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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猫_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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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王言顾忌肩上枪伤,跟着香家师徒一起去避雨。

  

  大雨纷沓而至,扑灭了火堆。几个人知道夏季暴雨来去匆匆,皆不以为意,脱掉上衣打赤膊,任由雨水劈头盖脸地浇,权当冲个澡,洗刷汗水黏腻的肌肤。韩贝身上遍布吻痕和牙印,不好意思脱,邱正夏撑起衣服挡在他头顶,供他安然吃面。

  韩贝吃了几口,卷一卷面送进邱正夏嘴里,“你怎么不吃?”

  “我和你不一样,我一路嘴没闲着,不饿。”

  “你这狗玩意,捡到什么吃什么,不怕又中毒?”韩贝假装关心。

  邱正夏一点做贼心虚的表情都没有,在他脸上啄一口,“为夫知错,以后一定不乱吃不认识的东西!你放心。”

  什么时候“为师”换成了“为夫”?韩贝笑眉笑眼地“啧”了声,用胳膊肘捅开他,一副打情骂俏的羞样,心里冷笑:有你挨操的时候,来日方长!

  两人窝在衣服下不要脸地腻歪不休,刘懒隔老远咒骂道:“邱正夏,你有病吧?干嘛拿东西丢我?”

  邱正夏莫名其妙,“我哪有拿东西丢你?你才有病!”

  “你,啊——”从天而降闪电般的一道白光将刘懒劈得四脚朝天。

  “刘懒?”卫金钩大惊失色,用手电在地上扫一通,照到了一枚龙眼大小的冰球,失声喝令:“冰雹!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冰雹伴随雨点噼里啪啦悉数落下来,颗颗粒大饱满堪比暗器,砸在身上生疼,几个人抱头鼠窜。邱正夏顺势用衣服裹住韩贝的脑袋,两个人正没头苍蝇般仓皇乱钻,树丛暗处亮起手电光,周王言的声音传来:“韩少爷!来这里!”

  韩贝和邱正夏搂搂抱抱地奔过去,周王言藏在树洞里招手,韩贝想也不想一头扎进树洞,看到香家师徒也在里面;邱正夏从后面一拱他的屁股,也挤进来,只塞进上半身,蹦跶着嗷嗷叫:“快让我进去!屁股疼!”

  树洞中四个人忙使劲往里靠,努力挪出位置。邱正夏的腿脚刚刚收进洞里,刘懒的脑袋钻了进来,喊得是同样的话:“快让我进去!我全身都疼!”

  洞里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了,周王言哭笑不得,“进不来了,躲别处去!”

  “别废话!我要进去!”刘懒无理取闹地面露凶相,掏枪:“小心我突突了你们!”

  香东潭恐吓:“再靠近我下毒了!”

  刘懒二话不说退了出去,边跑远边诅咒:“狗胆包天啊你们!躲在树洞里,等着来道闪电劈死你们!”

  邱正夏抖抖身上的雨水,连连咂舌,这场冰雹威力了得,胳膊腿脚上都留下了不少淤青。韩贝于心不忍:“我们该再挤一挤,让刘懒进来。”

  香东潭气冲冲道:“叫你们进来,我师父就已经连坐着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了。你愿意挤,出去挤!”

  “咳咳……东潭!”香九如咳嗽着瘫在香东潭身上,止住他的话头:“别吵,咳咳……”

  韩贝这才发现树洞中弥漫着一股子血腥味,香家师徒衣服上血迹斑斑,周王言肩头也是一片血红。

  “怎么回事?”邱正夏摁住周王言的肩膀,急问:“周大哥,你的枪伤……”

  韩贝眉梢微动,隐约觉得邱正夏的语气过于紧张了。

  “不是我,”周王言低沉下嗓音:“是香舵主,他一直在吐血。”

  香东潭拿着已经浸满血的布团擦拭香九如的脸,满头大汗地向周王言求助:“我腾不开手,麻烦你,帮我扶稳师父。”

  “周大哥你有伤,别使劲。”韩贝想起上一回在酒店,香九如也是咳得满地血。借着树洞中混沌的光线,他看到香九如这一回连鼻孔都在冒血,登时将眉毛蹙成了深深的川字型,从周王言手中接过香九如,问,“喂,你还好吗?”

  邱正夏搓手:“这什么病啊?怪吓人的!”

  “吃过药了,慢慢就会止血的。”香东潭答非所问。

  邱正夏与韩贝对视一眼,帮他撑稳香九如:“依贫道所言,香舵主你这副破身子骨,还是不要劳心劳体赶这趟买卖了吧?”

  “我师父都这样了,你能别挖苦他吗?我们不会拖后腿的!”香东潭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出乎那三人意料地,取出了一支大针筒!

  

36、有鬼 ...

  香东潭抽出一罐自己的血,输进了香九如的血管里。

  周王言面露同情之色,“怎么?失血过多了吗?这样能补上血?”

  香东潭给香九如连输了三罐血,淡淡地解释:“那还不至于,只是,师父需要我的血养一养。”

  香九如恹恹地半开了眼,目光空洞洞地呆滞许久,转而,飘乎乎落在韩贝身上,饱含歉意地苦笑:“对不起,韩少爷,我强迫你们,真是迫不得已。但我如果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只能等死,你们走这趟,就当救命吧。”

  “这话怎么说?”韩贝问:“你到底要进墓里拿什么?”

  香九如缓缓道:“我们香门的人,全都有一身可怕的后遗症,成年后,每年会有大概两个月时间像蛇蜕皮一样脱胎换骨地疼痛,很多人无法忍受,自我了断了,或者生病也不愿接受治疗,不求多活。我也是年年遭受这样的痛苦,之所以苟延残喘撑了这么多年,无非是还有一线指望。香门有一道只传舵主的秘方,能生肌接骨,解除这种后遗症,可其中一味药引有钱也买不到,可能那墓里会有。”

  邱正夏嗤笑:“那秘方有人用过吗?不是我泼你冷水,所谓秘方大部分都是神话传说,没有依据的吧?”

  韩贝呵斥邱正夏:“听他说完!”

  “有人用过,”香九如强调:“只有一个人用过。咳咳咳……”

  “谁?”

  香九如又咳了好一会儿,继续说:“我的一位师祖。他配出药,彻底治愈了后遗症,健康无恙地活到七十多岁,他的徒子徒孙,没有一个比他长命安康。可惜,药易配,药引不易求,他能获得药引,也是机缘巧合,几十年前他作为队医,跟考古队挖进了马王堆汉墓……”

  韩贝顿觉豁然开朗,“所以你就跟进了这次的汉墓?”说起一九七二年发掘的西汉马王堆汉墓,人们就会联想到那具千年不腐的女尸,但很少人知道,当年挖进墓时,连墓层白膏泥里和着的千年树叶都仍旧鲜绿新嫩!反腐技术堪称世界奇迹。

  香九如点头:“对,我要一味有效两千年的防腐剂,汉墓是首选,也有师祖用过,万无一失。”

  邱正夏五官扭曲地作呕:“我的妈呀!你要一剂尸水?吃啊?”要知道,马王堆女尸当年出土,撬出了一棺材黑乎乎的防腐尸水啊!

  “不,沾了荤腥血肉不行!”香九如辩解道:“当年的汉墓中,有一个漆鼎,考古队员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有一锅藕片,汤水清澈,藕片新鲜。师祖以化验为由,当即抽了一管水,瞬息之间,藕片就散了,和汤水混为一体……”

  周王言插嘴:“这个事儿我听说过,后来检验过这锅汤,什么都没检验出来。科学解释说只是普通的一锅汤,静置了两千年所以保存完好,而考古队员一惊呼、一端动,藕片接触空气又受到震荡,就化了。”

  “我也听说过,专家还由此推断长沙地区两千多年没有地震。”邱正夏反驳:“这太扯淡了!就算没有大地震,小地震也没有?就算没有,砍棵百年老树,倒在地上还要震三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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