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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调令_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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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啦。”季氏脸上的笑容还未消失,可见对余家的行为很是满意,见小女儿回来,笑着道:“都是定亲的人了,可不许到底乱跑了,姑娘家应以贞静为要,在家里多和你姐姐学学才是。”因为心情好,数落起来也不太严厉。

  曲潋将她的话当耳偏风,听过就好,并未放在心上。

  略略说几句话,等季氏回房后,曲沁过来,发现妹妹情绪有些不高,问道:“怎么了?没买到喜欢的花?”

  曲潋虽然缓过劲儿来了,可人仍是恹恹的,听到姐姐的话,才记起今日是借口出门买花的,没想到最后两手空空地回来了。不过她可不敢实话实说,便道:“其实我没去看花,路上遇到纪公子了……”

  曲沁见妹妹边说着边拿眼睛瞅着自己,不禁失笑,说道:“那以后再去便看便是了。”见她精神实在不好,以为她累着了,便让她回去歇息。

  曲潋也实在是累得紧,并非身体累,而是心累,便也不推辞,回房去歇息了。

  可能是白天时骑马被吓着了,所以等到睡觉时,曲潋睡得并不安稳,甚至作起了噩梦,梦到上辈子从高高的楼上掉下来惨死的那一幕,然后又梦到这辈子的父亲临死前和镇国公结儿女亲的事情,前世今生的事情交错着,几乎让她的脑子搅成了一团糊,最后冒着冷汗醒来。

  醒来时,天色还是黑的。

  她捂着脑袋坐了会儿,才掀开帘子下床,冷空气瞬间灌进来,让她打了个哆嗦。她也没在意,就着黑暗摸索着去倒了杯冷茶喝了,终于让浑混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心跳慢慢地平复下来。

  黑暗中,她站了好一会儿,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才爬回床上捂着被子继续睡觉。

  可能是白天惊吓过度,晚上又折腾了一回,等第二天时,曲潋便病了。

  季氏和曲沁知道她生病时,都急得不行,急忙让管事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被请来了,诊脉后,只道是风邪入体造成的风寒,有些发热,喝副药发发汗就好了,并不严重,很快便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药。

  季氏见小女儿虚弱地躺在床上,平时红润的小脸惨白惨白的,心疼得直掉眼泪,说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病了呢?是不是丫头们没伺候好?”

  曲潋被她哭得没辙,有气无力地说道:“娘,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的?我一年到头也就病这么一两回,就当排毒好了。”

  “呸呸呸,你胡说些什么?哪有人将生病当排毒的?”季氏呸着女儿,然后又双手合什念了声佛号,让佛祖他老人家莫怪,小姑娘口无遮拦,保佑她快快好之类的。

  曲潋听得无力,等见到母亲果然因为她生病之事特地去烧香拜佛时,觉得佛祖他老人家果然忙得很,有什么事情都要找他。

  曲沁没有季氏那般紧张,虽然见妹妹虚弱地窝在床上也挺心疼的,但是妹妹素来身体健康,听说上辈子生完孩子后还能精神抖擞地撸起袖子和镇国公夫人骂架对掐,想来这么彪悍的姑娘,哪可能被个小风寒打倒?

  所以她很淡定,让人去抓药后,便守在床前,拿着帕子给妹妹擦汗,对她道:“你若是觉得累,就先闭眼睡会儿,等药煎好了,我再叫你。”

  曲潋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

  躺了会儿,就在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被人叫醒了,睁开眼看罢,见是姐姐端了一碗药坐在床前,顿时苦了脸。

  那黑褐色的药汁,光是闻那味道就觉得难喝了,可是现在正生病中,若是不喝怕是姐姐不干,母亲也会喷泪,只得捏着鼻子灌了。只是刚喝两口,还是忍不住恶心地吐了。

  平时健康得很少喝药的人,自然受不住这味道的冲击,加之生病中,脾胃虚弱,容易起反应,自然受不住吐了。季氏见状,忙给她塞了颗蜜饯,然后仍是坚定地继续灌,并没有因为她吐得难受就让她逃避喝药。

  曲潋见逃不过,只能泪眼汪汪地喝了,一碗药喝了一刻钟都没喝完,最后还剩碗底那一圈的药汁都冷了,曲沁见她实在辛苦,只得作罢。

  季氏实在心疼得不行,拿帕子给小女儿擦嘴边的药汁,忧心地道:“这可不行,还是得将药喝了才好得快。”

  曲沁怕她急上火,安抚道:“母亲不必担心,阿潋的身体一向很好,喝几副药就能好了。”

  “是啊,娘你放心吧,我好得很呢。”曲潋打起精神安慰道,就怕她娘真的喷泪。

  季氏没好声气瞪了她一眼,想起小女儿因为生病,早膳还没吃,忙起身去厨房瞧瞧,让人做些易克化的食物过来。

  折腾了一通,曲潋略略吃了半碗白粥后,又被迫躺下了。

  曲沁坐在床前,见妹妹精神略好一些,用手指戳着她的额头,笑嗔道:“这回知道厉害了吧?以后注意着点,别再生病了,不然有得你苦的。先睡吧,等午时我再叫你起床喝药。”

  曲潋苦着脸,又不是她想生病的。对于自己会病倒,其实她也不意外,昨晚一个晚上浑浑噩噩的,发了一身汗,起床时还穿着单薄的寝衣站着发了好一会儿呆,可能就是那时候风邪入体,才会生病了。

  平时难得生病,病起来还真是难受。

  曲沁又叮嘱她好生歇息,等她迷迷糊糊地睡下,方才起身出去。

  虽然曲潋只是感染风寒,不过季氏和曲沁都将之当成大事来看,时不时便过来探望,见她只是有点儿发热,像大夫说的那般没有大碍,方才放下心来。

  临近午时,曲沁坐在床前边守着妹妹边做针线时,突然见红蕊踮着脚进来。

  “姑娘,纪公子来了。”红蕊小声地在曲沁身边说道。

  曲沁惊讶地看着她,见床上的妹妹还未醒,便将手中的针线放下,起身走到外室,方蹙眉道:“纪公子怎么来了?”

  “他听说四姑娘病了,过来瞧瞧。”红蕊解释道:“听纪公子身边的常山说,是先前常山在街上见到咱们府里的管事去请大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问明白了是四姑娘生病,便回去告诉纪公子,纪公子忧心不已,便过来了。”

  听罢,曲沁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她先回房去换了身衣服,亲自去见经凛。

  到了厅堂,便见穿着一袭青莲色锦袍的少年站在那里,那张白玉般的面容竟然有阴郁,让她有些惊讶。当见到她出现,他忙上前几步,朝她施了一礼,开口道:“曲二姑娘,听说潋妹妹生病了,现在如何了?”

  曲沁暗暗打量他,见他脸上的神色不似作伪,笑着道:“大夫说只是小感风寒,喝几帖药便没事了。”

  纪凛这才放心几分,不过并未展颜,想了想,迟疑地问道:“曲二姑娘,我……我十分担心潋妹妹,不知能否进去看看她?”他知道这个请求有些荒唐,可是没看到人,心里实在不放心。

  幸好,曲沁两世为人,历经的事情多了,已不是当初那个恪守规矩的姑娘,甚至有些视规矩如无物,见他情真意切,想到上辈子纪凛和妹妹成亲后所做之事,不禁心中一软,说道:“自是可以,不过还望纪公子莫要待太久。”

  纪凛喜出望外,忙作了一揖,保证道:“您请放心。”

  曲沁知他行事周密,此时见他有些方寸大乱的模样,心里不禁好笑,亲自带他去了妹妹的卧房,然后她站在门前,对他道:“你进去吧。”意思是要在这儿盯着了。

  纪凛朝她拱手,便进去了。

  这是他第一次进曲潋的闺房,若是平时,早就激动得脸红了,可是现下他完全无心多看,脑海里不断地回忆着昨天的事情,然后心里止不住地后悔。

  他知道前天晚上,因着母亲来寻他说的事情,让他的脾气有些克制不住,导致他情绪不稳,让另一个自己一直占据他的思绪,甚至强势地约了曲潋出来。昨天的事情他完全知情,原本也很高兴能和心仪的姑娘一起出门游玩,可是当发现曲潋在马上的异样时,心里止不住地后悔。

  他不知道她会这么怕马。

  果然,今天便从盯着曲家的下人那里知道曲潋生病的事情,让他心里止不住地后悔,后悔自己再次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另一个自己出来肆意行事。

  他的目光落在床上安睡的少女身上,见她一张小脸在丁香色的锦被的映衬下显得再小巧,似乎自己一个巴掌便可以盖住了,看起来特别地脆弱,心里浮上一种密密匝匝的难受,忍不住伸出手,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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