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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根凶简_第4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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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严华看向木代:“小罗哥,你昨晚就和我小师父商量过了,你们两个都同意了吧?我们表态,是怎么个说法?少数服从多数?”

罗韧摇头:“这是拿命去赌,不好委屈任何一个人去服从多数,不同意,就不干了。”

曹严华有点犹豫:“现在……就要决定?小罗哥,能不能多给两天考虑啊,这也……太突然了。”

话还没完,忽然听到筷子啪一声拍在桌上的声响。

是炎红砂,她呼啦啦喝完碗里的豆浆,唇边还沾着豆沫,说:“我干!”

“为什么不干,国外的赌场里,根本不知道结果,只凭运气,还有大票的人去赌——我觉得罗韧的话说的挺有道理,要命就给命,活的命不比死了的一堆烂肉金贵?我干。”

曹严华吓了一跳:“红砂妹妹,你不再考虑考虑?”

炎红砂反问他:“能考虑出花来?”

一万三想了想,说:“目前看来,在想不出更好出路的情况下,这个办法,是值得一试。不干也只能等死了,迟死早死而已,我也……干吧。”

啥?怎么这么快都表态了呢?

四比一,感觉不好,像是从团体中被孤立出来,大家都干,一个人卯着劲反对也挺没劲的,曹严华期期艾艾,决定随大流:“那……我也加入……”

罗韧说:“别,曹胖胖,别从众,从众没意思。”

怎么还剥夺他加入的权利了呢?曹严华急了:“小罗哥,我真干。”

“别,你考虑考虑,别有压力。”

“没压力!我真心诚意的,一颗心真的不行不行的!”

看到他急的抓耳挠腮样,还“不行不行的”,木代噗的一声笑出来。

罗韧说:“既然这样,酒没白买,碰个杯吧。”

曹严华伸长脖子看:酒?什么酒?

木代站起身,揭开手边锃亮的大罩盖,原本以为,里头盖的是羹汤,揭开了才发现,是酒坛子的泸州老窖,泥封口,小麻绳绑了红盖布,边上一溜敞口浅腹的仿古酒碗。

罗韧揭了盖子,一碗碗的斟上,每个人都拿了,清冽的酒液在碗里荡着,劲辣的酒气晃在鼻端,炎红砂双手端了,两颊直发烫,心里头鼓着一股子劲儿,有点激动。

觉得像桃园结义、歃血为盟、同生共死,仰头喝光了还要把碗摔碎在地上,踩着混了酒水的碎片往前走,一身的胆气豪气,背水一战。

罗韧像是看出她心思,咳嗽了两声,说:“碗是朝酒店借的,还要还回去。”

炎红砂赶紧端稳了。

碰完了杯,不约而同,都没有立刻喝,一万三看罗韧:“不说两句吗。”

罗韧笑:“大家都说两句吧,想到什么说什么。”

炎红砂抢着先来:“我先说。”

“希望罗韧的法子是对的,后续进行的顺顺利利,大家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说完了,仰着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全喝了,一股子辣劲烧进胃里,又返到脸上,两颊酡红。

曹严华说:“红砂妹妹豪气,不愧是世家出来的。”

世家?是指他们炎家世代采宝吗?虽然叔叔横死,爷爷炎老头又做过那么不光彩的事,但忽然被夸,还是觉得脊梁骨一挺,有点骄傲,没给家里丢脸。

一万三第二个发言:“二火都把话给说完了,我要求不多,活着,平安,不损胳膊不损腿,还有……”

他想了想,忽然觉得所有的“还有”都挺虚的:“就这样吧,干了。”

一仰头,也喝了,他素来喝调过的洋酒,从来喝不惯白的,但也怪,这一次,酒线一路烧下去,像是一路冲开毛孔,辣的痛快,热的舒爽。

曹严华憋了半天,不干了:“小罗哥,谁先说谁占巧,不就图个平安吗,说不出别的花了。”

罗韧笑起来,酒碗端到唇边,说:“那就不多废话,平安。”

木代也在心里默念:“平安。”

平安才有命,有命才有日子,有日子才有生活,那种她向往的生活,比如……在超市里,她推着购物车,而他,伸手取下她够不着的柴米油盐。

决定了,就着手开始。

函谷关、凤子岭,到底是有特殊意义的地方,凤子岭本身的地势,就像一个大的凤凰鸾扣,稳妥起见,也许在那里,更适合进行最后的封印。

考虑再三,开车回去的话,一来一回,徒耗时间。

罗韧给神棍打电话,通知他可以出发,中途取道丽江,把六根凶简带来通县,最好别做什么转移,连鱼缸带水一锅端,先量尺寸,让玻璃师傅做个盖,罩好之后外头用皮缚拉条绑紧,装箱,箱子和鱼缸之间,放置大量塑料气泡薄膜和泡沫板。

同一时间,木代也联系了郑明山——他在各地都有交情很铁的朋友,能不能安排车,从有雾接上神棍到丽江,带上“货”之后,一路来通县,价钱上,只要不离谱,都能接受。

郑明山回答:“钱都小事,不过一辆车跑全程,人累,车也废,我倒可以多联系几个沿途的朋友,一人负责送一段,跟跑接力赛一个道理。”

这样更好,至多两天就能赶到。

郑明山没问她为什么,只要了神棍的号码,方便当地的朋友联系了去接,挂电话的时候,提醒她:“师父的墓地已经择好了,我这几天会回去,把师父的骨灰请过来。下葬会等你一起,你那里完事了之后记得跟我联系。”

木代的眼眶微湿:“大师兄这些天一直在保定吗?”

“是。师父这么想回到这里,我猜,保定可能是她出生的地方。我在这里待了不少日子,有一次,路过一个街口,有个老人家跟我说,那里,原先是个大十字路口,早些年,真有个酒坊,上百年了,传了好几代,卖最烈的烧刀子,日本人占领的时候,被烧了。”

“能打听到跟师父有关的事吗?”

“我也是这个想法,一直打听,但是这么多年了,人事变化太大,没什么头绪,能记住师父的,也许只有我们了。”

挂了电话,木代握了手机,在窗边怔怔站了好久。

通县的山多,青灰色的山线,屹立了得有成千上万年吧,比人、朝代、建筑都要长久,现在的群山合围下,是新兴的城市,那么多旧的年代,老的头绪,曾经鲜活的人和事,都被遮盖掉了,日子久了,就再没人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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