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比赛，就随便跳一下，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叶钱撇了撇嘴，“你妹妹放什么假？这也没过节啊。”
“说是学校校庆，布置场地什么的放一天假，”沙子转了转眼珠不忿道：“还说什么就一天不回来了，估计是她那个小男朋友撺掇的，现在都亲自到学校边上了我看她还能找什么理由，不行我现在就打电话……”
叶钱一边吸奶茶，一边看着沙子脸上的表情从无比温柔到拧着眉再到眉开眼笑，最后喜滋滋地挂了电话，问：“她要来不？”
“开始说不来，但一听我说想她就立马答应了，所以说妹妹还是亲的好，叶钱儿你都不能体会。”沙子颇为得意地扬了下下巴。
叶钱叼了颗珍珠粒在嘴里，慢悠悠地开口说：“你得祈祷她别把男朋友带来，不然我们会变成俩不被待见的大型电灯泡。”
“不会的，小曦肯定特想我哪还有空搭理别人……”沙子说着，自己也没了底气，“要不我再打个电话和她商量商量？”
“不要了，小姑娘热恋期，你总凑什么热闹？回头她再多想。”叶钱回他。
“他俩在一个班儿呢，天天见面还有个屁的热恋期，我这都半个月没见了就不许我这当哥的小公举一回……”
“你前天晚上不还买了一兜炒栗子给送去学校吗？哪来的半个月？”叶钱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就隔着门看了一眼，哪能算见面，”沙子挺有理地反驳，“她还说要把栗子分那个什么磊一半，气得我牙痒痒，恨不得把那小子逮起来收拾一顿。”
叶钱摇摇头叹了口气，还好他没这么个需要操心的妹妹，也没有非要管着他的哥哥啊，不然还不憋屈死。
还好，他们中午点到地方的时候发现沙黎曦没带男朋友，只不过有三个女生一起，是她同寝室的。
叶钱松了口气，来的路上他还担心那人要真来了，沙子能不能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拳头。
沙子一见着人就撇下他屁颠屁颠地黏到小曦身边去了，“小曦来了？热不热啊？累不累啊？要不要哥哥给你背包包？”
这黏糊得，一点没有作为哥哥的威严和自觉。
女生们都挺软的，斯斯文文地喊着“小曦哥哥”“叶钱哥哥”，叶钱把手里拎着的热饮递给她们，几人接过后也颇为乖巧地道谢，不过这种表面的斯文乖巧只维持了不到几分钟。
走在人流里时，挨在他旁边的女生突然大喊起来，“啊啊啊啊！我蒸煮啊好帅我要晕倒了我要被帅死了！”
叶钱顺着她的手看到了旁边大银幕上出现的某当红男明星，旁边另一个女孩儿怼道：“帅什么啊，丑爆了，还没我家嗯嗯的十分之一，哦不一万分之一都没有！”
“滚犊子张大琳儿我要撕烂你的嘴啊啊啊！”先前说话的女生大叫着扑过去和她厮打，叶钱看着她们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
想当年他也是追过星的人，李小龙周星驰周杰伦之类的，会买海报贴在小房间的墙上，满满当当的，现在都还有某些没撕掉的痕迹，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想想，真够二的，大概是那时候太无聊了才会那么二。
大厅里一眼望去全是人头，不过只有两三个展台正热闹着，他们来得算早的，没想到已经这么多人了，小曦从沙子旁边蹿过来问：“叶钱儿哥，你奶奶是在哪个展台表演啊？”
叶钱扫视了一圈摸出手机，“我问问吧，我只知道是一个关于乡土服装的。”
一开始的咋呼女孩叫了一声，指着他背后，“是不是那个？”
叶钱看了眼，布置得的确很乡土，和周围几个的风格都不一样，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给老太婆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钱钱喔？”
老太婆小声询问，背景音很嘈杂，叶钱嗯了一声，“你在哪个展台？”
“三十一号三十一号三十一号，”老太婆连续说了好几遍，“我就说你找不到肯定得给我打电话，他们让交手机我都没交，偷偷别在腰带里咧，谁拿我都不给，他们还非把我钱包收走了里面好几百早知道就不带！”
叶钱有些哭笑不得，“你给他们吧，不会要你的，暂时保管一下而已。”老太婆的钱包是个砖头那么大的皮袋子，要真搁身上还怎么跳舞啊。
“我就不放心给他们拿着，”老太婆嘟囔了一句说：“我不和你说啦，我们还要排练咧。”
“好。”挂了电话，叶钱领着几个人往三十一号展台走——还真被他们猜对了，就是先前指的那个。
有几个人正在布置，叶钱看了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就让几个女孩子先去别处感兴趣的看看，他留在这里占位置。
“朝阳，一起去啊？”
嗯嗯女孩说了句，叶钱这才注意到跟在他们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一个女孩……这姑娘的存在感也太低了点，小曦一直和沙子打闹，另外两个女孩挽着手，他自己又走在最前面，难怪让人一个人落单了。
“我有点累了，你们去看吧。”女孩摆了摆手，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
叶钱有些愧疚，待人走了搭话道：“你叫朝阳？”
“嗯，孟朝阳，”女孩偏头笑了笑，“‘孟子’ 的孟，‘绮树满朝阳，融融有露光’里的朝阳。”
“挺好听的。”叶钱点点头接不下去话了，他本来就不擅长和女孩子打交道，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浑身散发着文艺气质的女孩。
“我妈妈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我像初生的太阳一样，勇敢，坚强，耀眼，做最好的自己，”孟朝阳说着自己，突然话锋一转，“你呢，叶钱哥哥？”
叶钱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不好意思地龇了龇牙，“大概是因为我妈妈想让我成为一个坐拥几百亿的有钱人吧……你不用叫我哥哥，怪别扭，叫名字就行，小曦也不叫我哥哥的。”
沙黎曦受沙子的影响一般叫他叶钱儿，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在后面加个哥。
“好吧，叶钱同学，你真幽默。”孟朝阳掩着嘴咯咯咯地发笑。
叶钱甚至不知道那句话戳中她笑点了，略显尴尬，只好跟着一块笑。
展出快开始前两分钟，分散开的人就都回来了，站到了叶钱和孟朝阳努力保住的最前面。两个女孩兴奋地在讨论着什么，脸色通红，叶钱隐约地听到几句——“太帅了”“温柔”“好苏”“皮肤好好”“小新人”“占便宜”“多摸几下”“有主”“千金”“包养”等等，信息量大得他一时没跟上节奏，不过只当她们是在说某个娱乐明星，就没在意。
其他展台的秀这时候也都纷纷开始，音乐响起来模特走起来的一刻，大厅里的气氛瞬间比之前上升了好几个度。
他们这边也先是模特上台，大朵大朵的牡丹印在红色布料上，分别做成了旗袍、半身裙、短衫、大花裤等，晃得他眼睛发胀。
要不是看这些模特上身效果还不错，叶钱都怀疑真的有人会买这种酷似艳俗床单随便一缝做出来的衣服么。
模特之后是一组小女孩的表演，小女孩完了又是一组模特，不过这次是男的，叶钱抽空欣赏了一下他们的身材，再之后就是老太婆的广场舞团，台上主持人的介绍把他逗乐了。
她们是游走在沙漠里的精灵；
是从世界的这一端出发，
朝着世界的那一端不断前行的百灵鸟；
她们有曼妙的舞姿，灵动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