个大染缸,谁都不干净。

  ......

  等人来取药已经很晚了,齐敏诗派了两个人过来,大约是猜到了些什么,还多问了戚相思几句。

  戚相思并没有说什么,送走她们后把那药瓮带回了自己院舍,倒出药汁后把药渣铺在盆子内,随后端起碗舌尖触了下药汁,过苦,味过之后舌尖里还余留了一丝丝清凉感。

  抬手抿了抿盆子内的药渣,戚相思抿开混杂在一起的,摸到了一些磨碎的粒子和破碎的叶片,拿起来看,黑色的一颗颗看起来像是车前子。

  都是些泻下活血的好药啊。

  往后回了宫,齐敏诗就能在芙蓉园里自己煎药,现在这儿正是下手的好时机,一次不成总该有第二回。

  戚相思倒了药汁,把药渣包起来放在角落,洗过手后点了灯拿出从齐鹤年那儿拿来的图纸,药鼎不能用了,他既要修又要瞒,屠杀戚家满门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信奉王生求药,妄图找什么“仙山”也不是不可能。

  那她帮他一把又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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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几天戚相思就抓到了这个在药瓮中添药的人,正是看隔壁炉子的小太监,就是因为靠的近才不容易让人察觉,小成子就抽身离开一会儿,他就挪着用身子掩护掀开盖子从袖口中倒了药下去,用勺子一拌,一气呵成。

  从别人的角度看真像是在照看自己的炉子,再者屋子都低头忙着自己的事。

  抓到了人之后那小太监还谎称是不小心倒错了药,两个炉子靠的近,他一时间忙晕了才把药倒错,可他看着的那药瓮中,根本不需要这几位药。

  之后的事不归戚相思管,几天之后,温太医给齐敏诗开的药煎完,七月下旬,戚相思抽空回了一趟京都城。

  坐船靠岸后又是小半日的马车,回到城里已经快中午,戚相思赶去金桥的铺子,这会儿都忙着吃饭,铺子里没几个人,戚相思叫胖子在前面看着,叫了小六到后院说事。

  “你这几天跑一趟永州。”

  戚相思把几封信交给他,还有一个匣子,里面放着三百两的银票和一百两银子,底下的抽屉里放着一张药方,刻意做旧的纸,写的都是些偏门的草药。

  “这么多银子。”小六接过这些,“那这些信交给谁?”

  “你到了惠州后找人把这封信送去株洲季家,交给一个叫季子禾的人,这封交给那个土郎中,永州那间铺子你就还记得吧,当时你用块狗皮膏药给阿莺换药。”

  “你是说那个半瞎。”小六自然记得,怪里怪气的,那铺子里也不知道卖些什么,进去就一股子味道。

  “你先给他一百两,问他要糊药炉的泥,他要说没有,你加五十两,把里面的方子给他,告诉他,事成之后再给他一百两。”戚相思叮嘱他,“那人脾气是古怪,可也是有本事的人,那土郎中不知是不是还住在那里,你去找找,找到了给他三十两银子,再把底下那半张图给他,余下哪些银子你用做盘缠,到了永州少不了要人打听,总得要钱推磨。”

  这几年来戚相思第一次交托他这么大的事,小六也知道重要性:“你放心,虽然来这儿好几年了,那些弟兄都还在。”

  话说一半小六沉了沉声:“那花娘前几日又来找过你了,没有久留,知道你出京都后就回去了。”

  “这几天我正要去百花巷。”戚相思算算时间,张家老爷夫妇喝药也快一个月了,若是见效快,他们应该急着去找何太医才是,“你收拾一下,尽快出发。”

  小六进屋收拾行囊,戚相思到了铺子前,门外的路上烈日当头,行人都少了许多。

  胖子坐在门口正和隔壁的棺材铺的伙计聊天,打着扇子感慨完了天气,胖子抖了抖腿:“这都多少日子没下雨了,我听说京都往北的地儿闹干旱了。”

  “可不是,都没粮了,我那叔一家子不知道是不是往这儿投奔来了。”伙计往阴凉处躲了躲,眼底好不羡慕,“大佛寺下那湖可凉快。”

  胖子啐了声:“你就想想的命,我告诉你,我可有认识的人在那儿做活。”

  “吹吧你,就你这样儿,还不知道前些年在干什么,这就有人能去避暑山庄了?”

  “呵!你还不信了,她要出手,你这棺材铺都没生意。”

  “得了吧,你说往北闹干旱,赶紧回去多喝几口水,万一旱到这儿,你也能多顶上些日子。”

  戚相思在门旁听的哭笑不得,也没打搅他们聊“民生大计”,从后门出去,在街上买了些吃的,快到傍晚时才往百花巷去。

  ......

  何嗔不在家,何伯迎戚相思进屋,那屋子依旧乱。

  “齐姑娘慢坐,今天我做皮子面,等会儿您也尝尝。”何伯给她倒了茶,挺高兴她过来的,戚相思看一屋子乱放的书纠结了下,“那何伯,我替师傅收拾下。”

  何伯笑呵呵的出去了,戚相思撸着袖子推开屋内余下几扇窗,待亮堂些后开始收拾这些堆放杂乱无章的书籍。

  其实屋内有书架子,可偏偏何太医乱放,看过的没看过的,有些书中还夹杂着草药,戚相思检查过后一本本放到架子上,从外头打了盆水,将布巾绞的很干,小心抹过封面上的灰尘,把堆放在柜台边上的先收拾上了架子。

  柜台后还堆放了好几叠,这儿更乱,戚相思蹲下身子一本本挑拣出来,隔了光的柜台后有些昏暗,她将几本手记挑出来准备一起放到架子上时,手下挪开,露出了半张折叠起来的纸。

  戚相思觉得有些眼熟,前些日子她不是在齐鹤年的箱子内看到了一样纸质的地图,出于好奇,戚相思把压在上面的一本书拿开,翻开对折的纸,赫然是一副她没有见过的地图,可图很眼熟,像是可以和她手上有的拼接起来。

  “真的假的。”戚相思起身把图平铺在柜台上,看得清晰了越发觉得是,主要是画图的手法太像,纸张还是齐鹤年保存的几张来的新,这一张的边角都有些残破了。

  “什么真的假的。”门口那儿传来何太医的声音,戚相思下意识伸手把纸折起来藏到了自己身后,何嗔见这一幕更生气了,板着脸孔道,“你以为藏起来我就看不见了!”

  “师傅。”戚相思笑嘻嘻的看着他,“我在替你收拾屋子。”

  “谁要你多管闲事收拾这些。”看着架子上放着的书何嗔眉头微皱,这丫头每次过来都没好事,他不在的时候何伯怎么能放她进来。

  “地上潮,这些书这么放着总不好,师傅不用担心找不到,我都替你分好了。”戚相思嘿嘿笑着,何嗔不吃她这一套,“藏着的拿出来。”

  戚相思瘪了瘪嘴,把地图拿出来放在柜台上,手也没肯松开:“师傅。”

  “别叫我师傅。”何嗔瞥了她一眼,“这东西哪里找到的?”

  “在收拾手记的时候看到的,师傅,这些书好像不是你写的,字迹也不像。”戚相思赶忙转移话题,拿起刚刚她整理出来的几本手记,这上面的字写的可比何太医的要不羁。

  “那我是爹的东西。”何嗔面色一冷,“这些不用你收拾,放下,你回去。”

  几乎是没有听何太医提起过家人,戚相思第一回见到他的时候总以为他已经成亲生子,可到了这儿才发现只是个孤家寡人,如今看他这副冷淡的样子,说是爹,堪比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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