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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记_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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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说,何必要装。装得久了,反更难处置。”

张长史低声道,“吴地不可小觑。”

江行云这里正在与张长史说话,就见有斥侯来禀报,“前面十里青松岰正在激战!”

张长史脸色大变,连忙问,“是什么人?”

斥侯道,“瞧着是朝廷的人马,约有百十辆运送东西的马车,似是遇到山匪。”

江行云问,“有多少人?”

“朝廷人马三千左右,山匪一千余人,颇是悍勇!”

“留下五百人保护张大人。”江行云对张长史道,“大人缓行,我过去瞧瞧。”

张长史想说,江姑娘你留下……转念一想,江行云武功高手,他一介文弱老书生,只来得及说一句,“江姑娘你小心啊。”就见江行云脚尖云履一踏车辕,将身一纵,轻巧的跃了出去,接着翻身骑上一匹枣红大马,带人远去。

要说朝廷这些兵马,不是江行云看不上,禁军还是不错的,但眼下这些人明显不成啊!

江行云虚眼瞧了一回,便心中有数了,因为背靠马车,眼瞅被人砍半死的家伙,江行云认识。江行云接过亲卫递上的强弓,一箭射穿大皇子身前悍匪的咽喉。接着,第二箭第三箭,江行云连发七箭,大皇子前一刻还觉着自己要去见祖宗,后一刻就将心放到了肚子里,祖宗还是保佑他的。

江行云头一遭指挥战役,先令人弓箭支援,接着一拔马刀,带头杀将出去。大皇子一手持长刀拄地,一手强扶着车厢,勉强才没倒下。他也见到了江行云,他以前还对江行云有过些许想法,当然,这个想法没成,而且后来受到诸如五皇子颇是庆幸的评价,那评价,五皇子虽未在他跟前说,大皇子也是知道的,五皇子说的是,“大哥真是好胆量,敢去动江姑娘。”当时,大皇子听到这话,委实不悦了一段时间。

江行云怎么就动不得了?

大皇子当时是这般想的。

但此时,大皇子见到江行云杀人如确瓜切菜的风采,他心下战栗的同时,不得不承认,他五弟说的是对的。

江行云一路杀气腾腾的砍到大皇子面前,自马上将身一俯,五指扣住大皇子肩头,大皇子只觉着自己身子一轻,就落到了江行云的马上,江行云驰马折返,不过顷刻。

江行云先救出大皇子,直待将士把余下匪类击退,方命人收拾战场,打扫残局,自己先带大皇子回到驻地。

张长史也是认得大皇子的,见大皇子浑身是血,顿时吓个好歹,连忙去叫了大夫过来。是的,江行云张长史出使,也是带了大夫在身畔的。

好在随行带了伤药,张长史在车里看着,大皇子伤的不重,但也不轻,好在都是皮外伤。大夫给大皇子包扎过,那边的战场已清扫完毕,带着押运的车马一并赶路。

大皇子收拾妥当了,江行云才上车,一面用帕子擦着手上沾染的鲜血,一面问,“大殿下怎么遇到的山匪?”

大皇子先道,“多亏江姑娘仗义相救,本王谢过了。”说到山匪,大皇子道,“幸而遇到你们,我们是早上刚到,就遇到了埋伏,幸而将士忠心,悍不畏死。”

听到悍不畏死四字,江行云唇角直抽,道,“也是殿下福泽深厚,有惊无险。殿下的伤并不重,好生将养几日就能好。殿下这是来送军备么?”

“是啊,本王想着,也许久未见五弟了,索性接了这差使,倒是未料闽地这般不太平。”如今想想,大皇子亦是心有余悸。

“殿下真是实在,在闽地的山匪可不一定就是闽地的山匪。”江行云道,“去岁殿下巡抚闽地全境,就已命人各地缫匪,如今闽地哪里来得这样千把人的匪帮。而且,看刚刚那伙匪徒,不论弓箭刀枪马匹无不是上等之物,可不是寻常山匪配得起的。殿下这里人数较他们多出一倍有余,哪怕被打个冷不防,也不至于被围困于此。”

“江姑娘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

大皇子政治智慧还是够用的,知道无凭无据的不能指证别人。这些事,大皇子暂且压下,同江行云道,“其余受伤的将士,还得请刚刚的大夫帮他们看一看伤。”

“殿下放心,我带的人每人都有金疮药在身上,他们用不着的,已给了受伤的将士,暂且支应一时是无妨的,待到了驿馆,再行安置。”江行云将擦过手的帕子随手塞回袖子里。

大皇子对江行云既是别扭又颇有些感激,见江行云衣襟上还有几处沾血的污渍,一时也不好提,大皇子只得道,“有劳江姑娘了。”

大皇子又是不解,“江姑娘如何发现我们的?”

江行云给大皇子做了一些军事常识的普及,“军中斥侯必要先去探路,察看路两旁有无埋伏,有无危险,地势如何,地形如何,如此,大队人马才可安心赶路。”

大皇子:……

大皇子未再多言,江行云已没什么话好说,一掀车帘,下得车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看大家在讨论莫如不生的原因,靖江王是靖江王的理解,不一定就是莫如的理由。这个,后面还有涉及,表急~~~~晚安~~~~~~~~~~~~~~

☆、第198章 建议

江行云回程的路上顺便救了大皇子的事,五皇子真不知要怎么感谢她了。

五皇子听到他大哥受伤的消息,当下就坐立不宁了,立刻率亲卫迎出百里,直待看到他大哥,五皇子的眼泪才掉下来,此处江行云真有些怀疑五皇子眼泪的真假,相较之下,大皇子的眼泪还是比较真实的。倒不是俩人感情多么深厚,主要是大皇子险死还生,搁谁谁不激动啊。尤其见他五弟激动的流下泪来在,大皇子想到自己先时的凶险,忍不住酸楚起来,眼眶一红,紧紧的反握住他五弟温暖的手裳,兄弟情深道,“我并无大碍,五弟你莫太过担心。”

真的,先时大皇子恨五皇子恨的牙痒,这会儿见了,竟头一遭没想到五皇子去岁告状坑他的事儿了。

五皇子也是庆幸啊,他大哥还活着,真好!感谢苍天,感谢江姑娘!五皇子握着他大哥的手,抹一把泪方道,“如何能不担心,我听到大哥遇险的消息,一刻都坐不住,赶紧的来了。大哥都伤哪儿了?”尽管江行云怀疑五皇子有作态的可能,其实人家五皇子担心也是真担心哪,大皇子伤在闽地倒好担待,倘大皇子在闽地伤了性命……五皇子尽管与大皇子颇有些嫌隙,但兄弟多年,五皇子也不会盼着大皇子丢了性命。此时见了大皇子,激动也是真激动,只是稍微加了些表演的成分罢了。

大皇子道,“都是皮外伤,幸而遇着江姑娘张长史一行,不然,哎……”

“这是大哥的命中福泽深厚,咱们家的老祖宗在天上看着呢,再怎么也会庇佑着咱们。”五皇子召来随行的大夫,细问大皇子的伤势,得知真的不过皮外伤后,五皇子方放了心,遂说起大皇子此行来,“弟弟早就叫弟弟媳妇收拾好了房舍等着大哥呢,我实未想到这次是大哥亲自来,大哥一路上累了吧。我们闽地,青山不缺,绿水也有,就是有些贫寒了些。”

大皇子心说,哪里是贫寒了些啊,简直是贫寒死了。大皇子感叹,“亏得五弟你生性放达,这地方,哎,你这地方,五弟你出门也得小心些哪。”这种出门遇强盗的地方,唉哟,他五弟还真是个糙人,也住得下去。当然,激动过后,大皇子回忆起先时的新仇旧恨,觉着这地方真挺配他五弟住的。

五皇子不晓得他大哥所想,只管尽地主之谊,道,“大哥是头一遭来,其实多来来就好了,弟弟去岁巡视,已缫过一遍匪了。这回大哥遇到的,不一定是闽地的匪类,没听说闽地还有这么大帮的山匪呢。我已着人去查了,想来不日就该有消息。”

大皇子问,“有没有俘获活口?”

“敢对大哥出手,这样的人,哪里肯留下活口,嘴里都藏着毒呢,眼见跑不了,立刻服毒自尽。所以我才说不是寻常匪类,不然,寻常土匪见势头不好,大多是投降的。”

“这可就不好查了。”

五皇子面色沉毅,道,“大哥莫担心,线索多的很,身上穿的衣裳,什么地方的料子,吃的什么东西,人死了,尸体还在。再有,这么些人过来,总不能不留下些珠丝马迹的。”

大皇子咬牙,“待有了准信儿,五弟你定要知会哥哥一声!”

“大哥放心!”五皇子冷声道,“在我的地盘儿,敢伏击我的兄长,定要他付出代价!”

因着大皇子受伤,到了藩王府,五皇子暂未举办宴会,而是先让大皇子安心养伤。大皇子心系差使,命手下与五皇子交接,将运送的装备交给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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