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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_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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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挟着人质起身走出宅子,门外早已停了一辆马车,车头坐了充当车夫的慕容沁。

  陈恭虽然看着淡定,实则身上没有一处不在防备沈峤,生怕他忽然发难。

  正当他准备提着人上车之际,身后却传来一阵细微动静,破空之声由远而近,袭向他的后脑勺!

  慕容沁身形一动,当即扑向陈恭身后。

  可电光火石之间,哪怕直到慕容沁会施救,陈恭仍旧难免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便是这一回头,沈峤就动了。

  他的身形快若鬼魅,等到了陈恭面前时,陈恭甚至还没完全看见后面发生了什么,就已觉得手腕一痛,太阿剑从自己手中掉落,怀里随之一空,沈峤已经抱起普六茹英,另一只手印向他的胸口。

  陈恭只觉胸口闷痛,人不由自主像断线风筝一样往后飞去,又因撞上廊柱而止住去势,重重跌落在地。

  沈峤这一掌,足足用上了七八分真力,威力自然小不了。

  陈恭一口血吐在地上,还未来得及反应,沈峤便已点了他周身大血,又见太阿剑剑光一闪,陈恭禁不住惨叫出声,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再也不复之前万事尽在掌握的镇定。

  “你!我的内力呢!沈峤你废了我的武功!”他目眦欲裂,所有伴随着身份一步步水涨船高而变得文雅的谈吐仿佛灰飞烟灭,这一刻,他仿佛又变成那个只能倚靠破庙遮风避雨的贫家少年。“你竟敢废了我的武功!你凭什么!凭什么!!”

  沈峤将太阿剑扔在地上:“你一切命运的改变,始于在破庙里遇见了我,既然如此,就由我来了结这一切。你心性偏颇,武功对你而言,只是往上爬的利器,但对他人而言,却很可能是灭顶之灾。”

  他摇摇头:“陈恭,你不配练武。”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陈恭咬牙切齿,若是目光能够杀人,此刻沈峤早已支离破碎。“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也是在晏无师身下浪叫的一条狗,凭着色相,骗他将《朱阳策》给你,你又比我好多少!”

  源源不断的污言秽语从他口中吐出,沈峤正想将他的哑穴也给点了,却见普六茹英弯腰捡起地上的太阿剑,握住剑柄,剑身倒持,直接插入他的心口!

  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陈恭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沈峤讶然:“你……”

  普六茹英朝陈恭尸体呸了一句,面色狠戾:“下贱胚子,也敢以本郡公为质!”

  只怕陈恭想破了脑袋,也绝不会料到自己最后竟会死在一名稚子小儿手上。

  而另一边,边沿梅也将慕容沁制服,并打成了重伤。

  

  第114章

  

  晏无师从宫中回去的时候,沈峤与边沿梅正各执一子在对弈,脸上颇是闲适,显然已经忙完了正事。

  见沈峤已经将装束悉数换了回去,晏无师心中难免遗憾,他觉得沈峤扮女装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景,不过这话放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若是说出来,哪怕沈峤那样好的脾性,估计都受不了。

  边沿梅忙搁下棋子,起身上前行礼,面露喜色:“恭迎师尊归来!雪庭老秃驴伏诛,自此佛门只怕一蹶不振了!”

  晏无师身上还穿着那身侍女服饰,撕掉了人皮面具之后露出本来面目,看上去有些滑稽,然而因其气势惊人,哪怕一身褴褛也无人敢发笑。

  听了边沿梅的话,他却道:“老秃驴没死。”

  边沿梅一怔。

  晏无师微微一笑:“他这样的身份,死了岂不可惜,总得拿来做点什么才好,他虽入佛门,却一心留恋红尘,此番若肯识相,留他一条狗命又何妨?”

  边沿梅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晏无师既然这样说了,必是有自己的用意在,便恭声应下。

  晏无师问道:“普六茹英救回来了?”

  边沿梅:“是,弟子已将普六茹英送回随国公府,陈恭死了,慕容沁身受重伤,目前也已被押了起来,可以留着问些口供。”

  晏无师嗯了一声,雪庭禅师功力深厚,他虽赢了这一场,身上终究也受了些伤。

  他捂着嘴低声咳嗽,边沿梅正想说自己去找些伤药来,便见晏无师指缝里渗出些许鲜红。

  伤势竟有这样严重?边沿梅目瞪口呆,忙道:“师尊,您没事罢,这府中还有些清心丸……”

  晏无师摆摆手,在方才边沿梅坐着的位置上坐下。

  虽知对方十有八九是在做戏,沈峤仍忍不住道:“晏宗主的伤势可还严重,需要贫道看看么?”

  话音方落,晏无师就顺势伸出手搁在棋盘上:“那就有劳沈道长了。”

  你这伸得也太快了罢,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有此一问似的!沈峤暗道,右手三指虚虚搭在对方手腕上。

  “内息有些紊乱,想是受了些内伤,不过并无大碍,内外调理些时日便好。”便是受了些内伤,也没严重到吐血的地步,方才果然是装的,沈峤一边说话,心作此想。

  晏无师反手覆上沈峤的手背,又收紧握住,微微一笑:“有劳沈道长了,难为本座曾经那样对你,你却能摒弃前嫌,共犯险境,此等仗义,饶是铁石心肠,也不能不为之动容。”

  这双手生得白腻修长,触感宛若被把玩多年的美玉,唯有虎口处的薄茧,暴露了主人练剑多年的事实。

  换作别人说这番话,沈峤说不定还要客气几句,但对晏无师,他却早已免疫,更兼对方还穿着女装,沈峤倍觉惊悚,身上寒毛差点因此掉个干净。

  还没等他抽手,对方就先一步撤回了手,仿佛刚刚真的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穿着一身不合体的女装,别说旁人看着别扭,晏无师自己也没舒服到哪里去,那头边沿梅早就吩咐人准备热水衣裳,请师尊前去沐浴更衣。

  堂堂浣月宗主穿着高腰襦裙,旁人觉得碍眼,他自己却自在得很,施施然起身,不忘看了沈峤身前的杯子一眼,然后问边沿梅:“杯里是何物?”

  “蜜水。”边沿梅不知道师尊何事连这点小事都要过问了。

  晏无师:“换作梅饮,阿峤不喜蜜水甜腻。”

  沈峤扬眉看他,想问你怎知我不喜蜜水,但又觉得这个问题太蠢,随即闭口不言,低首看棋盘。

  边沿梅闻言也是微微讶异,又若无其事应下:“是。”

  晏无师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出去,虚心请教:“师尊,敢问弟子对沈道长,仍是一如既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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