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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调令_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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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叔,暄和怎么样了?”

  纪三老爷检查了下,轻松地道:“他的伤太严重了,会引发高热现象,今晚好生看着就行,没事的。”

  哪里没事?这样都没事,什么样才叫有事?曲潋顿时对这位初次见面的三叔的印象有些差,感觉就是一个不靠谱的,相比之下,好像她那个假和尚姐夫靠谱多了。

  仿佛知道她心里的腹诽一样,纪三老爷轻松地道:“你放心,这伤真的没事,这小子以前胸口背部被人划了几刀,血流成河都没有死,今儿不过是被扎一刀罢了。”

  曲潋听得怔然。

  怨不得,她以前伺候纪凛洗澡时,会看到身上有一些陈年的伤痕,甚至还有几道十分狰狞的伤疤,那时候她以为是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怕引起他什么不好的印象,所以一直没问。却没想到,他小时候的经历远比她所想象的要可怕,被母亲虐待,在外头还要受到致命伤害。

  她微微低头,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拿着帕子默默地给纪凛擦着额头沁出来的汗。明明天气这么冷,汗却一直流,可想而知他有多疼。可却一直忍着,没有开口叫过一声。

  “三郎,你胡说什么呢?”淑宜大长公主声音有些不悦。

  纪三老爷也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太好,不会吓到这个娇弱的侄媳妇了吧?这侄子的口胃真是大男人,竟然喜欢这种外表看起来娇娇怯怯的姑娘家,确实挺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觉得自己明白了侄子的喜好的纪三老爷对他娘道:“娘,我说的是实话,我以前和暄和在外头历练时……哎,反正这伤真的很轻,没事的。何况,不是有景王么?”说起景王时,他的神色有些怪异,忍不住拿眼神去窥他娘亲。

  淑宜大长公主当作没看到。

  曲潋默默地看在眼里,觉得这位三叔估计也是知道景王真实身份的人。

  敲门声响起,纪二老爷走了进来,他满头大汗地道:“娘,大嫂晕过去了。”

  “怎么?”淑宜大长公主冷冰冰地问道,神色凛然,通气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纪二老爷显然也有些受不住,声音放低了许多,呐呐地道:“大嫂一直在说着什么妖孽的话……情绪很激烈,不得已,大哥只好先将她弄晕了。”

  淑宜大长公主脸上露出嘲讽的神色,明显知道那儿子打的是什么心思,她冷冷地道:“你去告诉老大,就算晕了,也将人给我弄过来!”

  看到母亲冷冽严肃的神色,纪二老爷知道母亲这次是真的动了气,当下只好转身离开。

  这次纪二老爷回来得倒是快,镇国公怀里抱着昏迷的妻子过来,见到室内的情形,他的瞳孔缩了下,然后将已经昏迷的妻子放到了一张椅子上,用手轻轻地抚过她因为昏迷而显得安静的脸庞,然后走到淑宜大长公主面前,直挺挺地跪下去。

  “娘……”

  “老二,你出去。”淑宜大长公主突然开口。

  纪二老爷有些迟疑,见三弟朝他使眼色,方才退出去。

  淑宜大长公主转头看向曲潋,张口就要说什么时,突然听到外头响起了下人禀报的声音,景王过来了。

  景王并不走正门,而是直接翻墙进来的,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直到来到寒山雅居,才让人去通传。

  刚出宫门,他正准备带着妻子回王府,没想到会见到姐夫去世后留给姐姐的人手,觉得事情有些非同寻常,然后就听说了纪凛受伤之事。当下在妻子的帮忙下,他趁着夜色脱身离开,亲自走一趟镇国公府,倒是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镇国公府的地位特殊,经不起其他特殊的事情,他也是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行事分外小心,可不敢给唯一在世的姐姐惹上什么麻烦,刺激到老人家就不好了。

  乌嬷嬷赶紧去开门。

  景王身上披着一件玄色貂毛斗蓬,已经长长了不少的头发用一个镶红宝石的金冠束在脑后,身上穿着做工精致的亲王华服,清俊华贵的眉目,施施然地站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骄奢华丽的贵族。

  “发生什么事情了?听说暄和受伤了?”景王走进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时,明显怔了下,目光落在室内中那个一身风尘的男人身上,“纪三郎?”

  纪三老爷看到这张脸,神色也僵硬也几分,困难地道:“舅……”

  “咳,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景王打断了这侄孙的话。

  纪三老爷这些年来闯荡的地方多了,心理素质还算不错的,听他的话,便知道这位舅舅不希望真实身份透露出去。不过,这人不仅当过假和尚,现在不当和尚了,竟然跑去娶了外甥儿媳妇的姐姐,真的大丈夫么?

  景王大步走进来,先给纪凛把脉,又查看了下他身上的伤,神色凛然,声音却仍是惯有的温和悠然,“差一点就伤及心脉了,幸好处理得及时,才没有酿成致命伤。我先给他开个方子,药先喝着,明天晚上再过来瞧瞧。”

  听到正宗的大夫的话,在场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纪三老爷对上曲潋控诉的目光,有些讪讪的,没办法,他真的不是大夫,可不像这位舅舅,是个天生的奇葩人物,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扫上一眼,就能学个七七八八。以这人的恐怖学习能力,他没有因此而走上极端,做出什么改朝换代的事情,也算得上宫里那位皇上的幸运了。

  接着,景王又拿出了一包银针,将披在纪凛身上的毯子掀开,在伤口周围的穴道插了几枚银针。

  其他人都安静地看着,没有打扰他。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景王将银针收回来,又道:“我去写方子,最好先喝药,省得今晚烧起来。”

  乌嬷嬷忙过去取笔墨纸砚,纪三老爷帮忙磨墨。

  镇国公依然跪在那里。

  曲潋一只手被纪凛紧紧地握着,没法子起身,只好坐在那里看着,一点也没有什么心虚局促感。其他人也颇为体谅,知她心忧纪凛,并没有说什么。

  

  写好方子,便让人去抓药了。幸好镇国公府里也有自己的药库,府里也养了大夫和药僮,不用大过年的到外头药堂去抓药。

  处理好这一切后,景王便来了心思,问道:“说吧,今儿是怎么了?”然后他又啧啧地道:“看暄和身上的伤,便知伤他的人一定很恨他,才会扎得这么深。”当然,也有受害者不想避开的原因。

  景王是个医者,眼光毒辣,如何看不出来。

  镇国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纪三老爷也皱起眉头。

  曲潋抿紧嘴,微微垂下头。

  半晌,没人说话,景王也觉得有些无趣,他知道今晚应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看这情况便知应该是纪家的家事,就算是身为舅爷爷,怕是也不乐意让他知道的。当下他站起身来,说道:“算了,我明天晚上再过来,今晚你们仔细一点,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就让人去王府找我。”

  说着,他重新披上斗蓬,系上斗蓬的扣子,朝淑宜大长公主点头,便出去了。

  纪三老爷走到窗口看着,见他在黑暗中消失的身影,果然也是翻墙。

  曲潋看在眼里,心里想着,这一家子的男人其实都喜欢翻墙,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不过确实方便许多。

  景王离开了,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镇国公依然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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